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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如野獸嘶吼般的劍鳴聲中,立於殺生台最左端的黃雀周身劍芒璀璨如光華流轉,僅僅只是提劍站立在那裡,那股令人感覺毛骨悚然的劍勢,便壓得他對面看台席位眾人喘不過氣,彷彿那黃雀只要眨眨眼,自己這顆頭顱便要被他手中長劍斬下。

“這具身體便是老掌柜你最大的依仗嗎?”

黃雀一邊提起手中長劍,一邊神情輕鬆地笑望向對面的老掌柜。

老掌柜不語,手中八柄長刀正發出“一浪”接着“一浪”的顫鳴,就像是凶獸進食前的咆哮。

與此同時,他周身的氣息波動,還有那霸道的刀意刀勢仍舊在不停攀升,好似根本沒有盡頭一般。

“生死對決之前,太過緊張可不好。”

黃雀又是一笑,隨後他豎起手中長劍,那長劍如秋水般的劍身剛好映照出他那半張臉。

“啪。”

他將另一隻手也握在劍柄上,劍鋒隨之一轉,驟然神色冷冽地輕喝一聲:

“開!~”

話音方落,原本在他頭頂徘徊飛舞的三柄飛劍,“嗖嗖嗖”地化作三道劍光融入他手中長劍。

剎那間,那黃雀周身劍意暴漲,手中那柄長劍更是爆發出如雷鳴般的顫鳴。

“轟!——”

伴隨着一聲氣爆震顫聲,無數劍影自黃雀手指長劍內驟然炸散開來,直接將整個殺生台籠罩。

遠遠望去,那殺生台就像是一座劍山,無數劍光璀璨的飛劍倒懸其中。

“老掌柜,你走錯了路了,這世間,力有窮盡時,唯有術與道,無窮無盡。”

黃雀抬劍指向老掌柜。

說完這話他身子往後一趟,一道道劍影自動匯聚成一把椅子將黃雀接住。

隨後這座椅一點點被那劍影壘砌而成的劍山抬起,讓那黃雀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看着對面的老掌柜。

“那是……那是……那是劍域?”

台下,掩月閣玄素聲音有些顫抖。

“雖然被殺生台壓制了大部分力量,但的的確確就是劍域……”

獨孤晉神色複雜。

同為劍修的他很清楚,劍修的劍域與鬼王的能力一樣,某種意義上都是一種無解的存在。比如傳說曾有劍修悟出了一種名為“赤地千里”的絕世劍域,一旦劍域展開,千里之內淪為赤地,再強大的存在也不能活。

雖然這種強大劍域少之又少,但即便是再如何普通的劍域,一旦被掌握也都等同於一種可怕的能力。

“不是說想要領悟出劍域,往往需要劍修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在劍道之上的不斷磨礪嗎?這黃雀如此年輕為何便能領悟出劍域?”

斷頭谷所在席位上,那薔薇在看到這一幕後,同樣是滿臉驚詫跟不解。

“天外天有着各種傳承,其中必然也有讓弟子領悟劍域的傳承,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能夠得到劍域傳承的,只能說這黃雀在劍修一途上,的確天賦異稟。”

夙夜皺起了眉。

“這一下老掌柜是不是危險了?”

斷頭谷木棉則是有些擔心地看向老掌柜。

“就看這黃雀劍域的能力是什麼了。”

夙夜喃喃道,目光同樣也看向了殺生台上的老掌柜。

……

殺生台上。

“熟悉的味道。”

老掌柜抬起鼻子嗅了嗅,隨後又低頭看向那黃雀:“你得到了那老傢伙的傳承?”

黃雀聞言有些意外。

“老掌柜你居然跟我師父交過手?”

他坐在那由一柄柄“飛劍”壘砌而成的劍山上,好奇地俯看向老掌柜。

“這劍域叫十步一殺吧?”

老掌柜調整了一下握刀的姿態以及步伐,隨後再次看向那黃雀。

“老掌柜你還真跟我師父交過手啊。”

黃雀一臉驚奇。

“老掌柜,我看你還是認輸吧,我只是想殺了那斷頭谷夙夜,若你答應認輸,其餘兩人我可以不殺。”

黃雀接着對老掌柜勸說道。

“砰!~”

老掌柜沒有理會他,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腳步朝前猛地踏出一步,身形如風般沖向前方那黃雀。

“錚!——”

不多不少剛剛十步,一道劍鳴聲驟然響起,緊接着無數璀璨劍光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齊齊顯現,眨眼間便已經將老掌柜包裹其中。

早有準備的老掌柜八刀齊舞,瞬間攜着洶湧刀勢,如同那刀鋒龍捲一般揮刀迎向那些劍光。

“砰!——”

刀劍碰撞聲中,殺生台驟然一顫。

“咣當!~”

緊接着眾人便看到,老掌柜的一條手臂斷裂,長刀砸落地面。

十步一殺,名不虛傳。

“一殺居然只能換一條手臂,這要是叫老頭子看見了,定然又要罵我了。”

黃雀皺起了眉。

斷了一臂的老管家疼得嘴角抽了抽,但也僅此而已,他抬手往斷臂處一拍,止住鮮血繼續往外滲。

“坐好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眼神堅毅如鐵地望向那黃雀,然後從胸腔內發出一聲咆哮:

“老夫現在就來殺你!”

話音方落,其身軀猛然繃緊,然後如一頭獵豹般俯衝而出。

“錚!——”

隨着又一道冷冽劍鳴聲響起,殺生台上再一次亮起無數道璀璨劍光,身處其中的老掌柜就好似那被蠶繭包裹住的蠶蛹。

只不過跟任由蠶繭包裹的蠶蛹不同,老掌柜並未坐以待斃,其周身洶湧的刀勢再一次暴漲,不輸那一道道劍光的璀璨刀影更是如風暴般轟然炸開。

“轟!——”

殺生台上又是一聲巨顫。

跟着老掌柜肩頭再次飈出一道血線——他又斷了一臂。

可老掌柜就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一般,依舊身軀如風,好似那飢餓了許久的野獸一般,帶着那一身的傷口繼續持刀衝鋒。

“錚!——”

“轟!——”

劍鳴聲與碰撞聲交織之下,老掌柜再斷一臂,可他速度絲毫不減,帶着一身血霧以及那繼續暴漲的刀勢咆哮着沖向那劍山之上的黃雀。

黃雀的表情逐漸凝固。

他很清楚,自己的劍域對於老掌柜的傷害絕非只斬下一臂那麼簡單,所以此時刀勢依舊上漲,腳步沒有半絲停滯的老掌柜,讓他感覺到非常不解。

這超出了他能夠理解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