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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划過一抹得意的笑容。

“方小姐,別怨我,自古成侯拜相者身後均是森森白骨。你擋了我的道,我便只能渡你了。相信,你會理解我的吧…”牡丹冷笑着將手中的密信,一點點撕碎扔進爐火中。得益於大帥府上下的心思,牡丹在這個大帥府地位特殊,行事倒是也越發大膽了起來。

牡丹看着保養得宜的雙手,纖細的手指拿起帕子輕輕擦拭,端起桌上的溫牛奶,輕輕抿了一口道:“這大帥府倒是該換換牛奶了,味道到底差些意思。”

“咚咚~”敲門聲打斷了牡丹的思緒,牡丹微微皺眉,偏頭看向已經燒成灰燼的密信,揚聲道:“誰呀?”

“牡丹姐姐,我能進來嗎?”

白雨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着一絲因為熬夜和焦慮而微微沙啞的嗓音,低低問道。

“小姐,快些進來。”牡丹淺笑着打開房門,拉着白雨薇的手道:“哎呀,小姐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沒事。”白雨薇微微皺眉,低聲道:“但是,到現在了,哥哥和王瑄哥哥都沒有回來。也沒有電話,怎麼辦?方恩諾,她,不會有事吧?”

有事?只怕已經接客了吧…尾巴胡同,這個荊州城最混亂的地方,三教九流販夫走卒,方恩諾好好享受…

牡丹嘴角微微上揚。看着單純的白雨薇心中不知是艷羨還是同情。臉上卻滿是關切的說道:“說不定方小姐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軟床上享受着美食呢,小姐別擔心,我瞧小姐這模樣定是一夜沒睡吧?”

“嗯~”白雨薇猶豫了片刻道:“牡丹姐姐…你討厭方恩諾不?”

牡丹聞言眼角微動,眼神朝着爐火飄去,心中已然動了殺意。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知道牡丹姐姐是,是喜歡哥哥的,然後,方恩諾又是未來的嫂子…”白雨薇見牡丹臉色微變趕忙說道。

爐火發出輕輕的噼啪聲,沒開燈的房間中,兩人的臉上被火光照亮,臉色均看的模糊。

牡丹心下稍安,微微皺眉,雙目低垂,眼角寫滿了滄桑的哀愁,滿腹委屈低聲道:“小姐說笑了,我一個夜上海出身的歌女,哪有資格與方小姐相提並論,更不敢提什麼厭惡。至於白少帥…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個…”白雨薇為難的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已經與母親商量過了,選個好日子,將牡丹姐姐收為乾女兒,牡丹姐姐好不好?”

“乾女兒?”牡丹驚訝的看着白雨薇,還能有這等好事?乾女兒可比做一個八字沒一撇的姨太太來的有用的多。可是…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與白旻宇再無可能?還是說這是白旻宇的意思?

牡丹只覺一頭霧水。

“是呀,我、母親還有哥哥都把牡丹姐姐你當作家人。”白雨薇真誠的看着牡丹柔聲說道。

牡丹聞言心中卻滿是不屑,所謂好意不過是高位者看似仁慈的施捨,不管在下者到底是何種心情,似乎都應該收起情緒感激涕零,呵呵…牡丹不覺冷笑,乾女兒?好,那就乾女兒,只是她要的可不止這個。

“小姐謝謝你,大帥府收留我,還這般…大恩大德牡丹何以為報…”牡丹雙目含淚,面露感激之色,深情的說道。

模樣看起來當真情真意切,白雨薇直後悔將牡丹姐姐作為懷疑的對象。這樣一個善良、體貼,進退得度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對方恩諾下手呢,肯定,肯定是方公館的那些個人,方恩諾自小就被送走了,在倫敦就沒聽方恩諾提過一句方公館的那些人。母親也說過,方恩諾的母親去的突然,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古怪。對,一定是的。

白雨薇歉疚的看向牡丹道:“牡丹姐姐,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呀…”

牡丹低低一笑,如春風化雨,連帶這白雨薇都有些迷了。牡丹姐姐真的和大姐姐好像呀…

——夜上海——

“什麼?白少帥點名要找我去?”吳大班正在夜上海繁華的後台忙的熱火朝天,突然被白少帥點了名,確實有些錯愕。

“這牡丹與夜上海也沒什麼合同,也沒有賣身契,他給領回去了也沒給個什麼贖金。就是給了,我們夜上海也不敢要呀。現在跑來找我,不會是有個什麼事吧?”吳大班有些不安的嘀咕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白少帥和王副官都等着在。吳大班,你快點去吧。”服務生接過旁邊人遞來的香檳,匆匆說道,轉身繞過後台。

吳大班挑了一隻玫紅的口紅,快速補了補妝,笑盈盈的來到二樓包廂處,揚聲道:“今兒是什麼風竟然惹得白少帥親自光臨,真是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呀…”

“這個人,是你帶走的嗎?”白少帥目光微沉,帶着一絲冷冽的寒意,指着大帥府舞會上的照片冷聲問答。

吳大班疑惑的看着桌上的照片,疑惑的問道:“白少帥是問方小姐?”

“她,是你帶走的嗎?現在在哪裡?在不在夜上海?”白旻宇見吳大班認出方恩諾的照片,立刻聯想到舊時光咖啡廳的過往。這兩個人應該算是認識,如果是吳大班的話,應該…方恩諾應該性命無虞,對吧?

白旻宇的心好似懸在了萬丈懸崖之上,只差一句便可能粉身碎骨。

吳大班糾結了一會,手中的帕子已然被攪成一根繩,雙目不自主的避開白旻宇的目光。方恩諾與她而言是財主沒錯,這個白少帥是權貴也沒錯。方恩諾名義上是白少帥的未婚妻,可實際如何,也沒人知道。難保不是白少帥心愛牡丹,就下了狠手了。這要是認了,是功還是過?是福還是禍?

“吳大班?”白旻宇語帶威脅冷冷說道:“我已經查證過,每月你都會去買一些女子,逼着他們成為夜上海的舞女、歌女。昨日,你乘車去了…去了胡同里,是也不是?是否需要本少帥找人對峙?”

吳大班一愣,心知不好,大帥府在這個荊州城權勢滔天,自己一個小小的夜上海領班,有了通天的本事也沒法和天王老子鬥法。對不起了,方小姐…

吳大班把心一橫道:“是,是我帶走的方小姐,但是,我將方小姐帶來夜上海之後,等她醒來,我就,就讓她走了,方小姐,應該,應該是在夏公館。白少帥,我,我無意壞您好事,實在是,與方小姐有些,有些舊情,還請白少帥大人有大量,饒過我一回……”

原本剛要起身的白旻宇聽着一愣,劍眉如刀,低聲道:“你覺着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