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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典當?誰人規定的?你們通源當不想幹了?”方子傑怒目瞪着夥計,冷哼一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這可是上好的紅珊瑚!”

方啟山臉色微沉坐在通源當的內間茶室中,指着擺在手邊的紅珊瑚皺眉問道:“可否給方某一個解釋?”

“這…”夥計為難的看了看門口處,低聲道:“這是也是我們掌柜的要求的,具體的緣由掌柜不時會…”

“通源當這般不景氣了?”方子傑冷笑着翹起二郎腿,右手端着茶盞,揚聲道:“若是收不了也無妨,左不過是與別人家買賣。到時候別後悔有眼不識珠。”

說著方子傑從口袋掏出夏公館出門採辦用的小牌子,晃悠悠的在手中搖着。夥計待看清方子傑手中的牌子,眼神微暗,方子傑嘴角噙着一抹諷刺的笑容,得意的看着夥計。整個荊州城都知曉帥府現在的主母可不就是夏公館的方二小姐,現在哪位敢得罪的了夏公館。雖然嘴裡百般記恨瞧不起方恩諾,可用着帥府大舅子的名頭在外面的騷操作,方子傑可是熟悉的狠。一般情況下,只要稍加提示,縱使別人不認識他,也要給兩分薄面,這個紅珊瑚便是行長特地送給父親的,甚至言語中準備待退休後將這個職位留給父親。要不是方啟山提出整合資產,方子傑還頗為捨不得這樣成色的天然紅珊瑚。

夥計推退後一步,替兩位重新斟茶,再次說道:“實在抱歉,要不兩位等等我們掌柜的?”

“什麼?”方子傑沒想到夥計這般沒有眼力勁,不覺頻頻皺眉。倒是方啟山淡定許多,抬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點了點頭,示意夥計先行退下。

“父親,這是…”方子傑眉頭緊皺,低聲詢問着看起來十分冷靜的父親。要是沒有記錯,今兒可是他還賭債的日子,別的地方都願意賣個面子,可賭場卻是典型的地頭蛇,與其他處不同,要是不還賭債,別說是帥府大舅子,只怕是少帥的面子都只能打點折扣。

“無妨,不過等等。夥計不懂事,自然有人懂事。”方啟山挑了挑眉,看着方子傑道:“最近越發沉不住氣了。”

方子傑一愣,是,先前他總是格外的淡定,看着母親、妹妹與方恩諾明爭暗鬥全然退身事外,可如今母親去了,妹妹也甩手不管投奔方恩諾,自己的錢也不夠用,自然過不了原本那個瀟洒公子哥的日子,不免逐漸浮躁。再加上自己的身份,不知為何,方子傑的心裡總有些不好的預感,時刻擔心自己最後的靠山也離自己而去。方子傑看着手中的白茶,抬頭看向方啟山,他與方啟山果真不像…

腳步聲從門前傳來,兩人抬頭看去,只見方恩諾一系黑色銀絲綉描鳳旗袍,外罩法式蕾絲披肩,細高跟的鞋子敲擊在光滑的石板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後跟着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神色嚴肅恭敬的立在方恩諾的身後。

“怎麼?這麼好的紅珊瑚兩位也打算當了?果真捨得?”方恩諾笑盈盈的挑眉看向兩人。方子傑與方啟山均是一愣,從昨日起,不知為何方恩諾總給他們帶來難以描述的壓迫感,明明剛來荊州時是小白兔一般傻傻的鄉下丫頭,何時,有了這樣的氣場?

“恩諾丫頭怎麼來了?”方啟山雙目微沉,嘴角掛着一抹冷淡的笑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聽聞夜裡是你安排的手術,所幸你嫂嫂母子平安,坐吧。”

方恩諾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優雅的理了理衣裙緩身坐下:“說來我到底沒有遺傳父親的冷漠無情,實在做不到看着一個產婦大出血的死在我的面前。父親,請問,昨日的場景熟悉嗎?”

方啟山瞳孔微震,沉聲道:“逝者不可追,哎…”

方恩諾掃過方啟山看起來夾雜了幾分不清真假的悔恨只覺得諷刺極了,當日的方啟山應該與方子傑一般冷情吧?晚來的悔恨比草賤。罷了,方恩諾難不成還抱着方啟山能懊悔自責到如何嗎?說到底就是個中山狼。此行自然也是為了別的。方恩諾挑眉冷眼掃過方子傑。方子傑不覺在方恩諾的利眼下心中一驚,那種強烈的不安感再次襲來。

“說來有趣,最近為了整頓軍務,所以給旻宇打了把手,碰巧便尋了這麼一張有趣的供詞。不知方老爺要不要瞧瞧?”方恩諾偏頭抬手,身後的士兵立刻遞上一份帶着暗紅色血跡的供詞,方恩諾順手打開,轉了方向推到方啟山面前道:“啊,這上面是夏管家的血。”

“血?”方啟山手微頓,最終還是皺眉讀了起來,前面倒還平靜,無非是夏婉紅如何設計安排方恩諾墜瀑布製造方恩諾與三姨太墜亡溺斃的事故,可漸漸的,方啟山的神色變得不再平靜。臉色也越發難看。方子傑皺眉順着方啟山的目光看去,不覺心中大駭。

“啪!不可能!”方啟山重重拍着桌子,猛然起身,懷疑的眼神在方子傑與方恩諾的身上穿梭,冷笑道:“你,偽造供詞妄圖分裂我父子二人?哼!夏婉紅已經招了,方子柔才是那個野種!”

“哦?是嗎?我記着母親曾經說過,夏姨太是母親嫁入方家後方才給母親收留的,那時候,是何年呀?”方恩諾笑眯眯的看着方啟山。她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去徽州的時候,她刻意找到了當年母親收留夏婉紅時夏婉紅自願寫的賣身契。若是按照賣身契的時間,夏婉紅在入了方家後不出半年便懷有身孕,到了懷孕六個月時方才納為姨太太,這個時間不可謂不有趣。方恩諾拿出賣身契挑眉問道。

方啟山猶豫片刻,低頭看了眼賣身契,心中懷疑的野草瘋狂生長,記憶回到了當年,他與夏靜姝正是新婚燕爾,在一次意外之下夏靜姝救下要被賣入勾欄間自小長在乞丐堆里的夏婉紅。不過是一次偶然的酒後,夏婉紅便懷有身孕。一切都太巧合。或許…方啟山來回大量着方子傑與方恩諾。方恩諾與方子傑實在不像是兄妹兩,兩人的眼睛、鼻子連同氣質都…回憶起方子柔,方啟山驚奇的發覺方恩諾與方子柔是那般的像,原先沒有留意過的種種跡象讓方啟山一陣心悸。

“血口噴人!父親!別聽這個賤人的話!她就是為了離間我們父子兩!憑空捏造的證據有什麼可信!”方子傑怒聲指着方恩諾,氣沖沖的說道:“你個賤人!你要做什麼!要徹底毀了方公館嗎?!”

“方大少爺着急了?”方恩諾冷笑着看着跳腳的方子傑,慢悠悠的說道:“別急呀~好戲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