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我不過是擔心這皇宮之中會有混亂，而你一旦被發現，說不定還會怪罪在我身上，你要是僥倖逃脫了，真的不會來找我麻煩？”聶向瑩覺得自己才沒有心思擔心這個瘟神呢。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齊玄煜就知道想要得到她的關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還不知道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改變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

“是了。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讓自己好起來，這生血草你拿回去，還給貴妃，不要惹什麼事端。”聶向瑩其實還怕他會將生血草私吞了，畢竟他先前已經吃過生血草，知道這東西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

難保他不會想再次嘗試。

“我不會。倒是你，真的能照顧好自己？”齊玄煜看着她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心裡擔心，卻也不能有什麼動作。

他在東宮裡走動都要小心不被人發現，更不用說在東宮外走動了。

不過，這宮裡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太子究竟長什麼樣子。

雙腿殘廢，苟延殘喘，多半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間里“等死”，哪裡有時間在外面虛耗？

即便如此，那也是齊玄煜不敢承擔的風險。

所以他只能目送聶向瑩離開。看她腳步虛浮一步步走在路上，恨不得自己能過去將她抱起來。

聶向瑩走到宮門的時候都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皇上還真是不會疼人，要是馬車在後宮外，她就不必走這麼多路了。

但那樣她也沒有辦法將生血草還給瘟神了。

接她的人還是陸喜。

“你不是公主身邊的人？”聶向瑩覺得奇怪，這陸喜是成為她的專用車夫了嗎？

“公主不放心其他人送大小姐，所以還是奴才來。”陸喜謙恭地回道，“公主還讓奴才對大小姐說一聲謝謝，若是沒有大小姐，太后怕是會遭更多罪。”

“不過是我分內的事情而已。”聶向瑩在陸喜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

街道上很是熱鬧，換做平時，聶向瑩大概就會想下車去逛街了。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什麼力氣，只能是讓馬車往相府走。

相府的靈氣可是一點都不夠，去小青山路途太遠她也受不了顛簸，不知道要躺多久才能恢復了。

或許她應該答應藥王的條件，不過就是用自己的秘密換取生血草而已。根本就是她得利，絕對不會是虧本的買賣。

而且藥王那裡或許會有比生血草好很多倍的東西，靈氣更加充沛的東西。如果自己能到藥王谷去一趟，怕是以後都不用擔心靈氣會缺損了。

其實，她若是能開藥鋪。可以在藥鋪的後院里中些東西，那裡決然不會有什麼污濁，哪怕是靈氣不足，也比相府內好太多了。

她還要擔心生血草那樣有靈氣的東西，到了相府會被污濁之氣所染呢。

雖然還沒有能為原身報仇，但是聶向瑩覺得相府她已經不太能待下去了。

安氏不是一心想讓聶向陽嫁給齊逸辰？那自己就出手攪黃了這婚事，讓她們算計了一生的東西沒有辦法得到，不就是報復？

報復的辦法有很多種，在相府里恰恰是最不好行動的。離得遠了，相府若是出了什麼事端，和她可是半點聯繫都沒有，想要將髒水潑到她這裡都不行。

這麼想着，馬車已經停在了相府門口。陸喜知道她很是疲累，於是就到相府里去，讓裡面的人出來迎接。

相府早就知道了聶向瑩為太后取出肉瘤的事，所以一聽到她回來，眾人就在聶慕東的帶領下走出來迎接她。

除了聶慕東和聶小雯，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安氏和聶向陽一臉自己根本就不想出來的表情。

方嬤嬤和晴蕎衝到了轎子旁，將聶向瑩從馬車裡扶了出來。聶向瑩看了一眼聶慕東，柔柔說了一句，“向瑩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你先去休息吧，一會兒我會過去看你。”聶慕東倒是不介意她用什麼樣的態度和語氣說話，因為她剛剛救了太后，這件事就已經足夠讓聶慕東原諒她所有了。

“不過就是幫太后診治，怎麼還像是自己重病了一場一樣？莫不是裝的？”安氏瞥了一眼聶向瑩，冷然說了一句。

“若是母親有這個本事，可以去試試。”聶向瑩也不惱，因為她現在沒有什麼力氣和她爭論，“晴蕎，我們回去。”

安氏還想說什麼，但聶慕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就只能閉嘴了。

聶向陽原本以為這次聶向瑩會自己跳進地獄裡，結果她居然成功了。這一次不但是得到皇上賞識，連父親對她的態度都改變了。

聶向陽看着聶向瑩的背影，默默握緊了自己的手。

“她得意不了多久的。你不要忘了，不管她多厲害，都是要嫁給那個廢物太子的，太子一死，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安氏看到聶向陽的不甘心，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安氏先前並未能看出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野心，還擔心她日後會受欺負。但如今她看出了聶向陽的野心，心裡反而覺得欣慰了不少。

有這般心思，在皇宮裡就不會受到欺負了。

“母親說得對，女兒不該嫉妒她。”聶向陽都不知聶向瑩有什麼值得她去妒忌的，這麼多年自己一直都踩在她頭上，以後必然還會是她贏。

聶向瑩回到房間就立刻躺在了床上。

“小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方嬤嬤看到她的臉色，心裡很是擔憂。可她的脈相又沒有太大的問題。

“多休息就好了，方嬤嬤不用擔心。”聶向瑩柔聲安慰了她一句，然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

晴蕎憂慮地看了方嬤嬤一眼，方嬤嬤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就和她一起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模模糊糊的，聶向瑩忽然感受到了一股靈氣。她睜開眼睛，發現生血草就在眼前，而拿着生血草的人，是瘟神。

他居然跟到了這裡，還將生血草帶了過來。

“你怎麼還沒有將生血草還回去？”聶向瑩皺着眉頭，用雙臂支撐自己勉強坐了起來。

“時間還早，要是這會兒就還回去的話，我會很輕易就被抓住的。”齊玄煜晃了晃手中的生血草。

“可是這府中濁氣太重，生血草在這裡靈氣也會大減。”聶向瑩感受不到太強的靈氣，不過相對於什麼都沒有已經很好了。

“那有沒有什麼地方是對你恢復有好處的？小青山？那裡太遠了。”齊玄煜知道聶向瑩要是想去小青山，方才回來就直接和聶慕東說了，但她沒有說。

“的確有個地方可以去。但是不是太方便。”聶向瑩嘆了口氣。

“你是說花園裡的假山？”上次聶向瑩就是在那裡恢復過來的。

“不是。那裡的靈氣恐怕也已經沒有了。這府中污濁氣太重，不管有多少靈氣都會被污染的。”聶向瑩覺得到現在，那瀑布的靈氣應該已經沒有了。

“那是什麼地方？”齊玄煜皺眉。她在皇宮裡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難道京城裡還有什麼好地方？

“將軍府後院。”聶向瑩還記得自己那天無意中走到那裡看到尚練臣的驚訝。

齊玄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所以她會和尚練臣有淵源，就是因為將軍府的……靈氣很重？

那以後她要是遇見這種情況，不就都要去那裡？這樣就沒有辦法避免那兩個人見面了？

她那個所謂的靈氣，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有，又為什麼會被污濁之氣所染？

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但是聶向瑩連藥王都不透露，所以他這裡就更難得到答案了。

“有人來了。”齊玄煜聽到了腳步聲，只能暫時躲到一邊去。

聶向瑩閉上眼睛，但是門卻沒有被推開。只聽到方嬤嬤在門外和聶慕東說了幾句，聶慕東吩咐他們好好照顧聶向瑩，就轉身走了。

“我送你去將軍府。”齊玄煜重新回到聶向瑩身邊，說了這麼一句。

聶向瑩猛地抬頭，結果頭昏眼花，差點直接暈了過去。

“你說什麼？”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齊玄煜居然要帶她去將軍府？

“你去還是不去？我想你身邊的那兩個人應該不會來打擾你。如果你擔心的話，可以讓她們進來，你吩咐兩句，我再帶你過去。”齊玄煜雖然不太想讓她見到尚練臣，但目前這好像是唯一的辦法。

想讓她恢復得更快一點，只能讓她去那裡。

聶向瑩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她站起身，慢慢走到門邊，推開了門，然後讓晴蕎和方嬤嬤進來。

齊玄煜沒有躲開，就站在了角落裡，方嬤嬤和晴蕎一進來就看到了。

不過因為以前見過，所以看到他雖然驚訝，但也沒有當成是壞人，只是有些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等下會出去。你們也知道我目前的狀態不是很好，要是待在這裡，我可能好幾天都恢復不了，所以只能去別的地方。若是有人來找我，務必幫我擋着。”

她真擔心聶向瑩和安氏會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