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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是這時代還沒有那句‘自個兒約的炮,含淚都要打完’的話,不然……

想想也是有趣,有漂亮姑娘主動投懷送抱,本該是一種很愜意的享受,但是於四爺而言,卻是一種讓他有口難言的負擔,不過也是理所當然,四爺的身份和地位,讓他在府里那些心存野望的宮婢眼裡就如取經路上那些妖魔精怪眼裡的唐僧肉一般甜香誘人,任是唐僧的修養再好,突然被洗乾淨送進鍋里蒸,即便有孫悟空跳出來攪局,並沒有讓唐僧真正受到傷害,但是這心裡也不會太舒坦,總會有些心理陰影的存在。

此時,四爺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代溝就如同天塹般難以逾越,四爺的苦悶,爾芙不理解,爾芙的無奈,四爺也未必能夠感同身受,她擰眉瞧着四爺,稍顯不悅地抿了抿嘴兒,低語道:“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雖有不妥當的地方,卻也曾與你共赴巫山,你現在會不會顯得太絕情了些。”

說完,她擰着帕子沾沾唇角,起身離開了外間桌邊兒,回到了更暖和的暖閣里。

其實爾芙也知道她這種為背叛自個兒的婢女不值的想法說不通,但是她就是覺得四爺這種用過就丟的態度太冷漠了些,她強大的聯想能力讓她不由從惜兒身上,想到了自個兒的身上,今個兒被四爺隨手丟掉的人是惜兒,那他日會不會就輪到自個兒的頭上,畢竟這男人喜新厭舊的臭毛病是天性。

翻看史書、翻看野史雜記,縱觀古今,痴情相許的女子就如同過江之鯽數之不盡,但是說起痴情的男兒郎,還真是屈指可數,反倒是那些拋妻棄女的渣男,佔據了歷史人物中的大部分,而這些喜新厭舊的渣男,又以位高權重的居多,想想也真是讓人不寒而慄,這個時候,爾芙已經完全忘記了愛新覺羅氏子孫骨子裡流傳着的那份專情了。

前有皇太極鍾情海蘭珠、順治帝為董鄂妃捨棄皇位遁世出家、康熙帝守着韶華不再的德妃數十年如一日,後有乾隆帝的孝賢皇后,光緒帝的珍妃,雖然這裡面都離不開這些女人的高情商智斗情敵,但是卻也說明這愛新覺羅氏的男人動了心就不會輕易動搖。

只是,只是就算爾芙現在還能想到這點,卻也難免會有不自信的時候。

天知道誰才是雍正帝的真命天女……

不過外間堂屋桌邊兒坐着的四爺卻注意到了爾芙情緒上的不對勁,他不在意府中眾女,唯獨放不開爾芙這個愛耍性子的小妮子,他快速地吃光碗里剩下的幾點飯粒,擦擦嘴兒,連漱口的茶水都沒顧上喝,便也跟着爾芙來到了暖閣里。

已經猜出爾芙為何不快的四爺不想將自個兒塑造成情聖,不想說他就是不願意看到爾芙傷心才故意疏遠冷待惜兒,卻也不願意看着爾芙繃著張小臉亂想的樣子,他眼底閃過些許心疼,邁步上前,輕輕攬過了背對着門口坐着的爾芙,低聲道:“不許亂想,爺不是個絕情的人,爺會好好養着她一輩子,只是你也該明白此風絕不可長,不然這府里就亂套了!”

爾芙不知道那些霸道總裁愛上灰姑娘系列裡的女主在看到那些男主角對待其他女人的態度是何感受,但是爾芙發現自個兒做不到那般淡然自若,還為此暗暗竊喜着,這也應該是所有人的正常反應,不過她知道她會防備、會躲閃,甚至會疏遠,現在四爺的解釋,總算是讓她找到了一絲認同,心裡舒坦了不少。

可惜就在她要轉身和四爺和好的剎那,她又想起了之前府里那些無聲無息就死去的妾室們和先福晉烏拉那拉氏,不過她又很快地搖搖頭,壓下了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暗暗安慰自個兒:或許是她太敏感了,畢竟她是知道烏拉那拉氏戕害過不少妾室所出的子女,那些無聲無息被病故的妾室也都或多或少做過些心狠手辣的事兒,即便是還好好被關在佳思院里的李氏,也並非是個無辜受害的人,四爺未曾牽扯到她們背後的家族,還為她們保留下生前的尊榮名分,絕不會是個心狠陰毒的人。

對,就是如此。

想到這裡,爾芙如同自我肯定似的點點頭,將臉埋在了四爺的懷裡。

這夜,莊上別院的上房裡格外安靜,僅有兩人的私語聲隱隱傳出,當次日第一縷朝霞灑落在窗欞上的時候,兩人已經和好如初,明明足夠睡下五六口人的大炕上,兩人竟然如同連體兒似的糾纏在了一塊。

按照昨個兒的約定,他們短暫的二人世界就要結束了。

爾芙揉着還有些惺忪的眼眸,懶懶地打着哈欠,最終咬咬牙坐直了身子,她推着還在閉着眼睛裝睡的四爺,帶着還未徹底清醒的些許睡意,似是撒嬌、又似是牢騷似的低喃道:“快起來吧,既然今個兒要回去,那就抓緊起來收拾收拾回京吧。”說完,她又不高興地捶了捶四爺的胸口,虧她過來的時候,還特地將百福和雪球從京裡帶過來,結果這兩個可憐的毛孩子還沒有來得及體驗一次奔跑的樂趣就要回去,想想顛簸且狹窄的車廂,她心底的鏟屎官覺悟就讓她羞愧又心疼的低下了頭。

“不用那麼急,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四爺長臂一攬就將爾芙拉回到了被窩裡,難得能夠貪睡的早晨,他還不想這麼早就離開溫暖舒適的被窩,離開身嬌體弱易推倒的小妮子,就讓他放縱一次,任由自個兒睡個夠吧,抱着這樣懶散的想法,他不情願地睜開緊閉着的雙眼,伸手摸到炕邊兒落地罩上專門固定床幔的金鉤,將厚重的錦緞床幔都放了下來,將滿室陽光都擋在了這方小天地外。

剛剛還明媚的榻上,瞬間回歸黑暗之中,僅有幾縷頑皮的朝霞鑽過床幔銜接處的縫隙灑落下來,在牆上留下過於玄妙的淡金色痕迹。

本就沒有徹底清醒的爾芙見四爺都這樣懶洋洋的樣子,便也就不再勉強自個兒了,斂了斂纏繞在脖頸處的長髮,重新躺回到了暖暖的炕上,手臂隨意地搭在四爺緊實平滑的腰間,腦袋瓜兒枕在四爺的肩窩處,嘴角噙笑地閉上了眼睛,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炕上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揉着還有些懵的腦袋瓜兒,倚着炕邊擺放着的數個軟枕坐起身來,招呼過在外面候着的詩蘭,低聲問道:“四爺呢?”

“主子爺領着百福和雪球在院子里玩耍呢。”詩蘭含笑答道。

“伺候我梳洗吧!”爾芙聞言,挑眉瞧瞧窗外,只能瞧見四爺的腦袋瓜兒,她收回眺望窗外的目光,扭頭瞧瞧眉眼含笑的詩蘭,低聲吩咐道。

少時片刻,詩蘭和詩情就捧着一乾洗漱要用到的傢伙式兒回到了房裡。

刷牙、洗臉,外帶着擦濕長發……

一切都收拾妥當,爾芙趿拉着軟底的繡花鞋來到地當間,換上方便出行的騎裝,紮緊褲腿,又換上更加服帖合腳的羊皮小靴,滿頭青絲用玉簪固定在發頂,打扮利落如同行走江湖的女俠般來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