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張無憂花這麼大功夫，將老屠夫神念逼出來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藏在如杏花寨這樣的無關存在身後，比起被人追殺暴露行蹤的風險，他更不想背負殃及無辜的心意負擔。
所以乾脆挑明。
如此一來，只要鎮海樓還在乎北冥山地的規矩，在乎鎮海樓的名聲，就不會再用這種手段。
按照龍媽的說法，這些山外宗門對於自身名聲還是很看重的，特別是鎮海樓這種存在，就算也有見不得光的手段，但絕對不會放在明面上，所以張無憂這等於是以暴露自身的風險，將了鎮海樓一軍。
聽到這話，遠在鎮海樓的老屠夫，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一時間居然有些失語。
而一旁的孫黎跟玉采茵在聽完這話之後全都愣住了。
“原來畫像中的人就是他們！”
“原來這事情的背後真的是天外天……”
孫黎跟小兔妖采茵雙目圓睜一臉難以置信。
此刻他們的心情很複雜。
杏花寨這次的無妄之災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來自眼前這兩位，但現在這兩位不但出現了，而且還為了他們這區區一個妖民寨子去威脅鎮海樓，這又讓他們心生感激。
不過跟他們相比，四周山林內的妖民此時的心情則只有震驚——“封鎖杏花寨人來自鎮海樓！”、“這北冥山地內，居然出現了敢威脅鎮海樓存在！”
“豈有此理！~”
半響過後，老屠夫怒極咆哮。
這次不止是這道只有怒意的神念，連他本體也已經被激怒了。
這次五個瓷人拿杏花寨威脅張無憂的舉動，本身並不是他授意的，倒不是他有多正值，完全只是覺得張無憂他們不配他這種做。
畢竟他鎮海樓要殺人，哪用得着這般偷偷摸摸？
所以他此刻的怒火，一半是因為張無憂，一半則是因為那五個瓷人。
而張無憂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將目光看向了一旁正在兼職攝影的龍媽。
按照兩人計劃，接下來應該是龍媽的表演時間。
“接下來就交給我。”
龍媽沖張無憂眨了眨眼，一手晃了晃相機，一手擺出一個OK的手勢。
張無憂點了點頭，繼續往嘴裡塞魚鬆。
他現在就是個移動電源，隨時得補充玄黃氣。
“老匹夫。”
龍媽走到那老屠夫虛像跟前：
“今日之事，我已經全部記錄了下來，回頭我會找些月影石將它們記下，到時候再分發給北冥山地跟龍燭州的修士跟妖民，一來算是給我們做個見證，而來則是提醒一下你們，以免你們鎮海樓下次又找錯了人。”
說完更是當著老屠夫的面，播放了一段他剛剛那憤怒咆哮的畫面。
老屠夫的臉頓時綠了。
這東西真要是流傳出去，他還有何顏面待在天外天？如何面對自己的徒子徒孫？
“你，你們放心，既然你們主動露面了，今日這等拿無關之人性命威脅你等之事決計不會再發生，老夫到時候會派人堂堂正正去擊殺你等。”
老屠夫努力用本體控制住這道憤怒的神念，讓其在說話時神態盡量平和。
“但你們若是讓今日這事流傳出去，老夫必定帶人親自去擊殺你等！”
話說到最後他的神情再次變得凶神惡煞。
老屠夫這番話在完全就在龍媽預料之中。
畢竟跟鎮海樓鬥了這麼些年，早已經將他們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也不敢答應小無憂要與這老屠夫對話的要求。
“咔嚓~”
龍媽淡定地給老屠夫的臉來了個特寫，隨後一邊笑盈盈地向老屠夫展示，一邊說道：
“看看這張臉，恐怕鎮海樓的弟子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家仙風道骨的師尊，也有一天會露出這般市井潑皮一般的表情。”
說著她還把那畫面放大了一些，讓那張猙獰的臉佔據滿相機顯示屏。
老屠夫氣得簡直想吐血。
他就是因為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怒容，這才會將它們全部封印在瓷人之中。
“妖女你有話就直說，莫要這般拐彎抹角！”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的表情盡量平和一些，不過因為這道神念之中的怒意實在是太過強烈，頭頂又有天磨劍陣的壓力，所以即便他本體再如何強行操控，也讓還是讓他的臉看起來像是在便秘一般。
龍媽“咔嚓”一聲又拍了一張。
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你再動用你那寶物給我畫像，老夫就算名聲敗盡，也要想盡辦法滅殺你等！”
老屠夫終於是被龍媽弄的破防了。
“就像你今天讓你那些傀儡毀了杏花寨這樣？”
龍媽笑盈盈地指了指後方那大門依舊坍塌了杏花寨。
“這不是老夫指使的，老夫也才剛剛知道！”
老屠夫辯解。
“可總是因你而起。”
龍媽不依不饒。
“杏花寨此次損失，老夫會如數賠償，不用你來操心！”
老屠夫冷哼了一聲。
“不過你若是以為拿着這些東西就像威脅我放過你們，那我勸你們還是別做夢了，老夫就算身敗名裂，也必然要擊殺你等！”
他接着又補充了一句。
“你口口聲聲要擊殺我們，可你確定你能找的到我們？”
龍媽笑看向老屠夫。
老屠夫一下子失語。
因為他的確找不到。
這些天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勘探氣機跟法寶跟術法，結果依舊還是尋不到這些人的任何蹤跡，就好像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
他那些傀儡這次要不是因為找不到，也不會用上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你別小看了我們鎮海樓！”
老屠夫嘴硬。
“我哪敢啊！”
龍媽笑得更開心了。
從老屠夫此刻的神態她能判斷出，這老東西應該是真的探查不出小無憂的任何蹤跡。
“我有個提議你看如何？”
龍媽接着正色道。
“說！”
老屠夫現在真的是一肚子火。
“半年後，龍燭州無面島，你派你鎮海樓最強的弟子與我們小無憂戰一場，無論輸贏，我們的恩怨就此揭過。”
龍媽拿手勾住張無憂的肩膀，笑盈盈地看向那老屠夫；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