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第1947章

他也想明白了,不將耿老三這事查明白,烏拉那拉氏側福晉定是饒不了他。

另外一方面,福全也是心存僥倖,萬一耿老三兩口子就躲在屋裡呢!

畢竟翻牆也不算什麼難事啊。

只是耿老三都被抓到四爺府里走一趟了,怎麼可能還留在京里……原本他還和自家媳婦琢磨着將這套院子賣了,換些個銀兩做盤纏呢,但是當他被六子等人抓住以後,他就一個想法,那就是躲開京城遠遠的。

所以……他從四爺府回到家裡,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便領着自家媳婦走了。

即便那會兒城門都已經關了,耿老三也覺得這家是待不下去了,愣是拉着自家媳婦胡氏在城牆根兒底下和那些沿街乞討的叫花子湊合了一晚上,等到早起城門一開,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京城。

這會兒福全找過來,迎接他的自然就是空院子一座了。

福全趴在窗邊,戳破了窗欞上糊着的窗戶紙,湊到跟前兒一瞧,這心裡就徹底涼了。

屋裡是亂糟糟的一片,便如同遭了賊似的,地上丟滿了鞋襪衣褲等東西,本該整整齊齊疊放在炕柜上的被褥被丟了一炕,明間里的八仙桌和扶手椅,亦是歪七倒八了。

不用多合計,便能看出這耿老三和他家媳婦走得是多麼匆忙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最後,福全還是有些不死心地撬開了門鎖,他站在亂糟糟的裡屋地上,瞧着身邊這亂糟糟的一切,輕聲呢喃道。

他實在是想不通,便是耿老三怕自個兒事後過來滅口,也不需要走得這麼急吧。

“嗐……”只不過這到底不是久留之地,福全就算是有天大的疑惑,也不敢站在這裡慢慢思考,最終嘆氣一聲,轉身回到了後牆根兒,翻身離開了這個不大的後院。

此時此刻,他也就剩下一點僥倖了。

那就是他之前多留了個心眼兒,怕耿老三收了錢不辦事,問明白了關人的地方。

福全拍拍身上翻牆時候沾到的塵土,邁步往外走去,奔着老君廟就去了。

因為不大熟悉路徑,他在城外兜兜轉轉到下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隱藏在山坳里的老君廟。

這是個早就已經廢棄了的廟宇,雖不是房倒屋塌吧,卻也是破破爛爛。

福全順着小廟圍牆,東尋西找地找了兩處荒院,找到了耿老三等人關人的院子。

一進院子,他就忍不住想要罵人了。

雖然這裡是荒涼些,但是也並非是廖無人煙的地方,耿老三等人竟然連血跡都沒有掩蓋一番,便將這院子就這麼撂在了這裡。

廂房裡,六子等人故意偽造的血腥現場,華麗麗地出現在了福全眼前。

“真是麻煩。”福全捏着鼻子,走進了充斥着血腥味到的廂房,左右環視一圈,又蹲下身瞧瞧還裝着大半碗白菜湯的破碗,擰眉嘆道。

說完,他轉身回到院里,從已經徹底倒塌的柴房裡找出了銹跡斑斑的鎬頭,認命地干起了清理掃尾的工作,來來回回折騰了足有一個來時辰,這才滿頭大汗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而就在此時,耿老三等人已經順順利利地坐上了一條南下的商船,往江南去了。

同時,被六子從這裡救走的慧如一家人,也被四爺派人送去了一個新置辦的別院,並不是四爺打算用他們做證人,待到合適的時候就接過來指證烏拉那拉氏,不然四爺也不會放走耿老三等人了,比起這些連正主面都沒見過的受害者來說,起碼耿老三還和福全有過多次接觸呢。其實四爺是不想白白搭進去幾條人命罷了。

而選擇放耿老三等人一馬,則完全是因為耿老三等人也並非全無人性的劊子手。

總之,這件事就好似這樣畫下了一個不算太完美的句號。

正因為四爺明面上沒有再繼續追查,烏拉那拉氏也沒有將這事太放在心上,丟給福全一塊還算不錯的玉佩做打賞,便將這事丟到了腦後。

她最近有件大事要忙活。

雖然年節已過,但是各藩國屬地來京中覲見的朝臣還在,也就要迎來一年一次的賜婚高峰期了。

弘暉,作為康熙孫兒輩里為數不多的成年阿哥,必然會成為重點關注目標。

不過烏拉那拉氏可不希望自家阿哥和這些外來的野丫頭扯上關係,哪怕其中有幾位蒙古藩王府里的小郡主。

除此之外,她還擔心着那個寄居在庄親王府里的琪琪格,想想那種連有娘家都等於沒有,空頂着一個親王貴女偷閑的樣子貨,她這心裡就好似裝着無數只小兔子似的安穩不下來。

可惜,府里沒有其他適齡的阿哥替弘暉分擔注意力。

早知道要面對如此尷尬的境地,她當初就不該拘着後院那些格格侍妾們,讓她們多多有孕才好,現在平白便宜了瓜爾佳氏出來的那個浪蹄子,失算,真是太失算了。

不過這些不滿,她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誰也不敢說,不然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即便如此,在自個兒屋裡坐不住的烏拉那拉氏,還是找個由頭就跑到爾芙房裡來湊熱鬧了,爾芙正和幾位管事嬤嬤在清點各府送過來的年禮,聽說烏拉那拉氏到訪,臉色微凝地嘆氣道:“算了,今個兒就先到這裡吧,你們就先下去吧。”

說完,她就邁着步子往前面穿堂走去。

打從知道烏拉那拉側福晉就是烏拉那拉氏重生歸來以後,爾芙就格外小心了,除非是她信任的人,不然誰也甭想往中庭這邊走動,天知道烏拉那拉氏會不會故伎重演地對自個兒辛苦生下的小米團下手。

除此之外,她也特地叮囑過小七和弘軒跟前兒伺候的宮人,一切都要格外謹慎。

她一路想着心事,沿着扶手迴廊,捨近求遠地繞到了穿堂的正門,穿着一襲素樸雅緻的軟緞暗紋綉纏枝紋邊牙的大襟旗裝,抱着湯婆子,笑吟吟地出現在了烏拉那拉氏跟前兒。

爾芙不等烏拉那拉氏請安見禮,笑着免了禮,招呼着烏拉那拉氏一塊落座,柔聲問道:“側福晉,你可是稀客,怎麼這會兒過來我這兒了,該不會是跑過來告狀的吧!”

“福晉,您言重了。

妾身這會兒過來打擾姐姐,實在是偶然聽人說起宮裡娘娘染疾,心裡惦記着,又怕是底下人誤傳,又怕是真有其事,想着姐姐昨個兒才去過宮裡給娘娘請安,便壯着膽子過來找姐姐打聽打聽。”烏拉那拉氏聞言,嘴角的笑容微滯,隨口扯着不着邊際的謊,左右爾芙也不會找人去證實詢問,也沒人會揪着自個兒這一句閑話挑刺兒。

果然,爾芙如她所預料的那般,根本沒有多問,便似是沒聽見似的笑笑,柔聲道:“妹妹這份孝心,實在難得,不過我昨個兒進宮瞧娘娘精神還不錯,倒是沒瞧出娘娘有哪裡不舒坦。”

“那就好,那就好,那妹妹就放心了!”烏拉那拉氏笑着答道,似是鬆了口氣。

爾芙懶得去看烏拉那拉氏的表演,卻也不會將厭惡和怨毒之色掛在臉上,又陪着烏拉那拉氏說了些閑話,耐心地等待着烏拉那拉氏將話題扯到弘暉身上,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弘暉,也是該議親的年紀了,不過我到底是繼室,不好太多摻和這些事兒,倒是你這位姨母要多操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