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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5章

她總是覺得太違心,但是要說她腦子有問題吧,好似又不是太對頭,總之這個小烏拉那拉氏是個智商經常不在線的逗比貨兒。

歷朝歷代的皇室都是很忌諱巫蠱之事,符紙這種東西,更是其中的大忌。

小烏拉那拉氏是吃錯什麼葯,才會做出偷偷摸摸去外面求符紙的事,還敢在後花園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拿出來,如果不是早就熟識小烏拉那拉氏的性格,她真懷疑小烏拉那拉氏是不是要藉機往她頭上潑污水……

至於說,小烏拉那拉氏懷疑瑞溪是被鬼附身、奪舍啥么的!

爾芙聽聽就算了,並沒有太往心裡去,真當欽天監和寶華殿那些法師都是些個混飯吃的街邊小騙子吧,尤其是瑞溪這種未經選秀就被家族硬塞到四爺府里做側福晉的主兒,康熙老爺子這位篤信佛法的皇帝,必是要請人算過八字的,要是她身上真有問題,也就沒有昨個兒那場折騰她小半月之久的婚禮了!

“這種東西,你是怎麼敢帶到府里來的?”爾芙沒好氣地躲過小烏拉那拉氏的手,厲聲問道,如果不是她不想連主動投靠到身邊兒的小烏拉那拉氏這個盟友都捨棄,她恨不得現在就找來管事嬤嬤處置小烏拉那拉氏。

不過她雖然有心包庇小烏拉那拉氏,卻架不住後花園這地方人多眼雜,很快就有人將這消息傳到四爺耳朵里了,相比起篤信佛法的康熙帝,四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突然聽說自個兒後宅有人弄出符紙這種玩意兒,一張臉黑如鍋底地來到了後花園的池邊兒,只是當他看清楚站在蓮池邊兒的人之後,又有些不知該是上前訓斥,還是該當做沒事發生地走開了。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府里如同透明人般存在的侍妾夢蝶姑娘出現了,她穿着一襲淺粉色銀絲綉芙蓉遍地的旗裝,發梳兩把頭,鬢邊簪着一對素銀鑲粉晶雕桂花簪,嘴角噙笑,眼中閃爍着好奇和驚喜的柔聲問道:“爺,也是被這些紫粉色的垂絲海棠花給迷住了么?”

“嗯。”四爺不置可否地哼了哼,扭頭瞧向身側擺着的一盆盆垂絲海棠盆栽。

其實嚴格來說,夢蝶的模樣並不難看,且打扮清秀可人,正是四爺喜歡的款式,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地做出那些不合這時代習俗的荒唐事兒,早就已經成為府里有品級的格格之一了。

如今被佟佳氏強迫着和教習嬤嬤苦練過規矩的夢蝶,一舉一動,亦是有模有樣了。

她款款地站在四爺身側,不近不遠地仰望着面色冷峻嚴肅的四爺,不諂媚,卻帶着幾分嬌羞,笑臉吟吟地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閑話,似是突然注意到蓮池邊兒站着的爾芙和小烏拉那拉氏般,驚訝道:“往常福晉姐姐很少來花園裡散步賞花,今個兒倒是真巧了,婢妾還要過去給福晉請個安,爺可要一塊?”

說完,她就已經對這四爺屈膝一禮,邁步往蓮池邊兒走去。

蓮池邊兒,小烏拉那拉氏還在滔滔不絕地向爾芙介紹着她命人去求符紙的仙師如何法力高深,怎麼都不肯將手裡拿着的那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收起來,然後夢蝶就已經邁着優雅的蓮步來到了跟前。

隨後,夢蝶就似是很驚訝般地捂嘴退後了兩步,同時回眸看向了四爺的方向。

這次好了,四爺就算是不想過來,也不好就這樣轉身離開了,不然還不知道府里會傳出多少不着邊際的流言呢,所以他略微停頓片刻,丟給蘇培盛一記隱晦的暗示,便邁步往池邊兒走去。

小烏拉那拉氏手裡掐着的符紙,還沒有收起來,四爺淡淡地瞥了眼兒,有些不喜地擰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同時,蘇培盛已經上前一步將小烏拉那拉氏手裡的符紙,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四爺跟前。

如血般猩紅的硃砂痕迹透過暗黃色的符紙,真真可謂是鬼畫符般。

四爺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將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打開,終於露出了小烏拉那拉氏一直向爾芙推薦的驅鬼符真容,對道家文化沒有半點了解的爾芙只瞧了眼,便沒有興趣地收回了目光,滿臉淡然地撫着被風吹散的髮鬢,柔聲說道:“爺不是說前院書房有要緊的公務要處理么,怎麼突然過來了,而且還和夢蝶妹妹一塊呢?”

爾芙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拈酸吃醋的味道,但是卻是故意做出來給四爺看的。

四爺聞言,挑了挑眉,邁步走到了爾芙的身邊兒,似是解釋,又是隨口一說似的回答道:“爺和戴先生將公務處理好,聽蘇培盛偶然說起後花園裡有花房新培育出的垂絲海棠盆栽,便隨便過來走走,然後就在垂絲海棠盆栽那裡碰到了她。”

說完,他隨手指着跟前站着的夢蝶姑娘。

他才不會承認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打扮清秀的侍妾叫什麼名字了呢!

對此,爾芙倒是無所謂地笑笑,轉而提起了四爺手裡捏着的這張符紙,似是漫不經心,實則滿心緊張的說道:“正好爺過來了,也給我出出主意吧,咱們府里這位小烏拉那拉格格,也不知道聽誰說起北城新出現一位什麼法力滔天的仙師靈尊,居然命人偷摸過去求平安符,也虧得她還知道自個兒這做法不妥當,聽說我在花園裡散步就忙過來了,不過我素來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沒有了解,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還請爺給拿個主意吧!”

“若是想要祈求平安就多抄幾份經書供奉到寶華殿去,自有法師會護佑你。

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符紙,這次就看在福晉替你求情的份上,爺便不多做處置了,只罰你禁足半月就算了。”四爺聞言,隨意地瞟着滿臉緊張的小烏拉那拉氏,冷聲給出了回答。

這種處置,還真是算不得懲罰了。

禁足半月,只不過就是不能隨意出來走動,轉眼就能過去,還能避開新側福晉進門的這個最容易出現問題的危險期,小烏拉那拉氏面露苦澀,卻是難掩眼底的歡喜,努努嘴兒就屈膝一禮,領着旁邊候着伺候的小宮女回到自個兒院里去禁足了,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後花園的範圍,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那張符紙,彷彿剛剛之前的一幕就如同是爾芙異想天開做的白日夢似的。

爾芙擰着眉頭,有些不解地目送着小烏拉那拉氏走遠,還不等她尋個由頭離開,或者是將侍妾夢蝶打發走,四爺就已經旁若無人地上前攔住她的腰肢,主動建議道:“正好爺正閑着沒事,陪你一塊走走吧。”

說完,也不等爾芙回答,直接就攬着爾芙往另一側的石子小路走去。

別以為他看不出夢蝶在引着他過來,他沒有計較夢蝶的別有用心,不過是因為他不想再生出旁的是非罷了,但是卻不妨礙他留給夢蝶些許難堪,比如現在當夢蝶這個精心打扮過的漂亮侍妾不存在。

四爺雖然不善武藝,但經常練習弓馬騎射,他的力氣卻是不小,半拖半抱地就攬着爾芙走遠了,一直走到石子路的盡頭,爾芙這才慢半拍地意識到現在還在人多眼雜的外面,忙尷尬地退出了四爺的懷抱,主動坦白了自個兒剛才說的那些謊話,低頭做認錯狀地忸怩道:“我實在不願意因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就讓爺動怒,也不願意平白被小烏拉那拉氏拉下水,當著夢蝶的面,我也不好實話實說,所以就這樣信口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