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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裝跑、障礙跑、野外求生、投射、泅渡、偵查戰術、拳術、攀爬、手語、旗語、偵查與反偵察,等等。

:“君,今日該訓練泅渡。”副將袁毅道。

楊毓抿着唇道:“我,不會水。”

袁毅自顧自道:“樂宣君是否換身衣裳?”他詫異轉眸看向楊毓:“甚?”

楊毓一本正經道:“不會水。”

袁毅啞然失笑:“君竟然有此弱項?”

楊毓翻個白眼道:“請袁副將教我泅渡。”

袁毅一聽楊毓這般語氣,連忙垂下頭:“末將領命!”

下晌,楊毓換上一身短打麻衣,因為初學,沒有似其他兵士一般着輕甲,就這般,一行人策馬來到沅水岸邊。

楊毓一馬當先,不施脂粉,只那神採氣度,就能輕易奪去所有人的目光。

:“樂宣君,樂宣君!”李里正家的二子李凱,遠遠的招手。

楊毓側眸看去,笑着點點頭。

李凱昂起頭對一邊的少年道:“瞧,我說認識樂宣君,沒錯吧!”

少年一頭黃髮,眸光翠色,這才轉出了牆角,笑着道:“好,你說的句句實言,這肉送你。”

李凱提着肉,笑着跑回家。

阿伊不遠不近的跟在眾兵身後,淹沒在了跟隨而去的庶民人群中。

眾將士嬉笑着躍入水中,如游魚入海而去,楊毓站在水邊,躊躇着,卻是不敢下水。

袁毅笑着道:“樂宣君下水吧。”

楊毓一咬牙,猛然扎進水中。

接着,四周的水不斷的灌進口鼻,四肢就是不聽使喚,前世的記憶一股腦的躍然而出。

:“不要!”

前生死在水中的楊毓,對水有着難以言喻的恐懼。

不自覺的就難以動彈手腳了。

袁毅見狀,趕緊紮下水中,到處尋找之時,卻發現楊毓已被人救了出來。

楊毓臉上不知是水是淚,雙手摟着那人的脖子,就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依偎着,渾身癱軟。

那人微笑着一邊摟着楊毓雙臂下方,一邊游到岸邊。

“咳咳咳。”

那人拍着楊毓的後背,讓她吐出了腔中的水。

:“你。”

是他。

他膚色透明一般的白,幾乎能看清血管。

一頭髮黃的髮絲凌亂濕潤的搭在肩頭,翠色雙眸凝視着楊毓:“如此懼怕,何必難為自己?”

楊毓訥訥的道:“身先士卒,不能輕易帶過。”她微微側頭看着他,笑着道:“阿伊,今日不砍柴?”

他笑着道:“方才買完柴,跟着眾人來看看。”他目光散發著讓楊毓難以言喻的似曾相識,再配上那一笑。

楊毓心中和暖,笑着道:“多謝。”

:“保重。”阿伊轉身離開。

楊毓看着他的背影,就覺得心間一痛。

阿伊突然轉眸看向楊毓,笑着道:“小姑子被我這清雋容止迷住爾?”說完,笑着離開。

楊毓的笑容凝住了:“七郎!”

她雙眸溢滿了淚:“七郎!”她起身追去。

阿伊腳步一滯,已然進了人群之中。

喧鬧的人群因楊毓突然進來而更加熱鬧。

一老叟笑着道:“樂宣君嗆水了,給你擦擦。”送上一方潔白的素帕。

楊毓望着人群,眸中張皇失措:“是不是你!桓迨凡!”

那人已經不在了。

:“君,快起來。”袁毅匆匆趕來,將跪坐在地上,目光失神的楊毓扶了起來。

:“君,是末將不對,該先教你如何運水再讓君下水的。”

楊毓垂着頭,蹙着眉。

:“我,繼續學。”

那一片翠綠的身影,倒在薄雪覆蓋的深巷之間,胸口綻放着一朵妖艷的血色的花。這個情景早已映在了她的心中,無論如何也抹不去了。

他究竟是不是他?

就連她也能這樣重來一次,為何七郎就不能呢?

至少,心中有了新的希望。

再次來到水邊,一眾將士浮出水面,一同給楊毓叫好。這般心思堅定,又大膽敢為的女郎,怎能不讓世人側目呢?

浮水之最的李峰,出身漁家,他小心的道:“樂宣君,莫懼,你越怕,越是動彈不得。”

:“好,不懼!”

袁毅一邊示範着手腳如何運用,如何在水中換氣,甚至讓楊毓在水邊將頭埋在水中練習換氣。

日暮之時,楊毓終於能在水中浮沉,雖不能持久,姿勢也極為不雅,卻勉強能下水了。

乘着被金烏染紅的小路,一行兵將策着馬,口中唱着蜀地民歌去往歸途。

歌聲悠長,楊毓不禁轉眸看向波濤沅水,目光微微閃了閃。

是與不是,為何不說清楚明白,就這麼離開?

楊毓抿着唇道:“明日斥候上山,替我尋到今日救我之人,尋到恩人,吾有重賞!”

:“是!”

金陵城中喧鬧不已,為何?

一個怪異的年輕僧人來了,他不去佛寺修行,卻整日徘徊在烏衣巷外對王司空圍追堵截。

下朝後已經是午後,一頂華貴的雙頭馬車緩緩駛進烏衣巷。

王靖之斜倚着軟榻上,雙目微眯養神。一身淡紫色綉飛禽公袍穿在他身上,讓蒼白的臉頰略有些血色,側顏如玉,鴉發如羽。

:“支道游見過王司空!”

一個年輕僧人擋在車馬前,他一身素白的僧衣,雙眸深黑而明亮,面容冷峻,就那麼肅穆的站在鬧市之中,卻似乎脫離了塵世。

王靖之微微蹙眉,道:“行之。”

車馬滾滾往前,繞過了支道游。

一個年輕士人上前,站在支道游身側:“支君參悟玄理之功不遜王弼,何必次次求見王司空?”

支道游眯了眯眼,溫和的道:“王君謬讚。”

王濛微微蹙眉看着支道游追隨馬車而去的背影,竟然笑了,趕緊追了幾步。

:“夫逍遙者,明至人之心也。

庄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鵬鴳。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適於體外;鴳以在近而笑遠,有矜伐於心內。”

支道游一邊緊追着車駕,一邊喊道。

:“行止。”王靖之雙唇微微揚起,眸光再次睜開,充滿了驚喜。他一挑車簾,正看見年輕的僧人氣喘吁吁的來到車前。

他摸了摸光頭,衝著王靖之粲然一笑,緩緩的道:“琅琊王氏自來信道,道與佛雖不同宗,支卻覺無論道佛,皆蘊名理,心有丘壑,王君可願一談?”

王靖之微微頷首道:“支君所言似未盡?”

他說的,自然是支道游理論逍遙遊之言。

支道游緩緩的靠近馬車,朗聲道:“至人乘天正而高興,游無窮於放浪,物物而不物於物,則遙然不我得;玄感不為,不疾不速,則逍然靡不適。此所以為逍遙也。”

此所以為逍遙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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