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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可能。”白旻宇聞言不假思索的出聲,握住方恩諾的手緊了緊,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猶豫之色,過了片刻,沉聲道:“勞煩李先生替我傳個消息,我想請鬼醫王先生出山。但凡是我能允的條件,請王先生提。”

李先生鬆了口氣,眉眼之間漸現輕鬆之色,連聲道:“我明日便去請。”

“有勞先生了”方恩諾恭敬鬆開白旻宇的手,眉角低垂,清澈的眼中充斥着對於未知的擔憂,只是很快,方恩諾的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揚聲道:“在蠱毒解除之前,勞煩王副官多加照顧。”

“你不打算見我?”白旻宇忽覺心頭一窒,方恩諾的話明顯是在要將兩人隔離開來。

“嗯”方恩諾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怎麼?堂堂少帥倒是怕了不成?放心,相信鬼醫的名號不會是錯,定能藥到病除,解除蠱毒不過是轉眼的功夫。”

白旻宇微微皺眉,方恩諾的決定是目前對他們兩人最好的辦法,他長久難眠,這幾日便覺得反應速度明顯降低,甚至連身子都變得懶散,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只是這幾日的朝夕相處倒是讓他忘記了看不見方恩諾的日子如何度過。

“好”白旻宇給了方恩諾一個安心的承諾,低聲道:“等我去見你。”

“嗯”方恩諾燦然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雙目亮如繁星撒在湖面。

方恩諾由翠兒扶着,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白旻宇的房間。剛剛邁出房門,方恩諾眼中浮現出隱藏已久的擔憂。

“先生,這蠱毒難解嗎?”方恩諾皺眉忐忑的看向同樣面露沉色的李先生道。

李先生仰頭看向不見繁星的夜,深深嘆了口氣道:“蠱毒千變萬化,只能看白少帥的造化了。”

“就是說,還可能無法解蠱毒?”方恩諾胸口一悶,好似有塊石頭壓在心頭。

“搜神記有言,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變化,雜類殊種或為豬狗,或為蟲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狀。常行之於百姓,所中皆死。”李先生低聲道:“苗疆養蠱,各種蟲蛇均能為蠱,如果不知中的是何種蠱蟲,難度確實不小。”

方恩諾微微咬唇,思忖片刻問道:“如果我不見旻宇,他多久能睡的安穩?如若我不見他,他便能好了嗎?還會不會有性命危險?”

“按照我的猜測,不過三天白少帥便能恢復正常的睡眠,只是,是否有性命危險,我也沒法保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李先生看了看室內依舊未熄滅的燈光,面對自己的得意門生,李先生毫無隱瞞,低聲安慰道:“只要王先生願來一試,便多了一份希望。你也別過於擔心。”

方恩諾聞言點了點頭,可臉色卻不見絲毫好轉。

翌日,李先生便與王瑄一同前往黃山的深山中尋找鬼醫王先生,而方恩諾則委託夏老爺子另派人尋找去過苗寨,或者從苗寨出來從商之人。哪怕只有多一個人也好。

這一去便是十日。

每日方恩諾均親手沖泡各色綠茶配着點心讓翠兒送去白旻宇房中。而方恩諾的房中每日均有一枝開的最美的花枝。二樓轉角處的偷偷躲藏的衣角靜靜透過天井注視着那熟悉的身影。

從兩人分開的第三日,白旻宇恢復了正常的作息,只是一下子心中好似空了一個空缺,透着冬日的風。

十日後,李先生與王瑄帶着一位穿着破破爛爛,長發被污垢裹挾、打結的老頭來到了方恩諾的書房中。

“這個丫頭是誰?長的不錯,給我做徒兒吧?”老頭色眯眯的看着一席湖藍色淡雅蘭花蘇綉襖裙的方恩諾,摸着髒兮兮的臉,一副老色胚的模樣。

方恩諾臉上不見絲毫慍色,笑盈盈的讓出主坐,柔聲道:“這位便是鬼醫王老先生吧?久仰大名,快快請坐。先生這幾日辛苦了,也快坐下休息休息,翠兒,上茶。”

“是”翠兒端着兩盞新泡的茶水,和一疊糕點,剛剛走近兩步便被老頭身上的味道沖直皺眉頭。

方恩諾面不改色,笑盈盈的從托盤上接過茶水恭敬的放於老頭手邊。

老頭雙目微閃,笑嘻嘻的看着方恩諾道:“玉手溫潤,老夫來給小姐看看手相。”

說罷伸手便想去拉,王瑄本就忍了許久,見狀一把抓住老頭的手,怒聲道:“不得無禮!少帥夫人是你這樣的人可以輕薄的嗎?!”

老頭見狀笑眯眯的看着王瑄,揚聲道:“少帥夫人?這模樣守寡可惜咯”

“王瑄!送客!”白旻宇帶着生生寒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話音剛落,白旻宇渾身冒着生人勿進的殺氣,直衝進來。將方恩諾拉與身側。

“你怎麼來了?”方恩諾驚訝的看着幾日不見的白旻宇。幾日不見,白旻宇竟然越發清瘦了,遠遠瞧着不知,這麼一看,神態倒是好了些許,也算安心一些。

“嗯”白旻宇輕輕應了一聲,冷聲道:“王先生請回。這些日子勞煩李先生,我已備些謝禮,今日便送至先生府上,先生辛苦。”

“早說”老頭白了白旻宇一眼便要走。

方恩諾哪能讓老頭離開,趕忙上前攔到:“王先生留步,請王先生為我未婚夫診脈。”

“怎麼?當我老頭子是什麼?說走就走,說診脈就診脈?”鬼醫王先生冷哼一聲,仰着頭不屑的看着白旻宇。

“我未婚夫一時衝動,還請王先生不要氣惱。王先生的診金好說。”方恩諾着急的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王先生,輕聲安撫着,一邊柔柔拍了拍白旻宇青筋暴露的右手。

“診金?老頭子早就不在塵世中,還要那些俗物幹嘛?”王先生用臟手抓起一塊糕點,塞在嘴裡,隨着話音糕點屑伴隨着口水橫飛。

方恩諾笑着說道:“是,王先生是脫俗的高人,只是不知怎麼才能請王先生幫忙呢?”

“嗯,老頭子什麼都不缺,就缺個暖被窩的,我瞧你就不錯。”王先生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方恩諾。

話音剛落,只見白旻宇的臉色已然比鍋底還黑,快速掏出槍指着王先生的太陽穴,冷聲道:“閉嘴!”

“哦?怎麼?想斃了我?斃了我,整個徽州可就沒人替你治病了。”王先生眯着眼看向怒氣沖沖的白旻宇。他絲毫不懷疑白旻宇想要殺了他的決心,如果不是顧忌這個丫頭的感受,只怕從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

“旻宇!”方恩諾着急的按下白旻宇的槍,皺眉看向王先生道:“先生如果想要錢,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定不拖欠。如若還是這般言行無狀,我只能說是我與李先生錯看了先生。先生既無救人的仁心,也無救人的本事,便直說。”

“誰說我沒本事治他?!”王先生冷哼一聲,指着白旻宇道:“他小子的老爹沒有我,早在小時候就沒了,哪還輪到他站這說話!”

“英雄不提當年勇。”方恩諾白了一眼,冷聲道:“這過去的事又有誰說的清。王先生從入門以來說的句句可有一點名醫的模樣。算了,就當是我錯信了。”

“名醫的模樣?我來問你!他是不是被噩夢纏身?是不是夜夜驚醒?是不是胸口有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