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藺則對特將宋家兄妹送到偏門馬車處。
他臉上掛著和煦的微笑,還囑託宋家兄妹注意保暖,最近天氣反覆無常,回暖得慢,莫要著涼。
彷彿剛才在大廳逼人下跪要算總賬的不是他一般。
宋培風臉都綠了,和他虛與委蛇了兩句就上了馬車。
藺則對站在門口,目送馬車離開,還沒走出藺府地界,就聽到車廂裡傳來一道清脆的巴掌聲,伴隨著男人毫不壓制的怒吼。
他笑了笑,對守門的小廝道:“關門。”
馬車內。
宋枕笑捂著被打偏的頭,撐在軟墊上的手捏成了拳頭。
她愣愣的看著軟墊上的花紋,耳朵裡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的咒罵。
“……賤人!……帶著你的死狗給我滾!……害老子丟這麼大個臉,跟你那個娘一樣晦氣,我呸!……”
今天分明是她天不亮就被忽然熱心腸起來的大哥給叫起來,要給她討公道。
她模模糊糊的,被拉著上了馬車才曉得,她昨日已經能下地的圓圓,今早暴斃了。
七竅流血,舌頭青紫。
耳邊的罵罵咧咧斷斷續續,宋枕笑的心思卻逐漸飄遠,然後下落,散為虛無。
*
宋枕笑道歉的事情過去了三天,裴鈴一直沒在學府見到她,稍微留心聽了一耳朵才曉得,宋枕笑病了。【裴鈴:大概是心病吧。】
【裴鈴唏噓:她心病一好,就是我的死期了。】
【系統:……倒也不必如此悲觀。】
【裴鈴冷嗤:不許改劇情還不許我這將死之人悲觀?……說起來有個問題,系統,你不是不知道劇情麼?怎麼能做出我違反劇情的懲罰?】
【系統望天,將曾經宿主拿出來的解釋摔回她臉上:大概這就是命運吧。】
“活該!”裴鈴身邊一小姑娘恨恨的罵了一嘴。
她是堅定擁護小小姐的藺黨走狗之一,本名李芝佳,是家中獨女。她比裴鈴大了半歲多,生得瘦瘦高高的,罵起人來絕不嘴軟。
“我看張薇兒這下還怎麼得意!姮兒你曉得麼?宋枕笑的狗死掉啦……好像是有丫鬟煮錯了藥,給藥死啦。”
裴鈴一怔。
藥死的?不是說是讓小明給撞死的麼?
她將手中的話本來回翻了翻,無聊的想,劇情真是一點都改變不了,總會在其他地方圓回來,該男主受的委屈和屈辱一點都沒少……也不知道小明的傷怎麼樣了。
喜兒雖然接受她的警告和撒嬌沒將學府的事情給藺則對說,卻偷偷寫了信告知藺則一。
於是那日裴鈴回到院子,還沒來得及想怎麼懲治男主和餘無言戲弄她,藺則一就又搞了個突然襲擊匆匆回府,不但將她硬生生和男主拆開不許她打擾他養傷,還撥了個小院子給男主和餘無言住。
而一向粘她的男主也不知道聽了藺則一什麼話,忽然就同意了,和餘無言安安分分住在距離她院子隔了花園其他小院的屋子裡,是以三日裴鈴一眼都沒瞧見男主。
唯一讓裴鈴覺得稍微安慰一點的就是藺則對也被藺則一罰了,罰他天天出門應酬。
裴鈴偶爾覺得無聊了到他院子裡蹭飯時總能看到二哥一張便秘臉,頓時就寬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