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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旻宇有一絲恍惚的看着朝自己的走來的牡丹。

淡紫色的洋裝恰到好處的修飾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原本有些艷俗的妝容也被洗去,只剩下淡淡的香粉,楓葉色的唇似是冬日裡的蜜糖散發著誘人的氣味,如果大姐還在應該也是這樣絢麗的年紀吧…

“少帥在想什麼呢?”牡丹含笑看着一臉迷離的白旻宇,心中對於這個白少帥有些許輕視。

英雄難過美人關,呵呵,要我說不過是食色性也。凡夫俗子。

白旻宇低頭收拾起複雜的情緒,抬頭迎上牡丹關切的目光,淺淺一笑道:“沒什麼,住的還習慣嗎?如果缺什麼就和黃媽說。”

“嗯”牡丹恰到好處的紅着臉羞赧的說道:“習慣,丹桂苑那般好的地方…”

“習慣就好”白旻宇點了點頭,體貼的皺了皺眉道:“你這腿還沒好,還是少穿這種高跟鞋,仔細腿疼。”

牡丹聞聲甜甜一笑,撒嬌般踮起腳尖的轉了轉身子,帶着寬大的裙擺繞着纖細的腰肢如花瓣般散開,引起道道漣漪。

“好看嗎?”牡丹提起剛剛落下的裙擺露出焦糖色蕾絲花邊的絨面高跟鞋,一臉明艷的看着白旻宇問道。

白旻宇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低聲道:“好看”

牡丹聞聲一愣,陽光溫柔的撒入白旻宇如黑曜石般的鳳目,那一刻好似古老的畫卷緩緩在牡丹心中展開,心牆上盤旋着的薔薇好似慢慢從死寂中伸出點點嫩綠。

——中央醫院——

方恩諾看着出院記錄,可憐巴巴的閃着小狗眼望着崔敬軒:“師兄~你真要讓我出院了?”

“嗯,都能生龍活虎的到處跑,還賴在我這佔著床位幹嘛?”崔敬軒瞪了方恩諾一臉,恨不得敲敲她的小腦袋:“怎麼著?把醫院當酒店了?”

“那哪能呀~我這不是想幫幫師兄嗎?”方恩諾笑嘻嘻的說道。

“幫忙?”崔敬軒皺了皺眉剛要反駁她,旋即笑道:“你這個才學了內外科的就想上臨床了?你當醫科五年是鬧着玩的?”

“師兄可別小瞧了我,雖然我才上了一年的預科班,可連老師都誇我有天分的。等我畢業了,說不定你求我來給你打下手都請不到呢。怎麼樣呀?我這個付費勞動力要不要呀?就當提前實習了唄。”方恩諾討好般的說道。

“你~”

崔敬軒的話還未說完,只聞外面傳來護士的聲音:“崔醫生,快點搶救室”

崔敬軒聞聲快速跟上護士的腳步朝着搶救室跑去,邊跑邊說:“方實習生!跟上”

方恩諾眼中剛剛暗下去的光芒頓時亮了起來,快速跟上崔敬軒的腳步,奔跑着快速衝下二樓朝着一樓的急診室衝去。剛剛衝進急診只見崔敬軒原本還算冷靜的臉一點點皸裂開,堅強如陳舊佛像上的泥塑片片凋落,留下面具下的脆弱、憤怒、慌張、心疼。方恩諾鮮少見着崔敬軒這副模樣,師兄永遠冷靜、溫柔,不是嗎?

方恩諾有些忐忑的透過白色的布簾朝里看去,只見一名身穿大振袖正紅櫻花圖案和服的年輕女子面色蒼白的躺在搶救床上,左手手腕之上鮮血淋漓,披散的頭髮如同綢緞般肆意散落在身上。目光觸及女子的臉方恩諾不覺愣住了。

“若楠姐姐?!”方恩諾驚訝的捂着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方恩諾壓下心底的心疼,立在布簾處看着崔敬軒忍着劇痛為若楠姐姐縫合手腕上的傷口。

“上止血敏、維生素K,注意補液量。”崔敬軒深深吸氣努力平復心情低聲對着護士說道。

方恩諾拿起一把鑷子,夾起碘伏紗布默默擦拭着若楠姐姐手腕處的傷口,幫着崔敬軒清理縫合視野。這時方恩諾才注意到若楠姐姐左腕的傷口極為整齊,傷痕深及肌腱。即使經過縫合,大概率以後的手腕功能也會受些影響。

“師兄”方恩諾有些擔心的看着崔敬軒問道:“神經~”

“沒有傷到神經,算是不幸的萬幸。”崔敬軒皺着眉低聲回道。目光是從前不曾見過的認真。

方恩諾點了點頭不再打擾崔敬軒。

過了半個小時,傷口徹底縫合完成,手腕和手上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崔敬軒坐在病床前一錯不錯的看着雙目緊閉的孫若楠,似乎下一刻若楠就要化作一個美麗的泡沫花消散在這個冰冷的冬季。

“唔~”

病床上孫若楠發出吃痛的輕哼。崔敬軒雙目微瞪緊張的看着緩緩轉醒的孫若楠。

“若楠”崔敬軒心疼的看着這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兒。

孫若楠聞聲一愣,目光緩緩對焦,忽的將被崔敬軒握緊的右手抽了回來,別過頭冷冷說道:“崔醫生”

冰冷的稱呼好似一把匕首狠狠插進崔敬軒滾熱的心臟,鮮血淋淋。

“是”

“請您離開,我要休息”孫若楠冷冷說道。

崔敬軒苦笑了一笑起身道:“好,你好好休息…以後請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這似乎與崔醫生無關”孫若楠面無表情的說道,唯有那藏回被中顫抖的右手暴露出這一刻的心若刀絞。

崔敬軒深情的看着孫若楠的臉,好似那明明是溫和的笑顏。

“與我有關,這輩子都與我有關。我記着,從十五歲起就記着。”崔敬軒低低說道。

十五歲,那個明媚的春,草長鶯飛,兩小無猜的他們訂下婚事,五年前,那麼近卻又那麼久。好似隔世一般的恍惚。

孫若楠聞聲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滑落。

“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對我來說不是”崔敬軒堅定的看着孫若楠說道。

“出去,你出去!”孫若楠避開崔敬軒的目光大聲喊道。

“你別生氣對傷口不好,我”崔敬軒無奈的說道:“我出去”

說罷,輕輕為孫若楠壓了壓被角,轉身掀開床簾背對着病床,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方恩諾只覺得胸口悶的厲害。明明只隔了一個床簾卻似乎隔了一條銀河。

過了許久,崔敬軒收拾好心情念念不舍的離開了急診室。方恩諾方才鼓起勇氣,立在床簾外低聲問道:“若楠姐姐,我是方恩諾,方公館的方恩諾,您還記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