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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方恩諾正在盤算着到底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去拜訪崔爺爺的時候,夏婉紅帶着小梅和劉媽大搖大擺的推開病房的大門,大聲道:“恩諾~我的乖女兒呀~身子如何了?”

乖女兒?tui~我可沒你這個攀上自己姐夫害死收留自己的姐姐的媽!

“咳咳~姨母來了~”方恩諾柔弱的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嘴唇帶着一些隱隱可見的干紋。

許是很滿意方恩諾受苦的模樣,昨晚被方啟山冷落的不爽瞬間煙消雲散。

“哼,小賤蹄子,要不是想讓你給子柔陪襯,我才不來接你呢!”夏婉紅高傲的想着,當然,最不能忍的是,因為昨晚說了方恩諾不能去,不知是哪來的膽子,二姨娘竟然把她那不成體統的侄女給推來了。二姨娘那個小浪蹄子想的到美。就算拉上方恩諾也不能給那個死丫頭機會,誰不知道他們都是做姨娘的貨色。

“小梅,幫二小姐穿衣服。”夏婉紅趾高氣揚的說道。

方恩諾虛弱的抬了抬手道:“多謝姨母,咳咳”

“嗯~我們先走一步,小梅,你服侍二小姐穿好衣服搭黃包車過去。”夏婉紅命令般的說道。

“姨母不等我一起嗎?”方恩諾眼中一閃,委委屈屈的問道:“難道姨母是嫌棄我身子弱嗎?我很快就好。小梅你動作快些。”

“那哪能呀”夏婉紅捏着一塊帕子捂在鼻尖,笑盈盈的說道:“這不是媽聞不得這消毒水的味道嗎?小梅好生給二小姐化化妝。”

“是,太太”小梅畢恭畢敬的站在夏婉紅的身邊,如同一隻提線木偶。

方恩諾起身看着夏婉紅愛惜的撫着身上的皮草,扭動腰肢朝外走,過了片刻,停在醫院院中的車子緩緩啟動,方恩諾嘴角一揚。

“咚咚”

“請進”

——夜上海分割線——

夜上海,一個荊州城第二大的酒色場,偏偏名貴們喜歡在這裡辦酒會舞會,也不知是將舞女歌女做取樂,還是在拿自己取樂。

方子柔一席香檳色洋裝外披一件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大波浪的髮型修飾這精緻的臉頰,方子柔很好的繼承了夏婉紅的嫵媚,又因為身子柔弱增加了幾分病嬌的味道。

“母親,方恩諾今晚可確定要來?”方子柔親昵的挽着夏婉紅的胳膊低聲問道。

“小梅那丫頭就是拖也會把她拖來。”夏婉紅揚着頭看着熱鬧的舞會現場,荊州城的權貴們都到了,看樣子都卯足了勁想在白少帥面前露個臉,畢竟大帥府的入場券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父親也到了”方子柔指了指門口,挽着夏婉紅快步迎了上去。

“老爺”夏婉紅笑盈盈的喚到。

看着精緻妝容的兩人,方啟山那微薄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恩諾呢?”方啟山眼中帶着些許笑意的問道。

“恩諾身子還不太好,我就想着別再暈車了,就讓小梅帶着她坐黃包車來,這個時候應該也到了。”夏婉紅親親熱熱的說道。

方啟山聞聲稍有不適,但對於這個自小沒有長在自己身邊的女兒,他也沒有多少關切。方啟山點了點頭,快速加入男士們的社交圈子。

許是看方啟山並未多言,方子柔眼中一冷,不滿的低聲問道:“倒是父親怎麼一直想讓方恩諾那個土裡土氣的丫頭過來呢?難道我就這麼不得父親的青眼嗎?”

夏婉紅冷笑一聲道:“青眼?哼,今天倒要看看這個方恩諾怎麼得你父親的青眼,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方公館二小姐方恩諾到~”

一個響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過片刻隱隱可見一個穿着不合身紅色舊衣的女子朝着大廳走來。一時間喧鬧的舞會安靜了下來,不過片刻那些高傲的太太小姐們均鄙夷的撇了撇嘴。

“我還當是什麼人,搞了半天是個商行副行長的二女兒。”

“穿的也不體面了,我瞧着還是他家大女兒上的了檯面。”

“聽說是這幾天才從徽州來的,恐怕還是第一次見着這麼大的場面”

恥笑之聲漸漸四起,夏婉紅滿意的揚起勝利的微笑。

“敬軒哥哥,這剛剛說是誰到了?”

一道潔白的光束籠罩下,一席月白色洋裝的方恩諾含笑挽着一身黑色西裝的崔敬軒立在台階之上,淡淡的妝容櫻唇微啟,頎長的脖子上一串潔白的珍珠項鏈,項鏈中央鑲嵌着一塊碩大的紅寶石,恰到好處的點綴起這聖潔的白色。方恩諾與崔敬軒相視一笑,右手輕輕拈起裙擺緩步行至舞池中。

一瞬間,原本還竊笑的名媛們均愣住了,好似不敢相信的看着兩人。

“這個是方恩諾?”

“那剛剛那個是誰?”

“她不是長在徽州嗎?怎麼和崔家少爺認識?”

“聽說是住院了,倒是狐媚勁十足,這麼快就搭上了崔大少爺。”

“哼,要我說崔敬軒也是昏頭了!”一個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被孫若楠的事給打擊的瘋了嗎?!什麼女人都敢要!”

“媽!”方子柔氣急敗壞的看着夏婉紅,這下倒好,原本是打算看方恩諾出醜的,現在她卻拉着崔府的少爺一同出席,什麼風光都佔盡了!

“夫人,大小姐”穿着舊洋裝的小梅怯怯的立在兩人身後,顫顫的看着自己的腳尖。

在看到崔少爺提着袋子進到病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完了…小梅想到這裡,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如同天仙的方恩諾,恨不得希望當天煤氣中毒就給她弄死算了。

“你個死丫頭,等回去再和你算總賬!”夏婉紅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

另一邊,方恩諾挽着崔敬軒快步走到崔老爺子身邊,笑盈盈的大聲說道:“崔爺爺,今天我借了敬軒哥哥帶我過來,您可別惱呀~”

方恩諾說的親昵,惹得崔老爺子一陣歡喜,本就自帶老友濾鏡的老爺子,此刻看着小女兒嬌滴滴作態的方恩諾滿是喜歡,哪裡說的出半點錯來。

“你們瞧瞧這個小丫頭說的,夏老身子可好?”崔老爺子和藹的問道。

“好~祖父前段時間還想着登黃山呢,要不是舅舅攔着呀,我可就得擔心壞了。”方恩諾俏皮的說道,旋即將左手拿着的小盒子遞與崔老爺子道:“祖父在徽州甚是惦記您,命我將這古籍送於爺爺,爺爺可好生檢查檢查,祖父說了若是我給弄壞了讓我仔細我的皮呢。”

“爺爺你看,你還擔心她身子,你瞧這嘴還和小時候一樣不饒人。”崔敬軒寵溺的笑道。

“哈哈哈~”

“這個方恩諾與崔敬軒是什麼關係?”“看起來好似是舊友?”

“啊,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這個方恩諾的祖父不就是那個夏老嗎?”

“哪個夏老?”

“嗨,你來荊州時間短,夏老在當年可是風雲人物,就是那個夏靜姝,當時可是我們荊州城權貴們最看重的,真正的名媛,要不是因為夏靜姝命短,夏老也不會離開荊州。”

“啊?那他們方公府現在的太太是?”“什麼太太,不過是夏靜姝收留的一個乞丐,還給爬到自己丈夫的床上去了。”

“是嗎?還有這事?”

“噓~”

“哼!”方子柔和夏婉紅聽着身邊的議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恨不得衝過去將方恩諾給撕碎了。

原本以為是個不成器的小白兔,沒想到竟然是扮豬吃老虎。平白給方恩諾擺了這麼一道,生生把老底也給這些長舌的抖出來。這下好了,方啟山肯定越發重視方恩諾那個賤丫頭。

方子柔只覺得身邊看自己的眼神帶着三分鄙視,三分輕曼,四分同情,好似在說自己不過是個乞丐的女兒,一個不知羞恥爬上主人床的乞丐的女兒。本就身子不好的方子柔只覺得頭暈胸悶,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