“你和她要是沒有關係的話，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蠱毒是被誰解開呢嗎？”其實他的生血草是不是來自於那個姑娘，腿上的針是不是那個姑娘取下來的，藥王都不關心。

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他身上的蠱毒是怎麼解開的。

“蠱毒……”齊玄煜要是說是他自己解開的，藥王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憑藉我的人脈，想在京城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不過就是遲早的事情而已。”不過讓藥王失望的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能讓高興的消息傳來。

“你為什麼要找她？生血草不是你送給她的，難道你後悔了？”齊玄煜不覺得藥王會對聶向瑩不利，不然他就不會動用自己的力量。而是讓齊逸辰幫他了。

“生血草的確是我送給她的，不會要回來，也不會後悔。我只是想知道她用什麼辦法治好了尚練臣的毒，又是用什麼辦法取出了你體內的蠱蟲。那是我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她是個高人，我希望能和她成為朋友。”

藥王說的不是假話。他的確是想要交這個朋友，切磋醫術。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可以幫藥王問問她的意見。不過她應該不會答應吧。”齊玄煜不想聶向瑩再和什麼男人有什麼接觸了。

一個尚練臣，一個齊逸辰就已經夠了。要是再出現別的，齊玄煜大概明天就會假裝自己撐不住，讓聶向瑩立馬來“沖喜”了。

“看來殿下和她很熟悉。她能到宮裡來幫助殿下，想必不會是普通人。或許我的搜索範圍可以縮小了。”藥王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輕鬆進入皇宮的，而東宮算是皇宮裡保護最嚴密的地方，想要進入這裡可不容易。

難道說那個姑娘就在宮裡？

可若是那樣，她又是如何出宮的？宮裡的人想要出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吧？

齊玄煜都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聽到藥王說範圍縮小，心裡就是一凜。

風刃好不容易才讓那些人轉移了目標，現在藥王一句話他們可能又會回到京城了。

“藥王……打算在京城多待一些時間嗎？”本來想着藥王若是走了，就放棄了，結果他好像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在沒有找到她之前，我或許都不會走。反正有很多人都希望我能留下來。”藥王說得很對，他醫術高明，有多少人將自己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恨不得他能一直都住在京城。

若是藥王說自己要留下，說不定父皇都會送他一座宅院，再送他一些服侍起居的人。

看藥王的樣子，的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反正他遲早都會找到聶向瑩，不如就和他說了聶向瑩的情況算了。

可聶向瑩上次自己都沒說，他要是多嘴，會不會讓她更加討厭。她可是已經受不了想要殺了他了。

還是不要做這麼個討厭鬼了吧？

“那……對京城的人來說，真是一件好事。”齊玄煜沒有多說什麼，不管藥王有沒有找到聶向瑩，都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只要他不用擔心這一點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他想擔心都管不着。

“草民就先走了。殿下身上的毒，她或許能解，但草民只能抑制毒素的擴散。雖然……”

雖然五臟六腑都已經沒有一處好地兒了。聶向瑩當初就是這麼說的吧？還感嘆他命大。

“辛苦藥王。”齊玄煜從來都沒有奢望過自己身上的毒有解開的那一天，他活得這麼辛苦，也只是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強壯起來，就能多活一些時間，不會有那麼多遺憾。

而現在，他居然有了機會可以讓自己好起來。

不過……聶向瑩會不會幫他，還真的是個謎。

藥王走出去之後，和皇后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皇后走進來，看到齊玄煜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裡很是高興。

“煜兒，要是藥王一直留在這裡，或許你就有救了。”讓藥王來京城可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皇后和皇上都想抓住這個機會，讓他可以治好齊玄煜的病。

但齊玄煜現在只想藥王能早點離開。

他都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他無能為力，但是卻沒有人相信。

更多的人都願意相信這個世上是有奇蹟的。

那樣想也沒有什麼不對，因為他的奇蹟已經出現了，就是聶向瑩。

“母后不要為兒臣太擔心了，會讓兒臣覺得愧疚的。”齊玄煜這麼多年最愧對的就是父皇和母后。他沒有辦法說出真相。

不過，真相比起他們已經知道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誰讓他的身體已經出了那麼多的狀況。當初他要是小心一點，防備多一些，也不會讓自己變成這樣。

可是，年紀尚小的時候，對於周圍的人和事認識都不深刻，難免就會有這樣那樣難以避免的“災難”。等他到了能看清這些災難的時候，毒和蠱都已經種在他的身上了。

生在皇家，或許就是一個罪過吧。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磨難。

“母后不需要你覺得愧疚，只要你能好起來，對母后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消息了。”皇后溫柔地笑了起來，眼中都是慈愛。

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放棄，到了這個時候就更加不能。齊玄煜不只是她的兒子，還是她所有的希望。她只有一兒一女，女兒註定是要嫁人的，以後不會對她有任何幫助。

而她的兒子，是太子。以後若是登基，她就是太后，就是後宮之中最有權勢的人。別的妃子只能去太妃苑修養，枯燥地過完這一生，她卻仍舊可以在後宮生存，看這些紛爭。

“兒臣……自然也想起來。”齊玄煜嘆了口氣，“只是連藥王都束手無策，恐怕就沒有別人可以了。”

“不許你胡說！你怎麼能說這樣的喪氣話？藥王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他都說你如今的狀況好多了，所以你一定能好起來的。”每次說到這些，皇后就知道自己應該走了。

如果說天下有誰對太子最沒有信心，那就是太子自己了。皇后不想聽那些喪氣話。

“兒臣恭送母后。”齊玄煜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心裡的愧疚，每見母后一次，就會多一分。他不忍心看到母后為他傷心難過，所以就不想讓她留在這裡。

只要不看到，就不會那麼心痛了。他一直都是這麼和自己說的。

但是這樣的話也越來越沒有作用了。

要麼就早一點好起來，要麼就早一點放棄，不成為任何人的拖累。

“殿下又讓皇后傷心了。”吳榮玉知道不該多嘴，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說一句。

皇后這麼多年有多辛苦，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不應該被如此對待。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我這個狀態，說不說出真相都是一樣。除非聶向瑩真的能救我。”可他又不敢輕易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

就像是之前很多人說，要是藥王肯幫忙的話，你一定有救。

然而藥王出現了，他仍舊沒救。

“風刃還需要去放什麼消息嗎？不然藥王這兩日就能找到聶大小姐了吧？”吳榮玉問道。他揣摩不透主子的心思，就只能幫風刃問一句了。

“不用了。誰說一定就能找到呢。怕是沒有人能猜到就是她吧？”齊玄煜覺得聶向瑩隱藏還是很深的，不是輕易就能被發現的。

“但她當初回來的時候可是很高調的。”吳榮玉記得那件事在京城可是傳得沸沸揚揚的，說相府大小姐妙手回春，救了不少人，還被送了一塊匾額。

稍微有腦子的人想想，都能聯想到她吧？

齊玄煜差點都忘了這點了。當初她回來的時候可是一點都不低調。敲鑼打鼓讓小青山的人十里相送，生怕京城的人不知道她回來了一樣。

“反正藥王不會對她不利。”齊玄煜只能這麼安慰自己。雖然才答應了聶向瑩不會輕易再去看她，但是他現在就已經有些想她了。

她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魔力，居然能讓自己如此惦念？在此前他可還沒有惦念過任何一個女人。

甚至都沒有這麼惦念過任何一個人。

他的心……在想到聶向瑩的時候，居然會有異樣的悸動。以前從來都不曾有過的那種悸動。

他難道是……真的對她動心了？所以才恨不得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恨不得她和別的男人都沒有任何關係，恨不得她能早一點出嫁，恨不得……

齊玄煜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至少從他決定反擊的時候開始，他就覺得會對任何事情都觀察得細緻入微。

可是他對一個人有了這麼深的感情，竟然都沒有能察覺到。

而且……反倒是被聶向瑩討厭了。想要扭轉自己在她心裡的形象，會是一件多難的事情？齊玄煜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拿什麼比喻。

“殿下。”風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讓齊玄煜從沉思中驚醒。

“怎麼了？”他問得平靜，但是心卻是亂的。

或許只是因為他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