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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飛舞,寒冬終究還是來了,方恩諾凝視着窗外飛揚的雪花眼中微冷,這是她來到別館的第十日,今日也是她十六歲的生日,一個不會被那些鳩佔鵲巢所謂的親人們念起的日子。她自母親去世後便被養在外祖家中,雖說外祖極度不喜父親,但對於唯一的外孫女也是百般呵護的養大的,偏偏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了,這個十多年來不曾過問自己的所謂父親竟然在一個月前發出電報偏要接她來荊州。順道反手給她關在這個不知道何年何月建的別館。

“二小姐,老爺讓人送信來了,說是讓二小姐去一趟方公館。”夏管家慢悠悠的說著,揚着手中那封已經被拆封的信件,好似恩賜般的說道。

方恩諾心中滿是不屑,眼中卻滿是感激的模樣看向一臉橫肉的夏管家,雙目兀然蒙上一抹霧氣閃着小鹿般濕漉漉的眸子低聲說道:“父親接我回家了?”

夏管家聞聲不覺心尖一顫,想起自己乾妹妹,現在方公館女主人夏婉紅電報中的內容,夏管家只覺得周身都是力氣,眼中猥瑣的色光越發明顯,壞笑打量着眼前的方恩諾。

柔順的秀髮梳成雙辮,嫩粉色的蝴蝶結鬆鬆的綁在發梢,輕輕的垂在杏色加棉襖裙之上顯得格外的清純美貌,夏管家咽了咽口水,笑嘻嘻的說道:“明日老爺會派車過來接二小姐,二小姐好生休息一早出發。”

方恩諾低眉掃過夏管家那油膩的大臉,低聲道:“多謝夏管家。”

夏管家點了點頭,一臉留戀的離開了方恩諾的房間。

翌日清早,夏管家便帶着一個約莫四十歲粗布棉衣的女子來到方恩諾的房間,笑嘻嘻的說道:“這是吳媽,今日吳媽陪你一同去方公館。”

方恩諾含笑對着吳媽點了點頭道:“辛苦吳媽了。”

“哎呀,這便是二小姐了吧?真是頭等標誌的人物呀,這便是在荊州也是難得的美人。”說罷吳媽朝着夏管家打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方恩諾雙頰微紅低低的笑道:“吳媽過獎了。”雙目不着痕迹的掃過吳媽腕上被粗布麻衣掩蓋的黃金鐲子,這鐲子看起來貴重卻俗氣的厲害,那雙手白皙的說是下人更是說不過去,加上吳媽眼角的風塵味道,保養得意的肌膚,這種種跡象倒是與三舅舅家那位從窯子里買回來的姨娘有幾分相似。看來自己名義上的繼母夏婉紅忍不住了。

“車子在外面了,二小姐請吧。”夏管家色眯眯的盯着方恩諾白皙的臉頰說道,這樣子恨不得將好色兩個字刻在額頭上。

方恩諾點了點頭,提起身邊褐色的小皮箱朝外走去。

“吳大班”夏管家見方恩諾先一步踏出房門趕緊拉住一臉笑意的吳媽低聲說道:“可別忘了我說的。”

吳媽巧笑道:“那是自然,這姑娘的第一個恩客可就留給您了。”

“嗯”夏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那登台…”

“您放心,我自來是不會看走眼的,就瞧着這姑娘的容貌氣度,保證不出五日夜上海白玫瑰的名頭就能傳遍荊州。”吳媽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歡喜。

“吳大班的眼光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夏管家一臉色痞的看着方恩諾纖細的背影。而他們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方恩諾的耳中。

“這聽筒沒想到還能這麼用”方恩諾嘴角一撇快速將手中的最新式的聽診器放回寬大的袖筒。

“方小姐我們走吧”吳媽笑盈盈的挽起方恩諾的手,半是攙扶半是拉扯的說道。一點也沒有下人的生疏和恭敬。方恩諾糯糯的應聲隨着吳媽的腳步朝着大門外走去。不過一會,一輛黑色的汽車便出現在方恩諾的面前,若是沒有猜錯這個車八成是要將方恩諾直接拉到夜上海,這個荊州第二大的酒色場去。此刻的方恩諾手中並沒什麼可使用的武器,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吳媽,到方公館需要多久呀?”方恩諾偏頭懵懂的問道,雙目純潔的如同深林中的小白兔,紅唇軟軟,看的吳媽心中更喜,這樣人畜無害純欲的女子若是到了夜上海只要稍稍恐嚇威脅便能拿捏在手掌心裡。

“那就遠了,需要一天的時間呢,方小姐別著急。”吳媽一臉笑意的說道。

一天?方恩諾心中冷笑,權當自己是傻子不成,這別館到方公館開車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卻說成一天,只怕是為了熬到晚上把她拉到夜上海去吧。

方恩諾不再說話起身拉到副駕駛的車門。

“哎,方小姐坐後排吧。”

“我第一次去荊州好想看看風景,吳媽就讓我在前排看看吧。”方恩諾可憐兮兮的說道。

吳媽想了想便不再阻攔,由着方恩諾坐在前排,司機見狀更是沒什麼意見,一路上方恩諾充分展現出第一次出門的欣喜,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兩人聊天,從話語中方恩諾初步判斷這司機不過是吳媽雇來開車的倒不是夜上海的人,這便更加方便了。

“吳媽聽說荊州的早茶很是好吃,我也想嘗嘗。”方恩諾一臉狡黠的說道。

吳媽在後排並不能看到方恩諾的神情,只當是一個小丫頭片貪嘴而已,便笑着說道:“好說好說,這一會路過飯店我們便下車嘗嘗。”

“好,謝謝吳媽”方恩諾歡快的應聲道。

別館在臨近荊州的小鎮上,雖然距離荊州有些距離但周圍許多大員的避暑別館飯店倒是不少,不過一會便見一間三層環樓裝修頗為西式的酒店。

“鴻府大酒店?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大的飯店呀?”

“方小姐這就不懂了吧,這個鴻府大飯店可是我們荊州數一數二的酒店,酒店是四面環行,中央有一池天然溫泉,多少富貴人家都來此處泡溫泉吃早茶。我們走吧”吳媽笑着領着方恩諾朝里走去,兩人選了一個小包間便開始點菜,不一會豐富的早點便陸陸續續的上了桌。

吳媽倒了一杯咖啡笑盈盈的遞給方恩諾道:“方小姐的咖啡要不要加糖?”

方恩諾剛要說話眼中忽然一閃,繼而羞赧的說道:“咖啡是什麼呀?”

“方小姐不知道咖啡?”吳媽聞言一愣,繼而更加歡喜的問道:“方小姐在徽州老家沒有喝過?”

呵,當然喝過,不僅咖啡,便是紅酒香檳她在英國也沒少喝,不過…方恩諾掩下嘴角划過一抹狡猾害羞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吳媽將咖啡放到方恩諾的面前指着桌上的方糖和牛奶道:“在咖啡里放上方糖和牛奶就可以了,這可是上層社會的老爺太太小姐們最喜歡的新式飲品。”

方恩諾一臉單純的接過咖啡拿起小夾子放入方糖和牛奶,袖子微微動了動,繼而獻寶似的將咖啡推到吳媽面前剛要開口便聽聞外面一陣騷動,不待兩人反應,只見包間的門被從外面魯莽的撞開,一個右臂滿是鮮血的男子猛然衝到兩人面前,吳媽一驚剛要張口尖叫便被男子一個刀手砍的暈過去。很快一把手槍準確的抵住了方恩諾的太陽穴。

“閉嘴!不許叫!否則便不是暈過去這麼簡單了。”男子陰冷的雙目一錯不錯的盯着對面的方恩諾,方恩諾相信如果不是吳媽坐的靠門此刻她也被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