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來臨,帶來了較為溫暖溼潤的天氣。
雖然神盾安全顧問公司一直是由佩內洛在負責打理,但在巫師界的許多人看來,她一個麻瓜出身的年輕女巫,哪裡來的底氣,膽敢堂而皇之地拒絕眾多商界大佬的合作邀約。
這個謎底並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地,很多人都聯想到神盾安全顧問公司的前身——馬爾福防具店,而謝林·馬爾福作為神盾的真正幕後老闆的身份也隨之曝光。
消息在短短几日間便傳遍了整個大不列顛巫師界,甚至連《預言家日報》都有專門挖掘這方面內幕的報導。
但這一切,其實都在謝林的計劃之中。
隔天,佩內洛以謝林的名義,向對角巷的所有商戶都發出了一封正式的信函,沒有一家商戶被遺漏。
信函的最主要內容便是——
謝林·馬爾福,要以神盾安全顧問公司大老闆的身份,正式召開一場對角巷大會!
信中明確表達了他的立場:
他認為魔法部已經無力保護眾多商家的安全,更沒有為商家目前所遭受到的損失進行任何賠償。
他認為商家們不應該再依賴魔法部,而是要自立自強。
而他的第一個提議便是成立“對角巷商業聯盟”,讓對角巷的所有商家集結起來,成為一股擰在一起的勢力,這樣子商家們就可以守望相助,相互幫助彼此渡過難關,依靠商家們團結在一起的力量,來保護自己的生意、安全和利益。
信函的落款處,赫然寫著——
“大會定於十天後,2月10日,於破釜酒吧召開。——謝林·馬爾福,梅林爵士團特殊勳章,梅林爵士團二級勳章,國際魔法功勳獎,威森加摩青少年代表,中世紀歐洲巫師聯合會青少年代表,非凡藥劑師協會榮譽成員。”
當對角巷的商家們收到這封信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熱議。
魔法部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不過沒有得到福吉的允許,烏姆裡奇可不敢隨意招惹謝林,開玩笑,魔法部根本離不開純血家族的支持。魔法部長福吉倒是向老朋友盧修斯發出了幾次見面的邀約,但都沒有收到後者的回應。
……
時間來到2月10日,週日。
今日,破釜酒吧的大廳不對外開放,反而被精心佈置成了一間嚴肅而隆重的會議室。
天花板上懸掛著明亮的蠟燭,淡黃色的燭光投映在牆壁上,使整個房間籠罩在溫暖而神秘的氛圍裡。中央是一張長長的橡木會議桌,四周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椅子,供與會者落座。而在會議桌正前方,則擺放著一把雕刻精緻的高背座椅,這顯然是為大會的發起人準備的。
桌面上擺放著厚厚一迭文件,每個人的座位前都準備了一份,一旁還有各式茶水和點心,但大部分人都沒有心情去碰它們,氣氛顯得格外莊重。
儘管魔法部曾試圖阻止這場大會,但在現實利益面前,商人們有著比政治家更敏銳的嗅覺。於是,超過九成的商戶選擇無視魔法部的警告,毅然出席——他們都清楚,這場大會,關係到他們未來的生存與利益。
火焰轟然一聲炸開,一道身影從壁爐中緩步走出。
謝林·馬爾福一身剪裁得體的深黑色長袍,金色的紐扣在火光下微微反射著光澤。他的身形挺拔,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像是在掌控整個房間的節奏。他已經提前向鄧布利多申請離校,所以才能借用校長辦公室的壁爐,以飛路網趕到。
佩內洛·克里瓦德早已在一旁等候,她輕輕點頭,與謝林對視了一瞬。儘管她早已習慣了在商業世界裡沉浮,但今天的場面仍然讓她心頭微微一緊。
整個房間寂靜無聲。
在場的商人們目光紛紛聚焦在這個年輕人身上——這個名義上仍然是霍格沃茲學生的少年,如今卻實實在在地掌控著對角巷影響力最大的企業,甚至發起了這樣一場撼動整個巫師商業界的大會。
“那么,我們就開始吧。”謝林的聲音冷靜而有力,他在主位坐下,如鷹隼般的銳利目光掃視全場。
對角巷大會的第一項議程,是成立“對角巷商業聯盟”,並推舉出聯盟的首任盟主。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大會的實際發起人是謝林,但此時,他並未主動提及自己的名字,而是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目光淡然地等待著第一位站出來的人。
房間裡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彼此之間遊移,沒人願意第一個打破僵局。就在這時,一聲沉穩而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開口,那就由我來說吧。”
眾人轉頭,阿加莎·蒂姆斯站了起來。
她是個身形高大的女巫,披著一件深褐色的舊斗篷,面容滄桑,鬢角已有些許銀絲。她的眼神犀利,帶著常年討債積累下的那種冷靜果決——這是一個經歷過風霜、見慣人情冷暖的女人,她不會輕易信任任何人,但她的選擇,向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阿加莎緩緩地環視全場,聲音低沉而有力——
“我見過太多信誓旦旦的承諾,最後全都化為泡影。”
“魔法部說會保護商人,結果呢?食死徒越獄後,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著說道:“前年,該死的巴格曼騙走了我的所有積蓄,魔法部推三阻四不肯介入處理,我幾乎要把債權契約撕了,當成自己命不好。可是,年輕的馬爾福先生看不過眼,幫我把所有損失都補了回來。”
阿加莎·蒂姆斯是萊斯特郡鰻魚農莊的莊主,更是“討債聯盟”的首領。這個聯盟由一群當年被盧多·巴格曼騙走錢財的債主組成,背後更是有謝林在幕後推動(詳情請閱第4卷162章),而阿加莎作為其中最大的債主,自然在聯盟中擁有極高的威望,但其實她早已被謝林收買。
她頓了頓,掃視著眾人,語氣堅定地說道:“如果你們要找一個人來帶領‘對角巷商業聯盟’,那我的提名只有一個——謝林·馬爾福。”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短暫地陷入沉默。
商人們對視了一眼,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
如果說剛開始他們還抱有一絲疑慮,那么如今,這個提議已經難以反駁——謝林不僅掌控著對角巷裡增長最快的企業,還能夠真正影響市場格局,更重要的是……這次大會本身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這時,一道溫和的女聲打破了沉默。
“我支持這個提議。”
發言的是威爾米娜·格拉-普蘭教授,咿啦貓頭鷹屋的老闆,同時也是與格林格拉斯家族關係深厚的盟友。
她優雅地起身,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道:“各位,我想我們都很清楚,對角巷的局勢已經變了。我們面對的,是食死徒在暗處蠢蠢欲動,魔法部卻連個像樣的應對措施都拿不出來。在如今的動盪局勢下,我們需要一位能夠帶領大家應對危機的人。”
她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低聲討論,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些許猶豫和不安。
“我們需要一個領袖,一個能讓我們凝聚在一起的人。”她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謝林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讚賞,“這位年輕的馬爾福先生,先不論他在國際組織、學術界、魔藥界、鍊金術領域的影響力,就說神盾安全顧問公司——他在短短時間間,把一家普通的防具店變成了對角巷最具影響力的企業。這種戰略眼光和執行手腕,試問在座的有誰能比得上?”
“我願意跟隨他的領導。”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分量。
此話一出,場中不少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似乎已經開始被她的話語所動搖。
沒多久,摩金夫人長袍店的老闆摩金夫人也表態支持謝林,然後是美容店的店主普瑞姆派尼爾女士。麗痕書店的兩位老闆弗洛黎斯先生和布洛特先生對視一眼,也做出了決定,投下支持謝林的一票。
這些人都是依靠自己的判斷做出的選擇——對角巷成立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盤散沙,這一次遭逢危機,也是謝林一個人站出來召開這場大會,就以魄力而言,就足以讓所有人佩服。
加里克·奧利凡德嘆了一口氣,老奸巨猾的他知道謝林的大勢已成,他正要起身表態的時候,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自大門的方向傳來。
人群微微一動,只見三道身影不約而同地踏入了房間——
古靈閣的拉環、翻倒巷的老博金,以及黑薔會的夜貓。
“這場大會……是不是遺漏了一些重要人物?”
黑薔會的夜貓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帶著些許不善的笑意,目光掃過房間內的與會者。
老博金則用一種陰冷的語氣說道:“如果連我們都不在‘對角巷商業聯盟’的名單裡……那么這個‘聯盟’可就不夠完整了。”
空氣似乎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許多人都在低聲議論,臉上露出警惕而不安的神色。
然而,謝林卻輕笑一聲,毫不在意地張開雙臂,語氣豪爽——
“不、不、不,各位誤會了。”
“我們怎么可能會遺漏你們呢?”
“對角巷的繁榮,離不開每一位商人的努力。”
“翻倒巷的各位,古靈閣的各位,黑薔會的朋友們——我們當然歡迎你們的加入。”
“我想,大家都會認同這一點。”
各位讀者當然不難想象接下來的發展。
翻倒巷商會勢力——支持謝林。
翻倒巷黑道勢力——支持謝林。
古靈閣勢力——支持謝林。
當三位“不速之客”紛紛點頭表示認可時,整個大會已然塵埃落定——
謝林·馬爾福,正式成為“對角巷商業聯盟”第一任盟主!
謝林沒有浪費時間,他很快進入了下一個議題——
“我們必須承認,如今的魔法部已經無力保護對角巷。我們不能再寄希望於他們,而是要靠自己。”說罷,他取出一份文件,推到眾人面前。
“為了讓聯盟擁有真正的安全保障,我願意帶頭出資一千加隆,聘用巨怪保安和銀矛的冒險者,組建屬於我們自己的自衛隊,讓對角巷也從此擁有足以自保的力量,而不是單單隻能依賴魔法部。”
謝林接著說道:“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出資,這支自衛隊的規模終究有限。我希望能夠獲得各位的支持,一起共同出資,建立一支真正強大到足以面對食死徒的對角巷自衛隊。”
這個提議獲得了熱烈的迴響。
商家們不是笨蛋,只要上交一筆小錢,就可以確保自身的生命財產安全,更可以恢復對角巷的經濟活力,這筆帳誰都會算。
佩內洛率先拿起羽毛筆,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阿加莎·蒂姆斯簽下了名字。
然後是威爾米娜·格拉-普蘭、奧利凡德、摩金夫人……
簽名的聲音此起彼伏,最後,整個會議室裡,所有人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魔法部的代表羅伊登·波克坐在角落裡,臉色陰沉得像是剛吞了一整瓶鼻涕蟲汁。
他本就是被派來“監視”這場大會的,魔法部高層原本希望通過他的出席,至少能在場面上施加一些威懾力,甚至在關鍵時刻插上一句話,讓商家們意識到魔法部的存在感。
然而,現實卻狠狠地扇了魔法部一巴掌——
整個會場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人正眼看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謝林·馬爾福和他的“商業聯盟”上。更糟糕的是,那些原本還對魔法部抱有幾分信任的商人,在聽完謝林的演講後,一個個眼神變得堅定,彷彿終於下定決心擺脫對魔法部的依賴。
波克的手指緊緊攥著椅子扶手,指節發白。
他當然想站起來,說幾句警告的話,哪怕只是象徵性地提醒大家——魔法部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掌權者,安全問題應該交由他們來處理,而不是靠一群商人自發組織的所謂“聯盟”。
但他根本開不了口。
他看到了阿加莎·蒂姆斯銳利的目光,彷彿在說:“魔法部當初在哪?”
他看到了威爾米娜·格拉-普蘭微微上揚的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種對魔法部無能的冷嘲。
他甚至看到了老湯姆那雙渾濁的眼睛中,浮現出的輕蔑和不屑——這個在破釜酒吧經營了大半輩子的老酒保,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魔法部對商人從來只有束縛,而沒有真正的保護。
波克的喉嚨微微動了動,最終還是將到嘴邊的“反對”二字嚥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來——這裡不是魔法部的地盤,魔法部的威嚴在這間屋子裡已經毫無分量。如果他現在跳出來反對,只會成為眾矢之的,甚至可能被商人們當場轟出去。
於是,他只能維持著一張僵硬的臉,硬生生把所有的不滿壓在心底,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