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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副總理低頭修剪着一株十八學士茶花的枝葉,茶花開的正艷,花瓣層疊工整,珍貴異常。花枝不見一處多餘,朵朵飽滿,照料的極為精細。任副總理放下花剪,拿出噴壺,慢悠悠的給花朵噴水,細密的水珠撒在花瓣上,折射出七彩陽光。

魏秘書拿着材料安靜而筆直的立在一旁,如同雕塑一般。

“客機上的人員名單可曾查清,有無重要人物?”任副總理漫不經心的問道,飛機中彈必無生還,他也並不在意平民的死活,軍事大權由局座與總理負責,這是他的一個機會,便看這上天是否給他這個運氣。

“明面上的人員名單上唯有三人特殊,其中一名是總理您最近關注的白旻宇的未婚妻。另外兩名分別是我國駐英國大使館外交官的妻子,以及東部戰區統戰部副部長的幼子。”魏秘書將所了解到的情報一一說明。

任副總理的手微頓,幼子出事多數是難以承受,而妻子…任副總理抬頭看向窗外一席紅色洋裝長裙正逗着保姆懷中孩子的八姨太,不在意的嘴角微揚,低聲道:“統戰部那邊好生安撫。”

“是。”魏秘書陪在任副總理身邊多時,早就明晰其中的道理,笑盈盈的看着窗外的八姨太,眼神曖昧,口中卻道:“六小姐越發可愛了。”

“嗯,最近喜歡上了珍珠,果然與你堂妹愛好頗為相似。”任副總理笑眯眯的看向自己最小的女兒。

“我這個堂妹實在是,被寵壞了,總理您多包涵。”魏秘書笑着說道,語氣中幾近諂媚。

任副總理擺了擺手道:“雪兒明艷,女人就如這花,只有多寵才能開的更盛。聽說小三又給你臉色了?”

“不敢不敢,是我那日陪着院長、副院長喝多了,您是知道的,夫人最討厭我喝酒,嗨,也怨我,回去晚了。”魏秘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該管教也該管教,我已告知二姨太教育教育。男人在外應酬在所難免,斤斤計較失了分寸,丟了婦道。”任副總理沉聲說道,話語當中似乎對魏秘書多有寬慰,可其中的道理,魏秘書又怎會不了解。

任燕是任副總理的三女兒,自己的妻子,更多的是任副總理監管他的眼線,是他不可得罪的人,不過不打緊,這些個女婿當中,唯有自己值得委以重任。任副總理唯一的兒子是個酒色之徒,不足為懼,只要自己一上位,家裡的母老虎還不是任由他捏扁了搓圓了。忍字當頭,便是給足了面子又如何。

“燕兒素來心直口快,前些日子回府又惹了一些不痛快,自然心情不好。這…”魏秘書為難的低聲替妻子辯解道。言語當中多有維護之意。任副總理本就是試探安撫,見魏秘書這般懂事聽話,自是熨帖舒心,也樂得多說兩句。

“怎麼?又與老大吵架了?”任副總理嘴角微揚,帶着一絲嘲諷的笑容沉聲問道。

魏秘書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也不知大姐說了什麼,回去發了好一通火。”

“不怨老大指摘,你與小三要孩子的事也該上上心。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有了重孫我也好安心退位。”任副總理語重心長的低聲說道。

扶植女婿本就是危險之事,到底不是血親,養不熟的狼得位便是危險之時,自然只有自己的孫兒最是可靠。任副總理看了看滿臉諂媚的魏秘書,雖說辦事得利,但到底少了一些大將之氣。說來那位白少帥…

魏秘書聽聞任副總理的話心裡也着實憋悶,任燕的肚子不爭氣,卻偏偏善妒,自己莫說姨太太,便是多看了兩眼家中的女僕便是一頓罵,偏偏還打不的罵不得,只能捧着寵着,那張大臉便是看着都沒了興緻。

“堂哥來了?正巧母親昨兒打電話來說想鈺兒了,堂哥便送我回府一趟唄?如何呀?老爺~”八姨太嬌媚的喚到,語調打着轉兒的勾人。任副總理素來寵愛八姨太,哪有不依的道理,笑眯眯的捏了捏鈺兒粉嫩的臉頰笑着說道:“鈺兒想去外婆家嗎?”

“想~”鈺兒彎着月亮眼歪着頭看着任副總理。

任副總理笑眯眯的拍了拍鈺兒的頭,對着保姆擺了擺手,保姆會意抱着鈺兒跟在八姨太的身後便朝外走去。出了院子,兩輛汽車緩緩停下。八姨太攏了攏長發,笑盈盈的說道:“鈺兒乖,姆媽陪着你一起,我與你舅舅說說話去。”

“嗯”鈺兒自小由保姆帶大,並不在意,自顧自的玩着手中的木頭車子。

八姨太對着保姆點了點頭,下車進入魏秘書的汽車。

倆車復又發動,只是距離漸行漸遠,魏秘書的車在盛京醫院附近小巷的一處民宅前停下,按了兩下喇叭,大門匆匆打開。魏秘書摟着八姨太下車,繞過影壁,步過前廳,往後院步履匆匆。長工好似見慣了,只關上大門上車朝着鈺兒車的方向駛去。

兩人繞過花廳步履匆匆的來到後院,只見已經有人等待着。一見兩人笑盈盈上前道:“魏秘書,久仰大名,白某等候多時了。”

低沉的嗓音帶着上位者的沉着與冷靜,俊美的臉龐帶着一絲憔悴的蒼白,雙目冰寒,不見絲毫溫度,靜靜立在一樹櫻花之下,如同傳聞的鬼神妖精,原本還打算敲上一筆的魏秘書,不覺心下忐忑,偏頭看去,之間八姨太雙目幾乎冒出星星來,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旻宇,魏秘書微微皺眉輕輕鬆了八姨太的肩膀,笑着上前道:“白少帥,久仰”

白旻宇眉間微冷,鳳目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回歸平靜,冷聲道:“看來魏秘書早知白某的身份,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請魏秘書告訴白某飛機失事的真相。”

魏秘書原本是收了消息有人願高價諮詢,因為自己的身份,這樣的事多了多去,他絲毫沒有多問是誰,需要什麼消息,便匆忙答應,此刻五塊金磚已然收入懷中,可這來者竟然是任明山近期格外關注和在意的北方十城少帥白旻宇。失事飛機上有着白旻宇的未婚妻,不知這白旻宇意欲何為。魏秘書雙目微沉,內心中天人交戰,過了良久方才開口道:“一切均是一場意外,確實,如少帥懷疑,飛機失事的本質是在抗禦日本軍方襲擊的同時拔除我方內部的釘子,這其中涉及的頂級官員眾多,發號施令的確為任明山,對於白少帥您的遭遇,魏某深表遺憾。逝者已去,還請白少帥節哀。”

白旻宇胸口微痛,依靠藥物勉強控制的出血幾乎因悲痛而無效,周身寒意四起,殺意頓生。魏秘書不曾上過戰場,在這北平風水滋養的舒坦慣了,見白旻宇騰騰殺氣,頓時腿軟,趕忙道:“白少帥息怒,雖你我心中有恨,但時局如此實在無力,若是有能為白少帥您效勞的,您儘管說。”

白旻宇鳳目冰寒,緩緩出聲道:“我要所有實施者的名單…”

魏秘書心下一驚,白旻宇難不成瘋了,為了一個女人要與北平的掌權者為敵?難道那位方恩諾是個天仙般的人物?白旻宇察覺到魏秘書的驚訝,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魏秘書放心,金磚白某已然備好,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白某事成之日自另有重謝,若是成敗垂成,自也於魏秘書毫無干係。”

魏秘書被白旻宇周身的煞氣震懾的呆若木雞,良久緩緩點頭道:“好,好”

白旻宇偏頭看向遠處,不知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