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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記老鋪瀰漫的果脯香氣好似也打動不了眾人。跪在地上打着擺子的老闆和張劉三人,全然不懂方恩諾的問話,滿腦子想得都是如何能逃了這責罰,看着彼此真是恨不得上前給對方几拳頭解氣。

菊香沒有想到方恩諾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雙目微瞪,想了一會方才開口道:“是我的意思還是夫人的意思又有什麼區別,我不過是擔心方小姐罷了。”

“自然是有區別,如果代表的是夫人的意思,我便想問問,夫人三番五次干擾我與旻宇的婚約,不顧大帥府與我徽州夏府締結的約定,意欲何為?是楚麟局長、國軍不想見到夏府與大帥府相交,還是夫人不想?如果代表你自己的意思,請問你一小小陪嫁女僕,有什麼資格過問大帥府未來主子的事?”方恩諾丹唇輕啟,帶着一抹嘲諷的笑意,淡淡說道。

明明說的語氣極輕,可每一句均是詰問。菊香並未與方恩諾打過交道,更沒有想到方恩諾會直接質問自己。正當自己愣神想着如何作答時,翠兒冷着臉,上前道:“這位姑娘,我家小姐提的問題你可聽清了?是你的意思?二夫人的意思?還是楚麟局長的意思?我勸姑娘,想好了再答。”

翠兒冷眼看着菊香,低聲道:“倒是姑娘,你這一身,只怕說是誰的意思都不合適吧?你我均是貼身侍女,應該知曉貼身侍女便是主子顏面的道理吧?”

菊香聞言不覺臉頰微紅,低頭看着身上灰褐色的破布,莫說帥府二夫人的貼身侍女,只怕走出去連街邊乞丐都不如,想到此處,菊香越發惱怒,一記刀眼朝着翠兒甩來,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這便是你對於夫人,更是你主子未來婆婆身邊人的態度嗎?”

“未來婆婆?”翠兒噗嗤一笑,指着菊香道:“我看你這姑娘是被剛剛的架勢弄得昏了頭了。我家小姐的婆婆是大帥府的大夫人,白少帥的生身母親。什麼時候成了你家夫人了?還是說我弄錯了?姑爺,要不然您給我說道說道,省的以後進了大帥府,我給我們小姐丟人。”

白旻宇原就知道這個翠兒與方恩諾一同長大,今兒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翠兒的嘴也是厲害。不覺暗暗豎了個大拇指,臉上卻是不顯,冷聲道:“怎麼?楚小娘這般不見我母親放在眼中?”

菊香頓時楞了,她沒想到一個翠兒不夠,白旻宇竟然也偏幫,不覺氣的雙目微紅。大龍到底單純,心疼菊香一個女孩子家家被三人輪番“欺負”,趕忙出聲道:“菊香心直口快,沒有壞心,少奶奶別多想。”

大龍說的懇切,雖然話中有些責怪方恩諾的意思,但看着大龍這般可憐,又是管家的長子,只怕以後將繼承父業,從情理上方恩諾倒是不便責怪,也不願結仇。便悄悄給了翠兒一個眼色。翠兒會意,退後一步回到方恩諾的身後。

方恩諾笑着看向大龍道:“瞧着這位兄弟傷的挺重,司機將這位大龍兄弟送去檢查包紮一下吧。”只見剛剛的鋒芒輕輕揭過。

司機應聲復命,習慣性沒有請示白旻宇,扶起大龍就朝外走。這一幕落在本還氣惱的菊香眼中,頓時蒙上一層深意。

“我一個也說不過他們,算了,這次算他們贏。”菊香暗暗想着,“回去得告訴夫人,絕對要小心這個方恩諾。”

菊香惡狠狠的挖了一眼方恩諾,上前與司機一同扶着大龍朝外走去。

方恩諾也是沒攔,只是靜靜看着。白旻宇見狀自然不管,只盯着還在瑟瑟發抖的三人,冷聲道:“大街店鋪便敢做這齷齪勾當定不是首次。王瑄,嚴加審問!”

“是”王瑄應聲,走到電話旁,撥打了一串默記在心的數字,低聲說了些什麼。

見情況安穩,白旻宇不願多待,與方恩諾攜手離開詹記老鋪,漫無目的地在老街閑逛。而過了約莫半個小時,一臉監獄的警車將店鋪中的三人一個不留的拎起銬上,扔進警車,朝着監獄疾馳而去。

方恩諾遠遠看着轉角街道上離開的警車,低聲道:“是不是有些重了?”

“如若不是你求情,只怕,此刻已是屍體。”白旻宇低沉的嗓音,淡淡說道,抬頭看着天空中的一輪明月,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個世界兇險的讓我想將你裝在口袋裡,寸步不離。”

方恩諾聞言燦然一笑,仰頭一起看向圓月高照,笑着說道:“世界兇險,所以我才要努力站在你的身邊,我不希望我是一個只依附於你而存在的藤蔓。遇見危險便只能躲在你的身後。月有圓缺,世有明暗,許是我還太弱。但我真心渴望有能為你分擔的一日。或許有朝一日我也能成為你的盔甲,護你周全。”

心臟好似被什麼重重擊中,柔軟的不見原本的稜角。

白旻宇痴痴的看着月下的方恩諾,月光的銀輝撒在方恩諾白皙的臉頰上,好似透着光,彎彎的睫毛如蝶翼忽閃,明明柔柔弱弱卻帶着一絲難見的堅毅,好似山崖上迎風綻放的雪蓮花,光潔美好的不似人間。這樣的女子卻想着守護自己,真是,小傻子…

白旻宇兀然一笑,將方恩諾摟於懷中,低頭深情一吻。

月夜,兩人的影子被拉的悠長。翠兒低頭看着腳邊交織的影子,捂唇偷笑。

——大帥府——

楚憶之看着大帥熟睡的容顏,雙目冰寒。

大帥對自己確實很好,不同於先前的戒備,此刻的大帥全心的相信自己,而這些全然依靠蠱蟲的效用。多少次了,這蠱蟲便是楚憶之最好的工具。可惜,白旻宇身上…

楚憶之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苗疆秘技本是不會外傳,可楚府十姨太便是最好的苗疆養蠱之人。當年楚麟情 蠱深重,恨不得將十姨太捧在手心,幸而十姨太早早便去了,這養蠱的絕技便漸漸平凡,她們這些個女兒均是會一些,但均不精。到了她這,便只能通過這肌膚相親才可中蠱。可白旻宇偏偏是那樣冰冷着生人勿進的性子,倒是讓她無從入手。

“怎麼不睡?”大帥從睡夢中醒來,看着燈下靠在軟枕上臉色沉重的楚憶之柔聲問道。

“沒什麼?就是在想,我這肚中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倒是可打什麼金鐲子才好。”楚憶之笑盈盈的看着大帥,低聲說道。

大帥笑眯眯拉着楚憶之躺下,濃情蜜意的說道:“整個金礦都是你的,你想打什麼就打什麼。”

楚憶之低頭輕輕推了推大帥道:“大帥~憶之真的好幸福呀~”

黑暗中楚憶之雙目幽暗,嘴角緩緩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