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老龜給張無憂一行設下了隆重的宴席。
而張無憂也拿出了幾條剛剛成熟的魚。
算是半個群妖宴。
一直喝到後半夜，酒宴才算停歇。
龍媽這次算是徹底喝好了。
萬窟谷的秘制葡萄釀，她一人喝了整整三十壇，喝趴了在場所有雄性，這才回到爐中呼呼大睡。
而這場宴席老龜也捨得下本錢。
張無憂掌心的魚輪，生生地被酒桌上那些靈果跟靈禽肉，吃得多出了一圈。
掌心整整九圈魚輪的他，按照《養魚經》上的說法，已經算得上是乘風境的滿級狀態了。現在就看能不能再突破個一兩圈，進入傳說中只有屈指可數幾個養魚人能進入的超凡狀態。
……
老龜的書房內。
“無憂先生，請再受弟子一拜。”
將張無憂獨自拉到書房裡的老龜，一臉認真地向張無憂拜下。
“這一拜並非因為先生救了我萬窟谷上下，而是弟子為先生術數之學所折服。”
老龜接着解釋道。
“不客氣。”
有些困的張無憂雙手托着下巴靜靜地看着老龜。
“還有其他事嗎？”
他努力撐着眼皮問道。
將食物轉化為玄黃氣的過程，人會有點困。
“關於我神紋龜一族，為何會怨恨你們養魚人的事情，那老牛應該對你說過吧？”
老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
張無憂單手撐着下巴點了點頭。
“比起與養魚人締結魂契的其他靈獸，我們神紋龜一族壽元最長，傳承也最為有序，同時也最為記仇。”
老龜尷尬一笑，隨後繼續道：
“在養魚人行走於世間的最後幾百年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開始扮作妖修，瘋狂地獵殺四方山地靈獸，我神紋龜也沒能倖免，玄武金甲陣的銅球、幾名負責傳承族內機巧之術跟術數學問的長老，也正是在那時候被養魚人獵殺。”
“自此之後，神紋龜與養魚人徹底決裂。”
“當然，也是從那時起，養魚人這個名字，一點點消失在了世人耳中。”
“直到過了很久，我們才調查到，讓養魚人陷入瘋狂的原因，原來皆是作為養魚人傳承之本的造化爐丟失的緣故。”
說到這裡，老龜抬眼滿是期待地看向張無憂。
張無憂知道老龜在期待什麼。
他伸出右手，掌心輕輕攤開，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香爐，隨之出現在了它的手掌上。
“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
老龜感慨連連。
“你們查出了造化爐丟失的原因嗎？”
張無憂將造化爐收回掌心，並順手拿起了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
“無人知曉。”
老龜先搖頭，馬上又補充道：
“不過我們一位族老曾在留下的一部遊記中提過此事，他在遊記中推測說，極有可能是因為養魚人的元鯤老祖，在上界的大道之爭中落敗，這才導致其賜予下界的造化爐丟失或喪失靈力。”
張無憂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濃茶。
雖然老龜的話越來越玄幻，但他的睡意卻是在一點點消散。
“不過既然先生您帶着造化爐回來了，那麼我們那位族老的推測，應該是出錯了。”
老龜笑着向張無憂補充道。
“有可能。”
張無憂對此表示認同。
如同公羊淵那封信沒錯的話，那位老祖在萬年前便預測到了自己的出現。
“特意讓先生來一趟，並非只為了這些往事。”
老龜忽然起身走到書房的一個角落，然後從一處暗格之中拿出了一隻很精巧的青銅匣。
“而是想這件東西交給先生你。”
他將那青銅匣放在張無憂面前的桌子上。
“是什麼？”
張無憂好奇地仰起了頭。
“無人知曉，但肯定與你養魚人有關。”
老龜笑了笑隨後拿出一把鑰匙。
不過他卻沒有立刻打開青銅匣，而是一臉嚴肅地看向張無憂道：
“這隻青銅匣存在的時間，比你養魚人消失在元古大陸的時間還要久遠，其中之物據說是養魚人托我族人尋找一件物品，我們神紋龜一族陸陸續續尋找了許多年。但自從養魚人濫殺我族人，毀我玄武金甲陣之事發生之後，當時的族老一氣之下便立下規矩，東西可以繼續找，但卻絕不會交給養魚人。”
“現在呢？”
張無憂雙手撐着腦袋，靜靜地看着老龜。
“既然無憂先生您幫我們重新開啟了玄武金甲陣，我便擅自做主，將神紋龜一族與養魚人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先生你看如何？”
老龜眼神誠懇地看向張無憂。
“三天後我離開萬窟谷，這裡面有幾本書，你能抄多少抄多少。”
張無憂將平板拿了出來，然後翻出其中基本高等數學教材。
“這些都是先生所學的術數之學？”
老龜只看那封面，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張無憂點了點頭。
老龜再次激動拜謝，然後飛快地打開了那青銅匣，將其推到張無憂跟前：
“請先生笑納。”
……
萬窟谷，張無憂的住處。
龍媽、紅燒肉與張無憂一同圍坐在一張桌前。
桌上擺放着一隻打開的青銅匣，以及一卷卷獸皮捲軸。
“東西都看完了。”
龍媽將那手中的捲軸往桌上一扔，隨後雙手交叉活動了一下手指筋骨這才開口道：
“這些卷宗記錄的，全是那天刀宗的情況，最後一卷的時間是兩千年前，在那之後天刀宗徹底覆滅，分裂成了橫刀谷、赤陽山、斬妖閣。如果我記得沒錯，這三家目前還存於世，其中斬妖閣，更是成為了與鎮海樓相當的天外天隱世宗門。”
“那就好。”
張無憂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
有了天刀宗的線索，就有了尋找下半部《養魚經》的希望。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三頁紙應該也是《養魚經》丟失的部分吧？”
紅燒肉將那青銅匣內那三張空白無瑕的白紙遞給張無憂。
張無憂點了點頭，然後接過那三頁紙。
雖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三頁紙，不過他強壓着好奇心，一直沒有先去看。
“是關於什麼的？”
“會不會是你裂海境的食譜？”
龍媽跟紅燒肉都很好奇。
反倒是張無憂，看起來最為平靜。
他先是看了眼下方的書頁，在發現剛好是連着的之後，直接抽出第一頁。
一眼掃過去，“靈獸篇·應龍”幾個醒目大字，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