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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略一沉吟,連連擺手,令眾軍撤開。

那些人哪見過玉面吃癟,見他一臉是汗的直擺手,都嚇得面色慘白,忙不迭地往邊上退,平蕪宮之前,瞬間便空出老大一塊。

祁琉迦瞥了一眼那拿着烏木神符的混元羅天上仙,屈指一彈,一道黑光如閃電般疾射而去,將他端着烏木神符的手腕直接擊穿之後,他這才緩緩掩上殿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平蕪宮再次騰空,此次卻無人敢再阻攔,只能睜眼看着它快速的飛入雲層之中,越去越遠。

“玉上仙,你看”

玉面肅眼看了那位多嘴的黃衣混元羅天上仙一眼,冷冰冰地道:“怎麼?你要去追?馮上仙請,如果不慎慘死崩滅之後,本仙一定回清凈天為你請封,封你一個急勇的尊號,如何?”

那馮上仙瞬間便不再敢吱聲了,訕笑道:“誤會誤會,我是想說,那宮殿偌大一片,要是那罪民趁大帝不注意,潛伏在其中某處,我們該如何是好?”

玉面垂眼看着地面,良久之後才抬頭道:“兵不厭詐,我倒有個法子,不若賭一把。你們即刻將消息放出去,就說罪首之一已經被捉拿歸案,七日後於九豐城祭旗!”

馮上仙聽得莫名其妙,愣愣地望着玉面發獃。

玉面在心底罵了一句子蠢材,罵完之後才正色道:“為了減小目標,他們極有可能是分開逃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說捉住了其一,但不說是扣到是男還是女。如果他們之間在這期間不曾聯繫,便會以為對方被我們捉住了。

罪民雖然低賤,但極講恩義,斷不會坐視有人落入我們手中被祭旗,自然會前來相救。

不管是誰來,我們都直接殺了。

說不定,那些隱在暗處的蠻王盟和逆天盟的人老鼠也會趁此機會落網呢,哈哈哈。”玉面得意無比地大笑起來。

這不可謂不毒。

簡直是一石三鳥啊。

而且成功的可能性極高。

馮上仙聽完之後也直呼大善。

消息便這麼在他們的授意之下快速的擴散開來,不過三日時間已經傳遍整個罪域。

十萬大山之中,山野之中,數十道人影在其中拚命的奔走着,將一道又一道的消息傳到了山腹之中。

蠻王一聽說有人被擒,而且過兩日倒了祭旗的日子,直接咳得喘不過氣來,咳到最後竟然咳出了老大一灘黑色的血塊。

“不惜一切,也要將襄助我族之人的朋友救出來!”蠻王一面吐血,一面傳令,話音尚未落下,人便已經直直倒地,昏迷過去。

相天背起他便往醫室之中走,連續給他喂服了三倍量的恤心丹才勉強護住了心脈,半個時辰之後,蠻王幽幽醒轉,強撐着要坐起來,相天一把將他按回了榻上,嘶着聲哀求道:“父親,求你了,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母親早亡,二弟又半殘,如今您又已經油盡燈枯,我自幼資質平平,無法擔起大任,可是如今您都成這樣了,走都走不動了,動輒便會死去,您就不能歇息一下么?”

蠻王每喘一口氣便要歇一下,混濁的眼裡漸漸有些迷離,他強撐着將神智拉了回來,睜眼道:“相天,我族與三十三天不共戴天,若不是他們臨陣脫逃,我們,我們也不會背上這數萬年的罵名。

可是我們的確有錯,因為我們識人不清,選錯了隊友,才將我族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相天,父親別無所求,只求無愧於心。

我想再統領着兄弟袍澤們殺回秋山遠海,重現我族舊日的光輝”

相天見着蠻王臉色紺紅,隱隱泛起一絲灰敗之色,不由得收中悲涼,伸手直接打暈了他,然後跪在他的榻前,不住地囈語道:“父親,不可以,你不能這麼快就去追隨先祖。父親,你說我懦弱說我膽小也好,我還撐不起這片天地的脊樑,這一次,無論如何你不能死。

我代你去救人,你替我活着,可好?!”

相天撫了撫蠻王蒼老的面容,轉頭決絕地離去。

一滴混濁的淚自蠻王的眼角落了出來,滑過臉上的溝壑,消失在某道褶子之中。

平蕪宮中,祁琉迦一落座之後,便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帕往手心裡抹。

藍少顏湊上前來,笑眯眯地問:“葯帝大人,您這是在幹嘛呢?蘇淺若先前都已經幫你設計好了動作的言語,你就照着演就成了啊,你怎麼還出這麼多汗呢”

祁琉迦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眼,扭過頭沒搭理他。

蘇淺若端着綉籮,正對窗綉着一隻布老虎。老虎的眼睛剛剛綉了一半,蘇淺若發現描瞳的黑絲線不太夠,便低頭在籮中翻找起來,針尖突然向前一滑,刺破了她的手指,她噝地一聲音倒抽了一口冷氣,習慣性的將手指放到唇邊吮了一下。

一抬頭,便見到祁琉迦正直愣愣地盯着她手中的布面老虎瞧。

蘇淺若奇怪地問:“怎麼了?這隻老虎繡得很奇怪么?”

祁琉迦瞳孔一收縮,眼角跳了兩下,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抓起布老虎翻來翻去的看了幾遍,略有些迷茫地道:“你這老虎的模樣有些奇怪啊,像是一隻奇獸。”

蘇淺若輕輕笑了起來,“這是商墨允喜歡的樣式啊,說是他小時候喜歡玩的老虎就長這個樣子,我還笑它老虎的額頭上不綉王字叫啥老虎,倒像只野山貓他說,野山貓是什麼?

我們還去山上捉了一隻山貓來觀察。

他還說,他們家鄉的老虎就是小小的,很可愛的,額頭上沒有王形花紋,眼睛是像紅寶石一樣紅通通的。

我在想,怕是他小時候根本不認識老虎被誰忽悠了吧。”

“小時候?他是商墨允的時候能記得小時候?那他還說過些什麼?”祁琉迦的表情變得很迫切。

蘇淺若想了想,商墨允好像很少提及小時候。

除了這種布老虎要按他的描述綉,他就只說過他們那一族子嗣很艱難,起碼上千年才能懷得上一個。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蘇淺若心中埋下了陰影。

祁琉迦張了張嘴,正待說什麼,明少遐卻突然指着窗外驚叫起來。

“淺若淺若,你快過來聽聽,下面那些人在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