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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

雲桑白了老掌柜一眼,隨即向他遞過去一杯水道:“大清早的說什麼胡話,爹爹你的身板,就算再活個幾百年也沒問題!”

“活那麼久幹嘛?”

老掌柜喝了口水,然後沖雲桑笑了笑。

“我不管,反正你得再給我活個一兩百年,等到拓兒他們結婚生子才行。”

雲桑皺眉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不管還能活多久,這太平客棧主人的位置,還有關於太平客棧那位恩公的一些事情,我今年都得交給你了,你可不能再推脫。”

老掌柜忽然一臉嚴肅地看向雲桑。

雲桑低頭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抬起頭來,一臉認真道:

“都交給我吧!”

老掌柜欣慰一笑。

隨即他從床上下來,一邊伸了個懶腰,一邊轉頭向身旁的雲桑詢問道:

“我那位老朋友這段時間還算安分吧?”

“您那位老朋友這段時間險些……”

“桑桑!別說話!”

正要向老掌柜大吐苦水的雲桑,突然被老掌柜一把打斷。

“爹?”

雲桑一臉詫異地看向老掌柜。

此時的老掌柜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眼神之中滿是駭然之色的他,似乎是在用力傾聽感應着什麼。

大概一兩分鐘的時間後,老掌柜忽然一點點地將頭轉向雲桑,眼神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欣喜神色,聲音顫抖地對雲桑道:

“他來了。”

“他?”

雲桑先是一臉困惑,繼而又是一臉震驚與狂喜:

“是他!”

老掌柜點頭。

“老頭子我何其有幸,黑雲犬一族盼了數萬年,居然在我手中將您盼來了。”

老掌柜聲音有些顫抖。

說完這話,他再次看向身旁的雲桑,然後一臉興奮地看向雲桑:

“桑桑,將爹爹那件袍子拿來,我們這就去見恩公。”

“嗯!”

雲桑用力一點頭,她也很高興。

她是太平客棧繼承人,關於太平客棧那位恩公的事情,老掌柜很早前就已經向她提過一些。

“爹,您知道他在哪嗎?”

她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只感應到恩公就在我們太平客棧,不知道具體在何處,不過不要緊,我一間一間房去找,總能找到,比起我們黑雲犬一族這萬年的等待,這點功夫算得了什麼?”

老掌柜一邊穿衣服一邊語氣興奮地說道。

此刻的老掌柜,臉上全然沒了半分衰老之色。

……

與此同時,太平客棧的後廚。

今天的天氣不錯,不冷不熱,清晨的日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剛好打在張無憂幾個的臉上。

此時的張無憂正在熬粥。

今天他準備做一個生滾牛肉粥,牛肉是太平客棧準備的上等靈牛,做完就已經放在造化爐里養着,等會下鍋,滋味肯定很好。

一旁的龍媽跟紅燒肉在為中午的午飯準備食材,一個摘菜一個洗菜,時不時地打趣笑罵幾句。

這幾天下來,他們幾個已經完全適應了後廚的工作,特別是因為能夠輕鬆拿到食材的關係,這段時間爐內靈魚幾乎是敞開了讓他們吃,所以越干越起勁。

“後廚,為什麼是在後廚?”

就在這時,廚房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匆忙腳步聲跟說話聲。

龍媽跟紅燒肉立刻警惕。

張無憂依舊在埋頭切肉,不過等到那腳步聲快要到門口時,他忽然抬起頭來,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瞳陡然亮起。

“砰~”

就在這時,後廚的門被推開,雲桑掌柜跟一位身形枯瘦,但衣着隆重的老者走了進來。

“應該是我的感應出了差錯,恩公不可能在後廚……”

枯瘦老者一邊皺眉嘀咕着,一邊抬眼隨意看向後廚,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到張無憂身上時,他的表情跟聲音齊齊凝固,整個人彷彿石化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張無憂迎着那道目光看了過去,隨後極其少見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好久不見。”

“恩公,好久……不見!”

枯瘦老者老淚縱橫。

縱使過去數萬年,但連接養魚人與黑雲犬一族的那根線,一直都不曾斷過。

……

是夜。

“你這丫頭,怎麼能讓恩公住這種地方?!”

“我……我哪裡知道,他……他就是那位恩公啊!”

“就算你與恩公並無感應,也不該讓一位如此氣度不凡的少年,去到後廚做廚子啊!這像什麼話?這事以後若是流傳下去,我們黑雲犬一族的後人肯定要笑掉大牙!”

“我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啊。”

“你這眼力,不隨我!”

“行行行,不隨你,今天您開心,說什麼都是對的。”

去到天字一號房的走道內,老掌柜邊走邊數落着身旁的雲桑。

兩人很快來到了房門口。

“砰砰砰~”

老掌柜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小心翼翼地在房門上叩了三下。

房門打開。

開門的是紅燒肉。

“喲,老掌柜,您這又是給我們換房,又是給我們送吃的,太客氣了。”

他笑眯眯地伸手接過老掌柜提着的糕點。

“應該的!”

老掌柜一臉認真地將東西塞到紅燒肉手裡。

“恩公人呢?”

進到屋內的老掌柜立刻抬眼四處搜尋。

“小雨,來洗澡了!”

“嘻嘻嘻,追不到我追不到我。”

“老掌柜,您來了啊。”

此時的屋內阿浪背着小雨從這房竄到那房,龍媽則是拎着衣服在後面追着,看到老掌柜也只是隨意打了聲招呼。

“你們忙。”

老掌柜笑着沖龍媽招了招手。

他跟紅燒肉龍媽他們已經有過交流,知道它們與自己一樣,同為養魚人門徒。

“老掌柜。”

這時,剛洗完澡的張無憂,頭髮濕漉漉地來到客廳。

“恩公,住得還習慣嗎?”

老掌柜頓時滿臉堆笑地走到張無憂跟前。

“習慣。”

張無憂將擦頭髮的毛巾搭在脖子上,隨後皺了皺眉道:

“其實隨便給我們找幾間乾淨房間就行。”

“那怎麼行?”

老掌柜用力搖頭,隨後一臉鄭重道:

“這天字一號房,我們太平客棧世世代代,都是為恩公您留着的,我們許多族老畢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見到恩公您住進這天字一號房!

“誰敢說我恩公半句閑話,老頭子立刻將他請出太平客棧!”

見老掌柜堅持,張無憂沒再多說什麼。

“對了,那位猿老那邊,老掌柜你可能得幫我掩飾一下。”

正擦着頭髮的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老猿這邊你放心。”

老掌柜對此毫不在意。

見張無憂疑惑,於是他接着解釋道:

“他與我乃是生死之交,絕不會做出加害恩公的事情,而且我很早就跟他提起過,我太平客棧有一位恩公,到時候直接說你是我太平客棧那位恩公後人即可。”

張無憂點了點頭。

有老掌柜做掩護,他與龍媽編造的那重身份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你們為何稱養魚人為恩公?”

張無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因為屋裡都是自己人,所以他也就沒有避諱養魚人這個稱呼。

老掌柜聞言指了指書房的位置小聲道:

“恩公我們單獨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