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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肉看看狗尾小妖再又看看那綠衫女妖,隨後一臉驚奇道:

“你是它娘?”

“正是小妖。”

綠衫女妖諾諾頷首。

隨後經過女妖的解釋,張無憂跟紅燒肉總算是搞明白了,原來這**妖乃是百里外一處寨子供奉的靈獸,小犬妖是它的孩子,前些天因為貪玩流進了山林深處,最終迷失了方向,它追尋了許久才在這片山林發現其蹤跡。

“謝謝兩位大人對小兒的救命之恩。”

女妖抱着依舊還未完全睡醒的狗尾小妖千恩萬謝。

“你這女子真是心大,這要不是遇見了我們,這小犬妖只怕連骨頭都剩不下。”

紅燒肉語氣很是不滿。

它並非危言聳聽,這種有了靈性的妖獸,對於凶獸來說最是滋補,吃了能讓它們修為大進。

“大人教訓的,是此事全怪我。”

女妖滿臉歉意地摟緊小妖。

不過張無憂這時卻是向女妖伸出了手,然後面無表情地道:

“飯錢。”

“什麼?”

綠衫女妖愣在原地。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晚餐,既然你是它的家長,就把剛剛那頓飯的飯錢結一下。”

張無憂將手抬高了些然後一臉認真道。

其實這是養魚人的規矩,與妖分享食物,只能交換不能贈予,否則必會引來禍事。

“是小妖唐突了,是小妖唐突了。”

這一下綠衫女妖終於明白了過來,當即連連道歉。

剛剛小犬妖在飯桌上吃喝的時候,她就躲在樹林里看着,也是因為那頓飯才讓她確認張無憂他們沒有惡意,最終才敢那麼直接走出來接那小犬妖。

“小妖來得倉促,只隨身帶着這骨鐲,還請大人笑納。”

女妖將小犬妖放在地上,雙手托着那隻骨鐲遞向張無憂。

“喲嚯,這骨鐲居然還是用一頭三百年大妖的骨頭做的,你這小娘子有點家底啊。”

沒等張無憂伸手,一旁的紅燒肉卻是一把叼了過去。

“大人好眼力。”

女妖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道:

“這古鐲是我祖上傳下來的,相傳是一頭豹妖的頭骨所制,戴在手上尋常凶獸輕易不敢上前,只不過這古鐲傳承年歲過遠,靈性早已失了大半,小妖自知是萬萬抵不上大人先前那頓飯的。”

綠衫女妖一臉慚愧。

它就算眼力再差也能看得出來,剛剛那頓飯給它這膝下幼子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隨手便能贈送這麼大機緣,身旁又有大妖扈從的存在,但凡有點腦子的都能察覺對方的不凡。也正因如此它才會在張無憂跟紅燒肉跟前將身段放得這般低,要知道它可也是一名修為在四重天的大妖。

“你知道就好。”

紅燒肉一邊將骨鐲扔給張無憂一邊向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明顯是在說,“咱們賺大發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骨鐲靈氣耗盡,自然用處不大,但對養魚人來說,三百年凶獸的骨肉,卻是一份極為難得的食材。

“這鐲子抵這頓飯剛好。”

張無憂對此表現得倒是很平靜。

綠衫女妖鬆了口氣之餘忽然有些底氣不足地問道:

“小妖若是能夠支付足夠財物,能否再向大人……討要……討要一頓飯食?”

感受到小犬妖在吃完那頓飯之後的好處之後,哪怕是身為四重天修為的它,也忍不住心動了。

張無憂聞言怔了怔。

他沒想到《養魚經》前代養魚人備註之中,妖獸向養魚人討要飯食的場景,居然這麼快就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他只略略思忖了一下便看向那綠衫女妖道:

“伸手。”

綠衫女妖愣了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伸出了它的手。

接着就只見張無憂提起一根手指輕輕在那綠衫女妖掌心一點,一條內里純白外表裹着層金色光暈的黃白絲線,好似一條小蟲子般鑽入了綠衫女妖的掌心,隨後化作一隻小小金色魚形圖案。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才對那有些戰戰兢兢的女妖道:

“下次我若設宴,你手心的魚紋會有感應,到時候你如果能帶來我滿意的食材,或是類似於這種大妖的骨頭,就可以加入我們的宴席。”

綠衫女妖聞言興奮點頭。

在見識過剛剛那一手,感受到玄黃之氣內蘊藏的巨大力量之後,此時的張無憂在綠衫女妖的眼中,已然成為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這位上仙,我若尋到了食材或這類物品,如何告知大人你?又能否與別的妖同行?”

綠衫女子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你手中魚紋能夠拓印五次,要是有其它妖或人想赴宴,你只需與它掌心相合即可。”

張無憂指了指綠衫女妖的掌心。

“謝謝上仙,謝謝上仙,上仙放心,小妖所邀,必定不是那等兇惡之輩。”

綠衫女妖一臉激動。

“你請誰都行,只不過後果自負。”

張無憂一臉無所謂道。

這話聽得那綠衫女妖心頭咯噔了一下,只覺得眼前這位上仙定然是有法子識別出自己跟自己所邀客人的心性,心想着自己到時候一定得仔細斟酌人選。

綠衫女妖在又一陣千恩萬謝之後,這才帶着那狗尾小妖離去。

“小傢伙你還真是聰明啊,如此一來以後就不缺食材了,甚至可能連突破的食材都能尋到。”

望了眼那對妖物母子的離去的背影,紅燒肉一邊將那符箋拋給張無憂,一邊讚歎了一句。

“這不是我想出來。”

張無憂看了眼那符箋搖了搖頭,隨後拿出那本《養魚經》翻開到其中一頁道:“按照《養魚經》上的前代養魚人們備註里的說法,這叫做群妖宴。”

因為養魚人的魚總會誘惑到妖獸,養魚人覺得與其被它們暗中窺探,還不如明碼標價讓這些妖物赴宴,這樣既能免去被妖獸窺伺的麻煩,又能源源不斷地獲取食材,於是就有了養魚人的“群妖宴”。

“你就不怕被邀請的妖中,有誰圖謀不軌?”

紅燒肉忽然又問。

“那婦人掌心的魚紋路相當於一種契約,赴宴期間只要它心中生出歧念,我就能夠察覺,到時候就會收回魚紋,取消它赴宴的資格,甚至可以抹去一切相關記憶。”

張無憂一邊翻看着《養魚經》一邊頭也不回地道。

養魚人幾萬年的傳承,什麼事情沒遇上過,自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之法。

“你們養魚人真他*的陰險。”

紅燒肉憤憤不平地罵了一句。

張無憂沒什麼反應,只是合上了手中的《養魚經》轉而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沖紅燒肉晃了晃道:

“玩不玩?一把定勝負,誰輸了誰洗碗。”

“來!本大爺這次一定贏你!”

紅燒肉一把從張無憂肩膀上躍起,滿臉的興奮。

它剛剛從張無憂那裡學會打牌,正是牌癮最大的時候。

“靠!~”

片刻後,一聲哀嚎響徹山林——

“張無憂,你給我等着,下一把我肯定贏你!~”

……

深夜。

寫完日記的張無憂,洗了個澡,然後舒舒服服鑽進了自己的被窩,山林里的夜晚還是有些涼的。

此時紅燒肉在外面守夜,小雨在他旁邊呼呼大睡,山林間只剩下微微風聲,以及偶爾響起的幾聲鳥叫。

“晚安。”

張無憂將被子拉好,舒舒服服閉上眼睛。

很快,他跟一旁的小雨一樣進入熟睡。

而就在他熟睡後沒過多久,在營地旁邊那棵大樹樹頂趴着的紅燒肉,忽然目光卻是死死地盯向了帳篷西面的一片林地。

在那處只有它的眼睛才能看清的角落,一隻腦袋上長滿了幾十顆赤紅眼珠的老鼠,正緩緩地從洞穴中探出腦袋,那幾十顆血紅的小眼珠隨之同時轉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幾十里外的一處洞穴中,一名雙眼狹長,顴骨高聳的老者忽然嘴角揚起語氣陰冷地喃喃道: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