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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眼中的光,彷彿在瞬間熄滅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霽堯是不是發燒了,如果沒發燒……那他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晚晚,你千萬不要激動。”封霽堯現在心裡最擔心的就是姜晚,畢竟姜晚經歷難產才生下來兩個孩子,現在居然對她說孩子沒了,這件事本身對她來說有多殘忍,封霽堯自己也不是想不到。

可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呢?

“阿堯,你剛才,說錯了是不是?”姜晚搖着頭,眼中已經浮起淚水,“你再說一遍,應該是說錯了,對不對!”

“晚晚!你清醒一點!”封霽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聲音像是他硬從自己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晚晚,我們的孩子沒有了……因為昨天難產,死於窒息。”

孩子沒有了!因為難產,死於窒息!

“不,不可能!”姜晚一把推開封霽堯,捂住耳朵!

這怎麼可能呢!她還沒見孩子一面,她差點搭上一條命去生下來的兩個孩子,怎麼會死了?!

“我是絕對不會信的,你們都在騙我,可是他們騙我就算了,為什麼阿堯你要跟我說這種話?!”姜晚現在整個人像是一隻憤怒的母獅,衝著封霽堯咆哮着。

她明明在早上問封霽堯的時候,封霽堯還告訴她沒事,只是在保溫箱里。

為什麼現在,就會變成這樣?

“晚晚,你不要太難過了,你剛剛難產,現在你不能再出任何事了。”封霽堯現在也是強忍着聲音中的顫抖,孩子的夭亡,他如何能不痛?

姜晚強撐着走過去,“阿堯,求求你,帶我去看一眼,哪怕,哪怕他們已經……”

看着姜晚現在這個樣子,再去看了孩子的遺體,再發生什麼事,恐怕是誰也沒辦法預料。

但是封霽堯現在,不能再接受任何的意外發生,尤其是在孩子出了意外之後,如果姜晚再出點什麼事,封霽堯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一定會的!

“不行。”封霽堯拒絕了姜晚的請求,“晚晚,乖一點,別看了,我們都還年輕,我們以後還會……”

“不會了!”姜晚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那是兩個生命啊阿堯,你讓我怎麼能平靜下來!不行,我要去看!”

姜晚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是把封霽堯推到了一邊,封霽堯沒有準備,腰正好撞上旁邊的桌角,灼心之痛襲來,此時姜晚已經跑出病房。

姜晚當然跑不到新生兒那邊,護士在半途就把她半拖半拽地拽了回來。

“封先生,要不要給太太打上一針安定?現在太太剛剛難產完了,還沒恢復,再大悲大痛,怕是不好啊。”護士說道。

聽到護士的話,封霽堯也是同意。

幾個護士把姜晚強行按在病床上,也不知道發瘋的姜晚哪裡來的那樣的力氣,居然要幾個護士都差點摁不住。

一劑安定注射下去,姜晚慢慢地消停了。

看着姜晚蒼白的臉上未乾的淚痕,封霽堯覺得心臟被放在滾油上烹煎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封霽堯不忍再看,轉身走出病房,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林靈嗎?你現在……方便過來陪一下姜晚嗎?”

封家。

這幾天封霽堯在產房裡,自然不會回來祖宅,封歷程就大搖大擺地回家來住了。

此時封歷程正在房間里通電話,而電話那頭的,正是冷絲絲。

“你確定,已經解決好了?”封歷程的語氣難以掩飾的欣喜若狂。

因為,電話那邊的冷絲絲,告訴他,她剛才已經成功做成一件大事!

當初跟冷絲絲聯手,現在看來就是封歷程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相比之下,霍瑤確實沒什麼用處。

那種女人,玩玩還可以。

但是冷絲絲不同,她是真的恨透了姜晚和封霽堯,恨不得把那兩人弄死,跟這樣瘋狂的人成為隊友,總比愚蠢地跟她成為對手的好。

估計,現在的封霽堯和姜晚,已經痛不欲生了吧?

掛斷和冷絲絲的通話,封歷程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喂,姜池,答應你的事,現在我可以兌現了,好好找機會去安慰姜晚吧,該你出場了。”

打完這個電話,封歷程走下了樓,卻正好聽到客廳里有人在說話。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好好幫我就行了。”是封歷程的父親封覃年的聲音,像是在跟誰講電話。

封覃年走到客廳,漫不經心地問道,“老爸,你在跟誰說話啊?”

“跟你沒什麼關係。”封覃年的心情看上去不錯,甚至還哼着小曲。

“老爸,怎麼了,今天心情這麼好?”封歷程有些好奇,這兩天封覃年不知怎麼,心情好像忽然變得很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外面啊,恐怕要變天咯。”封覃年微微一笑。

此時,封氏公司里,陸安然剛掛了電話,準備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轉身卻看到封霽堯,被嚇了一跳,“老……老闆,你怎麼在這?”

“叫我老闆,倒是讓我覺得,有點生分了。”封霽堯啞然失笑。

陸安然看着封霽堯,拘謹地笑了笑,“現在我在封氏工作,您……可不就是當我老闆嗎?”

這時陸安然注意到封霽堯的神色不太對,關切問道,“出什麼事了嗎?你看起來,好像狀態不太好。”

這幾天公司上下誰不知道封霽堯的太太待產,封霽堯都待在醫院裡。

可是現在,封霽堯卻出現在公司,怎麼想這件事都有點不太對勁……

“這麼明顯嗎?”封霽堯一愣,“安然,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

陸安然心裡微微一動,莫名想到以前兩人在留學時,也是因為都是A市人,在相遇之初,總是在咖啡館裡聊天。

陸安然跟着封霽堯來了他的辦公室,她當然能看出封霽堯是有心事,於是便問道,“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得這麼沮喪?”

“安然。”封霽堯抬頭,那雙永遠深邃冷漠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一些迷茫,“如果有一天,我發現,我其實是一個很無力的人,連最珍惜的人都無法保護,我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