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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有點緊張,吸了口氣,說:“大人,放心吧,我閱人無數,進出過麗春院的人,基本上我都能認出來的!”

“那行,你先看着,本官還得去找其他人來證明那個人是不是可疑人物!”說完,清越離開了廂房了。

“我倒要看看兇手到底是誰!”芳姐一邊說,一邊把臉靠近牆壁,把眼睛貼到了牆上的洞……

過了好一會,邱師爺把李掌柜的帶來了。

同樣的,清越把李掌柜也帶進了一間無人的廂房裡,讓他通過牆壁上的小洞,看看他認不認識隔壁廂房內的人。

又過了一會,清越把秦柔的丫鬟小竹,也帶入了一間無人的廂房,讓小竹通過牆壁上的小洞,看一看隔壁房間的人有沒有見過。

最後,清越又把林父林母帶入了無人的廂房,讓林父林母也通過牆壁上的小洞看看……

半個時辰後,清越回到後堂坐下。

邱師爺先把芳姐帶進來,“大人,人帶來了!”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清越對邱師爺說。

邱師爺點了一下頭,然後退了下去。

室內沒有第三個人後,清越的神情不再那麼嚴肅,很放心地問起芳姐,“芳姐,本官要你去認一個人,你可看清楚了?可曾在你麗春院見過?”

芳姐吸了口氣,堅定地回答道:“大人,我在麗春院確實見過他

清越再問:“你確定?”

芳姐點了下頭,非常肯定道:“大人,我沒有看錯,他的確到過我麗春院,而且,已經不止一次了。”多嘴問一句,“大人,他……就是兇手?”

“對!清越平聲道,“要不然,也不會請芳姐你來指認的!”

“那,大人,接下來我需要做點什麼嗎?”芳姐問道。

清越說:“日落前,可能要傳你上堂指正,芳姐,到時別晚到了。本官還要問其他人的話,芳姐你就先退下吧!”

“那我就先下去了!”芳姐不多說什麼,轉身退出了後堂。

過了一會,邱師爺把李掌柜帶進來了。

清越正在翻閱從李掌柜那裡拿來的記錄清單。

李掌柜正要上前跪下,清越把本子放下,揮手示意道:“李掌柜,不必行此大禮。跟本官說說,本官要你去看的人,沈秋憐死的當日,有沒有在你的客棧出現過?”

“有!”李掌柜非常肯定地說,說到下面的話,臉上竟浮現尷尬之色,“這個人,小老兒……一輩子都記得住的!”

清越笑了笑,很明白李掌柜話中的意思,“李掌柜,我知道,你對這個人……”話題一轉,“對了,李掌柜,這個人的姓,和你本子上所記錄的這個姓,是同一個人嗎?”

李掌柜點頭道:“是的大人!”

清越有所領悟地點了點頭,“嗯,本官知道了,那李掌柜你先退下吧,日落前,麻煩李掌柜準時到衙門!”

“小老兒明白,那小老兒不打擾大人了,小老兒告退!”說完,安靜地退出了後堂。

清越把桌上的本子拿起來,夾在了一旁的一本書內,又從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並拿出了盒子裡面的一塊米分色的布。

這塊布,是祈軒在趙小文死亡現場的那棵樹上發現的。

清越又端詳起這塊布。

這時,邱師爺把死者秦柔的丫鬟小竹帶了上來。

看到清越手中的那塊布料,小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轉瞬又恢復如常。她走到跟前,跪了下來,“小竹參見大人!”

清越覺得好玩,故意把手中的布揮了揮,看着布料,一邊說:“起來吧!”

小竹緩緩起身,然後一直盯着那塊布出神!

好幾次,清越都偷偷地注意了小竹的神色,得到她滿意的答案後,把布給放回了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回下面的抽屜,這才正視小竹。

只是,清越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一落到自己身上,小竹抬起的頭馬上就垂了下來。

清越只是這樣似笑非笑的模樣看着小竹,並沒有想要說話。她這個樣子,反而把小竹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過了好一會,香楠開口問:“小竹,你看清楚了嗎?”

小竹支支吾吾回答:“看、看看看、看清楚了!”

“嗯,”清越滿意地點了下頭,繼續說:“既然看清楚了,那,”面向邱師爺,吩咐道:“把小竹帶下去吧,日落前再傳上公堂做最後問話。”

“卑職明白。”說著,邱師爺走過去,對早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的小竹說,“小竹姑娘,請!”

小竹離開後,清越離座,走到窗前,聞了一下此刻拂過的下午風,整個人慵懶了幾分,完全享受起這美好的環境。

小會,邱師爺走進來,走到清越跟前,驚喜道:“大人,該問的卑職都問了,果然和大人說的一樣,您可真是神算啊!”

“呵呵!”清越回身看向邱師爺,苦笑一記,“神算?我可不敢當。對了,這林大叔和林大娘他們怎麼樣了?”

“唉,”邱師爺嘆息,“他們二人看到那個人,直接就昏過去了!”

清越臉色沉重道:“他們有此徵兆,是應該的,換做是本官,本官也會當場束手無策!”

邱師爺問:“還有時間呢,大人接下來要做什麼?”

清越若有所思一會,腦子裡不禁閃過了先前在公堂上,見到柳仁和牡丹一起跪下去的畫面,問起了邱師爺,“邱師爺,你說,這柳仁和牡丹,他們般配嗎?或許在結案之前,本官能幫他們做點什麼,你說呢?”

邱師爺臉露恐色,提醒道:“可是大人,這牡丹身在青樓,而這柳仁是大富人家的少爺,這事兒,肯定不成的!”

清越說道:“一般在牢里傳宗接代的例子,不是都有很多嗎?況且,我這也不是關於在牢里……””

邱師爺白了自家大人一眼,有點被打敗的意思,“大人,這是兩碼事嘛,大人亂扯了!”

“唉,”清越也忍不住嘆息一聲,聳聳肩,“算了,本官也不理會了,看他們的命吧。邱師爺,麻煩你去照顧林倩的父母,本官去找柳仁談談!”

邱師爺遵命道:“知道了大人!”

離開後堂後,清越直接去了距離後堂比較近的廂房,並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飯桌前,坐着柳仁,正在閉目養神。

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柳仁微微打開了眼睛,看到是一臉輕鬆,彷彿是進來看好戲的清越,立馬臉色就綁了起來,沒好氣道:“喲,是知府大人啊,怎麼,這會您青天大老爺不是在房中休息的時候嘛,怎麼有空來這裡竄門了?”

清越走過來,嘴角一直掛着自信的笑容,她走到柳仁面前,打量了柳仁兩眼,也不客氣道:“聽說您柳大公子可曾是在武山上學過武功的,這學武功的,不都是沉靜內斂的大俠嘛,可您呢,怎如此心浮氣躁?“

柳仁冷哼,“那就看在下面對的是什麼人了,我相信,是條好漢都對昏官有在下這種態度的,您說是吧,方大人?”

被罵為昏官,清越並沒有不悅,反倒說起話來更為輕鬆,“嗯,你說得沒錯,凡是好漢,尤其是喜歡拔刀相助的好漢,都對我們這類官非常的痛恨。”

柳仁不耐煩道:“有什麼就說,說完請離開。”

清越拉來一個凳子坐下,這會,臉上有着猶猶豫豫之色,“明天選秀官就要上門衙門要人了,要麼要十二位秀女,要麼要兇手,可是本官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兇手,你說,本官該怎麼辦?

本官不想丟了烏紗帽。柳大公子,給本官指條明路吧,既然本官已經交不出十二位兇手給選秀官了,那麼兇手一定要交的,交誰呢?”

如此寓意頗深的話語,柳仁怎能聽不出意思來,大人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找一個替罪羔羊交給選秀官帶回朝廷交差而已。

一旦被選秀官帶走,定是凶多吉少!

“噢!”清越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着柳仁的眼睛就說:“嫌疑最大的那個,本官挺喜歡的,你覺得牡丹怎樣?”

柳仁雙瞳充滿驚恐,“什麼,你要把牡丹當兇手送給選秀官,讓她去送死?”

清越無奈道:“只有他能保住本官的烏紗帽了,本官不得不這麼做,誰叫她要家世沒家世,要地位沒地位,還是個青樓女子,沒人會可惜她的命的!”

“我替她!”不知哪來的動力,讓柳仁毅然為牡丹扛下了所有,“我替她當兇手的替罪羔羊,昏官,你滿意了吧?”

清越誠懇地問:“告訴我,你為何敢犧牲自己保住牡丹?”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柳仁無從回答,冷道:“無可奉告!”

“不說也行,本官也不想多問!”說畢,清越走向房門,欲走,卻又回過頭看向柳仁,扔下了一句深有意味的

話,“哦,對了,本官或許能在結案前幫你們做點什麼!”

柳仁冷臉撇向一邊,“假仁假義!”

清越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你就繼續把我當昏官吧,無所謂。本官相信,再過一個時辰,你就會感激本官的!”

柳仁冷笑道:“感激你?除非天上下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