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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妃,你對陳旭被刺的事情怎麼看啊。”李淵現在精神頭好了,嗷嗷待哺只等美食到來,和她商討起事情。

尹妃輕哼一聲:“本來秦王也好太子也罷都是陛下的家務事,臣妾哪裡敢管?政治上的事情奴婢也不懂,可陳旭是無辜的呀,而且還這麼討陛下歡心,又做出許多事情,馬上咱們的宴食也都要着落在他的頭上呢。”

“長此以往,陳旭陳掌柜對咱們大唐的飲食會做出巨大的貢獻,讓天下人人人都有美食享用,僅這一點功勞那就不可磨滅了,是應該被妥善保護起來的人才,怎麼能一言不合就差點亡沒於刀兵之下呢,太子此為太不合適了,也太沒有胸襟度量了。”

李淵聽的頻頻點頭,可不是嗎,一言不合直接就刺殺這在老子這裡都掛了號的人物,到底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是不是有什麼看不慣的政敵,不走參奏的路子,都要直接殺人啊?

這天下可不是你李建成打下來的,二郎尚且沒有這麼飛揚跋扈,建成卻讓他如此失望。

這時那公公緊趕慢趕的提着兩個木盒沖了進來,大汗淋漓的將飯菜擺在兩人面前,然後趕緊退了出去,準備去洗個澡,這一路上生怕讓陛下久等他跑着去,生怕飯菜涼了又跑着回來,累的跟狗似的。

這次陳旭給的分量可就足了,足足五十串的涮菜,尹德妃一個女人吃不了多少,李淵年紀畢竟上來了,現在疾病纏身,也吃不了太多,硬是吃的兩個人最後徹底盡興,才把涮菜吃過。

果啤是熱過的,其他菜肴也被兩人一點不漏吃光了,那真叫一個煥然新生,神采奕奕,李淵整個人的精神頭都似乎恢復起來了,這陳旭一到飯菜,竟似乎比太醫署的葯都要管用。

一想到這裡,李淵更要為陳旭打抱不平了,於是他一紙令下,直接着人送去太子府,怒斥太子飛揚跋扈的不宜行為,令他在太子府禁足三天,未來三天的朝事他也不必來了,同時罰俸半年,以做懲罰。

乍一看懲罰似乎並不嚴重,但這對堂堂太子來說已經是很難看的懲罰了,連上朝都不允許,這是極其嚴厲的措辭,是皇帝在表達內心的大不滿。

後宮眾妃,這段時間享受過李二帶來各種好處的也紛紛請求李淵懲罰太子,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太子府上一片沉鬱,眾多下人噤若寒蟬,李建成的班底重臣臉色鐵青。

昨天的刺殺,成功也就罷了,偏偏失敗還被人認出馬腳,這實在是太魯莽了,可又怪不得太子,他們也只好把火氣都撒到那群今天跟瘋狗似的天策府眾人身上。

“傳令下去,廣招賢人才能,奇人異士,但凡有才學有能力的,我李建成都要了,我就不信了,天策府這群逆臣,再有本事比的過我全天下網絡人才?”

李建成恨聲說道,今天那無數奏摺,沒有一封是直接罵他的,但明裡暗裡都圍繞着他用人不明、窮奢極侈、干涉後宮等事情在罵,罵的他臉色鐵青,偏偏什麼也幹不了。

他就是缺人才,李二能招募到陳旭這種人,他就不信他堂堂太子,將來要登基為帝的,卻找不到一兩個可心的人手。

同時一封書信也急發出長安,追上了正在逍遙無比遊山玩水的李元吉手上。

李元吉此時側卧在一個牛車上,兩頭青牛拉着巨大的車廂緩慢平穩行走在地上,車廂內一應物品盡皆奢華物品,不比真正的起居內室差多少。

此時兩個嫵媚的少女跪坐在他身後,一個伸手給他按肩,一個剝着葡萄餵給他,而李元吉一隻手放在下面少女的衣裙上摩挲着,眯着眼看着面前一個羞澀惶恐、荊釵布裙的婦人作畫。

這婦人渾身上下看似穿着衣服,但麻衣布裙裡面卻空空蕩蕩,因為需要作畫總是有起仰的時候,李元吉就盯着這樣的機會,去偷窺那內里的旖旎風光,婦人又是屈辱又絕委屈,偏偏什麼都不敢做。

她的表情看的李元吉哈哈大笑,心情越發美妙。

書信就是這時從窗外遞進來的,李元吉懶洋洋拆開一看,頓時面色大驚,顧不上面前的享受,連忙叫幾個女人滾出去,只留下自己一個人,面色陰沉的坐在車廂里。

之前他就已經接到消息,長安城裡目前局勢不太妙,李世民那個蠢貨居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意翻身了。

看來離了他李元吉,太子還是不行啊,本來他還得意洋洋,但現在卻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情況竟然嚴重到太子被禁足,三天不準上朝的地步,可見朝中情況又比之前惡劣了一番。

最可怕的是,宮裡那群賤人,平時拿他們的財物沒少拿,聽他們的恭維沒有少聽,本來是幫助他們的,現在竟然一邊倒幫李二搖旗吶喊,這還了得?

兩人的聯盟,不就是靠這些吹枕頭風的女人才奠定了他們佔據上風的基礎嗎?在現實政務上,他們比不得李世民的人手,功績能力上更是差得遠,如果現在連這個優勢都喪失,他們還拿什麼翻盤?

“媽的,快馬加鞭,給我往河北趕!”他氣急敗壞的叫道,馬夫頓時狠狠一抽馬鞭,兩頭青牛吃痛,牛車咕嚕嚕轉動咕嚕,快速往前行去。

裴矩已八十高齡,行走坐卧已難免出現不少困難,這次太子風波因為他的身份和年齡未被捲入其中,但他在聽說太子被禁足後,也自請歇朝幾日在家休養,李淵自然無不同意。

現在他正跪坐在桌案前,眯着眼睛看桌上一份文案,只是老眼昏花卻看不真切,明明那些字就好端端浮現在眼前,可就是感覺模糊。

非要將這些字不斷遠挪,用上最明亮的燈光才能看清,此時裴矩心裡越想越恐懼,心裡悲憤而不服老,但實實在在的情況卻由不得他不往悲觀的地方想。

恐怕他也沒多少時間可以苟活了,此前他的眼睛也沒有這麼重的問題,可能是今日關心則亂,傷到了身體。

“怎麼辦,我還想多活幾年,我裴矩雖然做了宰相,可這幾年風起雲湧,一旦有個什麼過失,裴家可能就要葬送在老夫手上。”

裴矩內心惶恐,裴家是關隴家族,扶持李唐上位的從龍功臣,一般來說自己哪怕死了也不擔心子孫後代的富貴,可偏偏現在兩王相爭,而且他支持的太子還處於劣勢。

將來一個不好,自己死的太早,難保家族會遭到登基的秦王的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