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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5章

“您能靜靜么!”弘暉沒好氣地翻着白眼道。

烏拉那拉氏生出一種好心被當驢肝肺的無奈感覺,可惜不懂她好意的人是她的兒子弘暉,她總不能和自個兒的兒子計較吧,但是被誤解的痛苦並未消失,所以她就越發怨恨那兩個帶壞她兒子的西洋女郎了。

如果不是府里有規矩在,她真想將那兩個女人人道毀滅算了。

前院,好不容易將眾兄弟都妥善送走的四爺,帶着滿身酒氣地回到了正院。

已經先一步得到蘇培盛傳信的爾芙,再次回到了穿堂里,她瞧瞧跪坐在弘暉身邊的烏拉那拉氏,又瞧瞧弘暉身前折折皺皺的厚實軟墊,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四爺過來了,還是先將這些東西收拾起來吧!”

說完,她就示意詩蘭上前扶起了腿都跪麻了的烏拉那拉氏,同時自個兒彎腰撿起了那個滿是褶皺的厚實軟墊。

“用不着你假好心。”對此,弘暉就如同叛逆期少男似的挑眉說道。

好吧,弘暉才剛滿十八歲的年紀和尊榮優渥的生活,倒是也挺符合叛逆期少年的特徵。

爾芙並沒有理會弘暉的無理取鬧,只是詢問着烏拉那拉氏和娘家聯絡的情況。

少時片刻,還不等她問清楚,四爺就已經一身酒氣地進來了。

她歪歪腦袋瓜兒,低聲對詩蘭吩咐道:“去端碗醒酒湯。”

說完,她起身來到了四爺身邊,扶住了走路有些踉蹌的四爺,將他扶到了上首主位上坐好,免得他摔倒磕到哪裡。

只是她卻不知道,四爺其實是在裝醉。

因為四爺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烏拉那拉氏娘家接下來的質問,還不如就將此事交給烏拉那拉氏去負責,左右這事是她一手主導的,而且烏拉那拉氏還是弘暉的親母,便是換個軀殼,總歸不會虧待了自個兒曾經的親生兒子。

只是他這樣做,未免顯得過於不男人了,所以他一進來就開始了裝醉裝暈。

烏拉那拉氏和爾芙卻是不知道內情,爾芙擔心着四爺的身體,畢竟四爺的身體,其實並不如外表所看到的那般康健,而烏拉那拉氏則是鬆了口氣,起碼暫時不必擔心四爺責罰弘暉了。

她想:只要她能夠將此事擺平,搞定了烏拉那拉氏一族,四爺就不好為難弘暉了。

對於擺平接下來可能會發難的烏拉那拉氏一族,烏拉那拉氏還是很有信心的。

從小生活在烏拉那拉氏一族,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看起來團結和睦的烏拉那拉氏一族裡,其實紛爭不斷,早就被利益所驅使着,忘記了血脈親情這回事。

如果不是如此,當初她被病故的時候,烏拉那拉氏一族怎麼可能不發難,更是早在她還在世之時,便送來模樣俏麗迷人的珍珠呢。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重回四爺府之後,不再如以前那般拉拔同宗親故。

烏拉那拉氏想起過去那些往事,心裡就是說不出的幽怨和憤恨。

她怨四爺為了爾芙,竟然不顧結髮多年的情分,使出詭計,致使她早早病故,她更怨娘家就知道在她身上獲取利益,卻全然不顧及她的感受和難處。

她恨四爺過於決絕冷情。

她恨娘家被區區一個側福晉的位子所收買,忘記她這些年為娘家那些同宗兄弟所作出的各種貢獻。

總之,回想前世她還是烏拉那拉氏的時候,除了弘暉,便再無一點安慰了。

從她在瑞溪的身體里清醒過來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想要將弘暉拉回到自個兒的身邊來,只是卻總是事與願違,反而將弘暉推得越來越遠了。

如今,弘暉不理智地鬧出這種事,烏拉那拉氏心裡是自責的。

不過她的自責,並非是她在反省自個兒之前有什麼不明智的昏招,而是自責自個兒沒有看好弘暉。

在她看來,如果她能夠更關注弘暉幾分,也就不會鬧到現在這幅局面了。

穿堂里,隨着四爺的到來,竟然詭異地陷入了一種怪異的寧靜。

不單單是跪在地上做認錯狀的弘暉一言不發,緊緊盯着跟前兒的青玉地磚一角,便是烏拉那拉氏和爾芙亦是如此,最後打破這份寧靜,還是去後面廚房取醒酒湯的詩蘭童鞋。

詩蘭恭敬地將醒酒湯遞給爾芙,道:“主子爺,主子,外面佟佳側福晉求見。”

“她怎麼過來了,可曾說過有何事么?”爾芙一邊用湯匙攪合著醒酒湯,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沒有。”詩蘭恭聲答道。

“讓她去廂房那邊等我,我一會兒過去瞧瞧。”爾芙聞言,歪頭瞧瞧跪在穿堂地當間做請罪狀的弘暉,低聲吩咐道,到底還是不夠狠心決絕,不然就該讓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好瞧瞧烏拉那拉氏所出的嫡長阿哥是個什麼德行才好。

說完,她對着詩蘭擺了擺手,便端着那碗泛着酸苦味道的醒酒湯往四爺跟前走去。

四爺迷迷糊糊地靠坐在上首擺着的太師椅上,雙目微合,嘴巴微張,看似是正在和周公夜會,其實這穿堂里的動靜,他一點都沒有錯過,尤其是詩蘭進來的腳步聲微重,更是讓他察覺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來。

就在他等着爾芙過來喂自個兒喝醒酒湯的時候,爾芙撂下醒酒湯就出去了。

他忙睜開了眼睛,正好瞧見爾芙攔住死活要往裡闖的佟佳氏。

其實佟佳氏的舉動,也沒有那般不管不顧,只是在四爺的角度看去,她確實是和爾芙發生了推搡動作。

他看不下去地輕咳兩聲,爾芙聞聲,好奇地轉過頭來,佟佳氏就趁機衝進來了。

對此,爾芙心裡有若干句的MMP想說。

早知道佟佳氏想要進去看熱鬧的決心這麼大,她又何必阻攔,真是吃力不討好,明明她是為了弘暉、為了佟佳氏好,結果這一個兩個都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貨兒,她也真是無奈極了。

照理說,弘暉在納妾禮當日,給新進府的格格下馬威,其實不算太出格的事,但是問題就在於新格格的身份太特別了,還性格剛烈地撞了柱子,這一下子就將這事從芝麻綠豆的小事推到了一個頂點上,而這種不算光彩的事兒,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爾芙不是身處在嫡福晉這個位子上,她絕不會摻和這件事,但是佟佳氏就偏偏反其道行之地湊上來了。

只是爾芙不知道佟佳氏的想法,佟佳氏就是故意來給烏拉那拉氏添堵了。

在爾芙看來,因為她知道穿着瑞溪外殼的烏拉那拉氏是弘暉的親母,這件事就是婆媳不和引發的一點點小紛爭,而新格格就是撞進來的倒霉鬼。

不過佟佳氏不知道這點,她又知道烏拉那拉氏曾經收買自個兒身邊的近身宮婢,然後就發生了她被送到小善痷反省己過的事兒,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是誰害自個兒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她知道烏拉那拉氏牽線搭橋的新格格撞柱子了,一想烏拉那拉氏肯定是覺得臉上無光、各種不滿,她怎麼可能不趕來看熱鬧呢!

至於說她這樣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行為會不會惹怒到四爺,好似就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