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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小姐,好久不見”

一個明艷的女聲從畫舫中傳來,只見牡丹一席正紅精緻蕾絲邊洋裝,長長的秀髮簡單梳就,耳邊帶着一支紅瑪瑙玫瑰花圖案髮夾。整個人透着一股難以名狀的自信,午後的陽光灑在牡丹眉眼之上,優雅而大方,每次見着牡丹,方恩諾都有種恍惚的似曾相識感。這周身氣質當真是孤女嗎?

“方二小姐怎麼好似有些失望呀?”牡丹敏銳的察覺到方恩諾的神情變化,含笑問道。

方恩諾趕忙收神,揚起甜甜的笑容道:“見着這般美麗的牡丹姑娘自慚形穢,自是對自個失望了,瞧你們兩個大美人,怎麼偏巧女媧娘娘便偏心成這副模樣。”

白雨薇聞言輕輕推了推方恩諾道:“瞧你這張嘴,真是在辯論隊待過了,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了。”

方恩諾甜甜一笑,挽着白雨薇的手入了畫舫。

畫舫分為兩層,三人攜手來到二樓的畫舫,只見畫舫二樓兩面均是雕花木窗,四面木柱之上畫著古今典故,用色鮮亮,木窗外鏡湖的景色盡收眼底,二樓大廳中央擺着一張中式實木茶桌香爐之上青煙環繞,左側見一山川草木綉屏風,屏風後只見兩名身穿旗袍的女子抱琴端坐,悠悠的琴聲從兩人的指尖流淌出來。

“真是個難得雅緻的地方。”方恩諾環視四周笑着說道。

“這畫舫可是鏡湖最好的畫舫。”白雨薇笑着說道:“快坐吧”

“我來為兩位小姐斟茶。”牡丹淺笑着的坐於主坐之上。方恩諾心思微動。

正紅衣衫、主位。看似處處客氣,可從語氣、姿態到做派分明是徽州才能見着的主母派頭,從名義上來說,方恩諾才是少帥未婚妻,而牡丹是眾人均知的未來姨太太。一是主母,一是妾侍。

方恩諾雙目微垂,心中卻有了幾分明了。牡丹姑娘是在用白雨薇的邀約來告誡自己,誰才是未來的大帥府實際少奶奶。不知為何,應該無所謂的方恩諾竟然有了一絲失落。

“恩諾,你這次回國可還打算出國繼續學習啦?”白雨薇自小接受西式教育,倒是並未注意這些個細枝末節,只端着茶杯笑眯眯的問道。

“原本是打算處理完了荊州的事務便回倫敦完成學業的…”方恩諾微微皺眉,思忖着低聲回道。

“那好呀,我們到時候一起,我哥哥之前也要出國來着,到時候我哥哥去上軍官學校,就等你們完婚之後吧?怎麼樣?”白雨薇滿臉期待的說道,說罷悄悄用眼瞟了瞟牡丹。

聽聞完婚一詞,方恩諾只覺臉頰微燙,低聲道:“這…還說不準呢…”

“怎麼說不準了?瞧不上我哥哥?”白雨薇一聽方恩諾的猶豫,立刻護犢子般的說道:“我哥哥年少有為,雖說這少帥是襲來的,但我哥哥可是不差,論長相論人品,論才學論武功,這整個荊州城可是數一數二的。王瑄哥哥對不對?”

“是”王瑄一臉懵的看着自家小姐,剛剛全然注意安全,並未聽見自家小姐正乾著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事,只快速的點頭贊同。

白雨薇得了認可,更覺自己說的不錯,笑眯眯的看着方恩諾道:“我家哥哥可是這整個荊州城的女子都搶破了頭要嫁的,我與母親偏巧就喜歡你,你還不樂意不成?”

方恩諾聞言,咬了咬唇,低頭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半天沒有迴音。

見狀,牡丹的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手中的茶盞一抖,潑出一些茶水燙在手背之上,頓時紅了一片。牡丹哎呀一聲,將茶盞一抬,直直潑向方恩諾。

“小心”牡丹大聲喊道。

本就注意着牡丹的方恩諾,朝後一靠,熱水恰好撒與胸前,堪堪避開臉頰。

“沒事吧?!”白雨薇也是一驚,慌忙拿出帕子替方恩諾擦拭。“可燙傷了?”

“沒事,幸好衣服厚實”方恩諾笑着擺了擺手,接過帕子擦了擦衣衫,看着蔓延開來的水漬微微皺眉。手被燙到下意識不是扔下杯子,反而是將杯子抬起來潑向自己,這個牡丹姑娘當真是不小心嗎?

“對不起對不起,方小姐您沒事吧?”牡丹揚起擔心的目光,忐忑的看着方恩諾,低聲道:“實在抱歉。”

“沒事”方恩諾淺淺一笑,握過牡丹的手道:“牡丹姑娘燙傷了?”

“不妨事,我總是這麼笨手笨腳的。之前給少帥端粥送宵夜就總是不小心,打翻了熱湯燙到自己。”牡丹捧着自己的右手,半是憂傷半是歉疚的說道。

看似無意,可這話中卻透露出自己與少帥的親密。方恩諾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好似有什麼在心底輕輕碎了一道小口。

白雨薇聞言也是一愣,即使再傻白雨薇也聽出了牡丹姐姐話語中的小心思。本來,哥哥對牡丹姐姐就沒有兒女之情,母親和自己更是把牡丹姐姐當作是失蹤多年的大姐姐一般對待,更是沒有收入大帥府做姨太太的打算。這麼一來,方恩諾不得還未入嫁進大帥府便有了嫌隙…

白雨薇一慌,趕忙起身拉這牡丹道:“牡丹姐姐,你燙傷了很疼吧,我們去上個葯吧”

說罷拉着牡丹就往樓下跑。牡丹見狀一愣,旋即眼中一喜,笑眯眯的跟着白雨薇朝下跑去。

方恩諾看着兩人下樓的身影,無奈苦笑着看向擔心張望的王瑄道:“王副官去瞧着吧,聽說雨薇也曾落過水,雖然這在岸邊上,但這湖上風大,雨薇又是那麼大的裙擺。到底不太 安全。”

“好,方小姐請坐坐稍等。”王瑄點了點頭,剛要抬步,又回過頭來鄭重的說道:“雖然牡丹姑娘一直送宵夜,但每次少帥都是讓她放着就讓她走了,而且每次我都在,請方小姐不要往心裡去。”

方恩諾擠出一抹笑容道:“嗯,謝謝王副官提醒。”

方恩諾看着漸漸空寂的茶桌,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在想些什麼呀,我這不是沒打算嫁來着嗎。方恩諾,能不能有點出息!哎?怎麼頭這麼暈,難道暈船了?嗯?姑娘,兩位姑娘,我,頭暈的厲害,麻煩,麻煩你們…”

方恩諾只覺眼皮越來越重,沉沉趴在茶桌之上,茶盞中的茶水潑了一桌。

兩名琴女冷笑着看着昏倒的方恩諾道:“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