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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籠罩的沙灘。

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手中拎着一把已經磨得很窄了的柴刀,面色陰冷的盯着陳寅的方向。

不過是個瘦弱得好像一巴掌就能拍倒的傢伙,但他的眼神卻好像一隻兇狠的獨狼,即便陳寅這裡距離男孩還很遠,可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孩暴戾的氣場。

“再不出來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男孩吼道。

“……切,居然被發現了?不應該啊……”陳寅眨了眨眼,雖然並不害怕所謂的“不客氣”,但被一個毫無絲毫靈壓波動的小傢伙發現了這一點還是讓陳寅聽傷自尊的。

就在陳寅準備從藏身的礁石後面出來的時候,那個女孩的聲音一下子打消了陳寅的念頭。

“呼……我說你怎麼不見了,原來你在這裡!”女孩叫道。

“唉唉唉……別拉我!你沒看到地上的腳印……”男孩那狠戾的氣質瞬間消失了,重新變成了普通男孩的樣子,“萬一是沒摔死的外人……”

“哥!你又犯什麼神經呢!有大海主在怎麼可能有人活着!還不快點過來,這可是傳說中的沉船啊!那麼多好東西等着我們呢!一會咕姆他們家的那些人來了,我們就什麼都剩不下啦!”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別拽了我就這麼一條褲衩……”男孩不甘心的看了身後一眼,這才磕磕絆絆的被拽走了。

聲音漸漸遠去,陳寅看着那兩個人的背影,不由搖頭一笑。

居然被他騙了……

真是個機靈的小傢伙。

陳寅如是想,並且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沒比人家大幾歲。

不過這個島上居然有人煙這一點倒是真沒想到。既然這兩兄妹是原住民,那麼=他們對這個島肯定更加熟悉,也許能夠藉助他們來找到失散的同伴也說不定。

眼看着那兩兄妹漸行漸遠,陳寅沒有多想就跟了上去。

在這片薄霧中,雖然很容易跟丟,但前方時不時的還會傳來陣陣人聲,正好給陳寅提供了絕佳的指引。

“哥,你看這個是什麼。”

“這個……呃,吃的?”

“哼,問你也是白問。”

“好啦好啦,就你聰明……”

薄霧匯總,兩兄妹吵架的聲音時不時的傳來。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得知,女孩的性格自強自立,看上去似乎是當家做主的那個。

男孩子嘛,說話總是懶洋洋的,好像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一樣。但這應該只是表面現象,這個半大小子應該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從他差點把陳寅詐出來這一點就能看得出。

漸漸的,在兩人的對話中,陳寅了解到了不少他們的家庭情況。正如陳寅所料,這兩個小傢伙應該是雙親早逝,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

兩個半大孩子想要養活自己,那日子過得也是相當的艱辛。

另外,陳寅還對從他們的話中頻繁提起的“咕姆”家的人有了依稀的了解。

由於“咕姆”家人口眾多,尤其是成年的男丁不少,所以在他們的村裡似乎似乎在扮演這村裡惡霸的形象。似乎其他聚居在這裡的村民都有被“咕姆”家欺負的經歷。

不過……

如何才能接近他們呢?

與陌生人打交道第一印象非常主要。

“烏鴉那個傢伙又玩失蹤了……我現在該怎麼辦?”陳寅低聲的說。

自從與耐普圖隆的那次魂海之戰後,陳寅就可以很容易的操控自己的魂海了。比如現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回看到寄宿在他魂海中的耐普圖隆,甚至還有其他的職業卡牌、卡冊等等。

但是搜遍了魂海的每個角落,陳寅卻根本無法找到烏鴉的任何蹤跡,就好像它從來都不曾存在一般。

可是烏鴉總是出現在他周圍,從它出現和離開都會化作黑霧這一點來看,它的確是寄宿在陳寅身上,就像耐普圖隆一樣。但不一樣的是,陳寅明明知道卻無法找到它。

只有烏鴉願意出現的時候,陳寅的呼喚才有作用。當它不願意出現或者無法出現的時候,陳寅的呼喚自然也就沒有了任何用處。但問題是陳寅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什麼時候不行。

正當陳寅思考着別的事情的時候,忽然發現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我就知道!那個腳印絕對有問題!”男孩用柴刀指着陳寅說,“只有咕姆家的幾個人才會在平時都穿鞋子,但他們的鞋底也不會出現那麼精美的花紋……”

“真是聰明的傢伙。”陳寅微微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哥!你又幹什麼去……啊!!”女孩最初還沒注意到陳寅,當她發現陳寅之後,頓時驚叫一聲,手中的鐵圈被嚇得掉在了地上。

陳寅看着地上的鐵圈,忽然發現那東西應該是箍在木桶上的,而現在那個木桶就只剩下幾片殘骸還被釘在鐵條上,其他的部分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女孩躲在男孩身後,好奇地探出半個腦袋,怯怯的觀察着這個衣着華麗的傢伙。

“妹,要不是你之前我就抓住這個傢伙了!你看他身上的衣服,正好可以給你做件裙子,褲子……就歸我了!還有他那雙鞋,一看就是高級貨,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啪!”女孩用力的打了他一下。

“幹嘛!”

“你怎麼這樣!?”女孩不滿道。

“我怎麼了?你不用害怕,他們這些外人來就算沒在大海主那死掉,掉到我們島上之後也會失去力量的,所以不用怕,就算他很強我也能砍死他……哎呀呀呀……別揪我耳朵!”

女孩氣得鼓起嘴巴:“你怎麼凈跟咕姆家的人學?這個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想幹什麼?”

“哼,不過是個外來人罷了……弄死就弄死了……哎呦哎呦!我錯了還不行?別揪了,再揪就掉了!”男孩求饒道。

“這還差不多。”女孩鬆開了他的耳朵,試探着向陳寅這邊走了兩步,說:“你不要怕……”

這句話剛說出口,女孩就和陳寅的視線對上了,雖然這個男人正舉起雙手表示臣服,然而她並沒有在陳寅的眼中看到任何恐懼與害怕的意思。反而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笑意……他居然在笑!?

這讓女孩感到了一絲不安。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呃……我……”陳寅不自覺的就說出了漢語,直到“我”字說出口,陳寅這才想起自己不會對方的語言,與其說是能聽懂,倒不如說是能看懂——因為有字幕。

但要讓他說的話可就難了,這種語言的發音很有些古怪,雖然大陸通用語他學得很快,但那是因為他有希伯來語的基礎。可在面對這兩個孩子的時候,他對這種發音腔調古怪的語言毫無辦法。

這就像是讓一個沒學過法語的人去讀法語一樣,就連發出類似的聲音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