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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是這樣?

為什麼自己在意的人總是這樣?

從爺爺到山來哥哥跟胖師傅,從胖師傅到梁叔叔,再從梁叔叔到祖母老奶奶!

即便山來哥哥跟胖師傅被自己送走了,可惜她不知道他們的結局;

哪怕梁叔叔吃了她喂的神水,她也不知道梁叔叔的餘生是否安好;

還有那魂不知歸何處的爺爺,再到眼前倒下的祖母老奶奶,多餘瘋了,被刺激的入了魔障。

小傢伙根本忘了眼下的形式;

也不顧上計較對方的實力明明強過自己太多太多;

更是在入障的這一刻忘記了自己要苟着到底的人生信條;

當自己在意的人再次遭遇危險,多餘什麼都顧不得了,竟如蚍蜉撼樹,螳臂擋車般,義無反顧的跟敵人杠上了!

頂着一雙血紅的眼,一步一個腳印,一臉的戾氣朝着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的胡虜走來。

在這兩個胡虜看來,傻了吧唧朝着他們正走來的多餘,就跟剛出生的小羊羔一樣的脆弱,是他們伸伸手指頭就能捏死的存在。

可他們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多餘每走過一步後,她小腳印下的積雪正在飛速的融化,而裸露出來的地面上,那些本一生都只匍匐在地面生長,此刻早已經冬眠的雜草,正努力伸展着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飛一般速度發芽,長大,魔化……

“你們給我死,統統給我死!”

身體內的能量傾瀉而出,腳下的綠意瘋狂的生長,張牙舞爪的就朝着已經完全驚呆了的兩名胡虜衝擊而去。

“不!”

“莫托快跑……”

然後……凡人怎麼能跟神力比肩?

更可況這還是入了魔障,根本不知道收斂的神力。

兩個剛剛還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胡虜,頃刻間就被瘋長的綠意綁縛,固定,掙扎,死亡……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不過是趁着懦弱的南人過年之時夜襲了他們,本是輕而易舉必勝的事情,為何自己會把性命都葬送在了這裡,還遇到如此恐怖的絕殺?

倒在厚厚積雪上的那一瞬間,倆胡虜死不瞑目的眼中還寫滿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當然,這一切多餘都是顧不上的。

徹底爆發的她,在頃刻間解決了敵人後,多餘帶着身後舒展開來肆意舞動的枝枝蔓蔓,飛奔到了老太太跟前。

小傢伙紅着一雙眼,雙手顫抖的抱起老太太,摟住對方的頭顱,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彷彿是生怕自己大聲一點,就會驚嚇住對方一樣。

“祖母老奶奶,祖母老奶奶?您看看多多啊,多多已經把壞蛋都殺了,跟您報仇了,祖母老奶奶,您看看多多啊,看看多多啊……”,哪怕就一眼,一眼都好……

只可惜,脈搏已止,心已涼,呼吸已停,身漸冷……

懷裡的人任憑多餘怎麼喊,終究是眼中再無光芒,而自己救命的神水,卻早在當初救鐵蛋的時候用的精光。

多餘緊緊的摟住老太太的頭,抱着嗷嗷的痛哭出聲。

她討厭離別,更討厭失去。

天地之間,那漫天飛舞的風雪中,多餘無助而又絕望的抱着老太太的屍體無力回天,小傢伙哭的肆無忌憚,彷彿似要把所有的委屈與不舍,心中的憤怒與不平,統統發泄光一樣,便是連她身後群魔亂舞的枝枝蔓蔓,也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一樣,一點點,一點點的,在風雪中軟倒,沉寂……

直到……

“啊……”

直到風雪中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凄厲童聲,喚醒了兀自沉浸在悲傷中的多餘。

那是?

對了,那是丫蛋的聲音!

那是丫蛋有危險!

說是那麼多,其實從老太太出聲喊多餘快逃,到多餘衝出地窩子見到老太太被殺亡故,再再到小傢伙魔障爆發殺敵,再再再到眼下她抱着老太太嚎哭,不過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其實並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

當聽到遠處小夥伴丫蛋的凄厲尖叫,多餘瞬間回神。

收起悲痛,吸着鼻子,小爪子抬起一抹眼淚,眼裡都是堅定。

小心翼翼的把懷裡的人放下,還幫着老太太整了整衣裳,理了理鬢角,多餘的手終覆蓋在老太太死不瞑目的雙眼上,她輕輕的撫下,低聲喃喃。

“祖母老太太您放心,多多幫您去報仇,把這些壞蛋殺光光!”,以告慰您的在天之靈。

稚嫩的聲音宣誓着她的堅定,邁步離去的剎那間,多餘的身後,也就是老太太屍體所在的位置,老太太身下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點的頂開,屍體不斷的下陷直至看不見後,剛才那自動自發分開的泥土,再度蜂擁而上的蓋住了老太太的屍體。

直到把人掩埋好後,那些驅使泥土的真兇這才露出面容,扎舞舒展着它們龐大的身軀,跟隨着它們的主人,朝着堡子的方向迅速騰挪揮舞着進發。

丫蛋從來不知道,原來人可以那麼壞,那麼兇殘可怕;原來爹娘嘴裡的胡虜有那麼的恐怖、殘忍。

今天明明是大年夜,他們全家還託了小恩人的福,吃上了有史以來最豐厚的一頓年夜飯,因着吃的太飽太歡實,夜裡他們也睡的格外香甜。

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有吃過這麼多的肉,享過這般的美味,感受過肚子鼓鼓囊囊不再空癟的滋味啦?

因着吃的好,吃的飽,在夢中,他們都笑的甜蜜。

然而,老天爺最愛跟人開玩笑這老話說的半點不假。

睡夢中,丫蛋還在做着跟着小恩人大殺四方,從今往後再也不挨餓的美夢,變故卻在這一刻突如其來。

她是在娘親猛烈的搖晃以及呼喊中從夢裡醒過來的,醒過來的瞬間,還迷濛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自己,就只來得及看到自家小小的屋門口,一氣衝進來了三個身穿毛皮,手持銀亮彎刀,滿臉絡腮鬍子,一身腥臊味道的陌生恐怖大漢,正跟他們的爹跟小叔戰成了一團。

不知所措的丫蛋都來不及驚恐的驚聲尖叫,來不及害怕,懷裡瞬間就被塞進來了一個溫熱的小身體,那是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