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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夢昔看着飛尋手中的白玉牌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你們休想再要我一滴血!”說著,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後背直接撞上了欽伏桓。

欽伏桓一把拉住玄夢昔的胳膊,說道:“飄飄,你就再試一次嘛!”

玄夢昔白了欽伏桓一眼:“不用你流血,你就不肉疼是吧!”接着胳膊掄起,將欽伏桓拉住自己的手給甩了開去。

飛尋為難地望望欽伏桓,那樣子似乎是在向他求助,豈料欽伏桓雙手一攤,聳聳肩膀無奈地說道:“飛尋,你看我也沒用,是你這牌子有問題,能怪得了誰啊,又不是飄飄她不配合你滴血。有本事你自己再去她身上取一滴血,我可是沒有辦法幫到你了!”

聽欽伏桓如此一說,飛尋面色越加難看,滿臉愁容地再次央求玄夢昔:“那個,飄飄公主,你看這個,小的確實是為難,還望飄飄公主能夠體諒一下小的,再慷慨賜予一滴血。小的也知道,這采血嘛,免不了有傷口,也免不了會有那麼一丁點的痛,但是還望飄飄公主能夠……”

玄夢昔雙手叉腰,學那雪飄飄的樣子,跳起腳來,指着飛尋說道:“還只有那麼一丁點的痛?飛尋,虧我還尊你一聲老伯!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站着說話不腰疼的?”玄夢昔說著,袖子一揮,把頭別到一邊,繼續補充道:“反正,今日你休想再采我一滴血,就算鬧到我父君那裡去,我也還是這句話。”

飛尋一手各舉着一塊牌子,無奈地立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一會兒,飛尋忽然靈機一動,將那塊已經滴過血的牌子晃蕩了幾下,抖了抖,想要把玄夢昔滴在那上面的血,給轉移到另一塊牌子上去。

欽伏桓湊上前去,拍了拍飛尋的肩膀,讚歎道:“飛尋,你可以嘛,還挺有辦法的!”可話剛出口,欽伏桓就後悔了,因為飛尋晃了半天,那塊牌子上的血也沒晃下來,依舊在原來的那塊玉牌之上晃悠着。

不知是因為年紀大了,還是因為緊張,飛尋的頭上竟然漸漸地冒出汗來,一滴汗不小心滑落,滴在了那帶血的玉牌之上,玉牌忽然像平靜的水中投入了一顆石子那般,表面一陣蕩漾,透明的光波一圈圈地在飛尋的手中化開。玄夢昔滴在上面的那一滴血珠,隨着那漾開的光波,落入到白玉石牌的內部。

那血珠落入玉牌之中,忽然潔白的玉牌通體變成深紫色,發出炫目的紫光。

玄夢昔在一旁見狀,緊張地捏緊了手指,飛尋與欽伏桓也是大驚失色。

飛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紫……紫……紫色,不是魔族之光么?!!”

欽伏桓抬眼望向玄夢昔,滿臉困惑:“怎麼會這樣?”接着又看看飛尋,說道:“你這牌子也太不靠譜了吧!飄飄怎會是魔族呢!”

“這個……這……”飛尋不解的撓了撓頭,仔細看着手中的玉牌,忽然嘴巴驚訝地張開,說不出話來。

玄夢昔仔細一瞧,飛尋手中的玉牌紫光漸弱,又復而發出耀眼的金光來。

欽伏桓也瞪大眼睛,開始結結巴巴道:“怎……怎麼……又變成金光了?金光不是我們天龍神族……飄飄怎麼可能……這?”

玄夢昔瞧着飛尋手中那閃光的玉牌,心中也儘是不解,或許,這塊牌子真是碰巧壞掉了吧。於是走到飛尋面前,將那牌子接了過來,握在手中仔細瞧了瞧,那牌子在玄夢昔的手中,一會兒閃着紫光,一會兒又閃着金光,隨後兩種顏色的光交織在一起,漸漸穩定下來。最後,玄夢昔手中的玉牌,竟然變成了紫金之色。

欽伏桓與飛尋已然是看呆。

通天靈石,可辨識六界萬物,靈石辨識之後,分別會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來進行區分。神族天龍一脈乃是金光,神族赤炎一脈乃是赤光,神族靈嘯一脈乃是白光,仙界的游神散仙乃是綠光,魔族為紫光,妖界為藍光,冥界為黑光,人界則無感。

這紫金之色,並不屬於上述的任何一類,那代表着什麼?

見在場的人都呆住了,玄夢昔只好晃着那牌子說道:“我都說你這牌子有問題吧,你瞧,這都成了調色盤了!”

飛尋用衣袖擦擦汗,不好意地呵呵了兩聲,輕聲道:“不如,我還是給公主換個牌子?”

玄夢昔臉色一變,撅嘴道:“休想!我今日還就要這個牌子了!”說著,將那紫金色的身份牌收入袖中,趾高氣昂地朝結界內走去。

欽伏桓指着飛尋教訓道:“唉,我說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眼見玄夢昔入了山,欽伏桓也懶得再教訓飛尋,撂下一句:“自己回去反省吧!” 緊接著,一路小跑追趕玄夢昔去了。

“飄飄,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聽到欽伏桓的聲音響在身後,玄夢昔也懶得理睬,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着。方才,着實是讓玄夢昔緊張得心驚肉跳了一番。

特別是那紫光亮起之時,她分明在欽伏桓與飛尋的眼中瞧見了一絲懷疑的神色,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卻讓玄夢昔深刻地體味到,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感,建立起來是那般的不易,然要摧毀起來卻是只需彈指一揮。

這身份牌這關算是過了,但是誰又知道前面會有什麼其他的考驗在等待着自己呢?她這個假雪飄飄,到底能在這裡糊弄多久,玄夢昔自己心裡真是沒有底。

今日,只是應付飛尋與欽伏桓,日後還要應付整個神族的眾人。關鍵是如何能保證不被靈嘯的人撞破身份?對於這點,玄夢昔心中其實也沒有主意。

顯然,冒名雪飄飄這事,做起來並沒有之前想象的那般輕鬆。

玄夢昔心中正盤算着,那欽伏桓已經追了上來,嘻嘻哈哈地調笑道:“飄飄妹妹,你這性子也還是如那小時候一般,一點都沒有改。”

玄夢昔一邊走着,一邊望了眼欽伏桓,懶懶地說道:“那又如何?”

欽伏桓繼續笑道:“你老跟我打聽我三哥,可是還記恨他小時候曾經戲弄於你?”

欽伏宸小時候還和雪飄飄結過梁子?玄夢昔心中頗為意外,忽然想起那日在水月洞天,雪飄飄聽到欽伏宸的名字之時,確實表情有些古怪,還問他是不是天龍什麼來着,雖然話被欽伏宸打斷了,但是她本意應是要問他是不是天龍三帝子的。原來,她和欽伏宸之間,還有這麼個淵源。

聽到欽伏桓提及欽伏宸,玄夢昔心底不禁湧起一股子失落之感。雖然之前她以為,只要知道欽伏宸安然離谷,自己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如今看來,她對欽伏宸的期望遠不止如此。特別是對於欽伏宸的失約,玄夢昔心底還是非常介意的。

見玄夢昔不說話,欽伏桓繼續說道:“其實我三哥真的變了好多,與小時候完全不同了。而且,我告訴你哦,那次他整了你之後,他自己也被父君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不止如此,母后還把他在佛堂里關了三年,罰他抄了三萬遍經書呢!”

“真的?”玄夢昔停下腳步,饒有興緻地望着欽伏桓,顯然,她對欽伏宸的這些箇舊事還是非常有興趣的。

見玄夢昔有興緻聽自己說話,欽伏桓覺得自己選對了話題,於是勁頭十足了起來,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你知道么,我三哥最愛背着父君母后偷跑出去遊歷,在下界搜集寶貝和打小怪獸玩。可是每次總是被母后發現後綁回來,關在佛堂三年,抄經三萬遍。那佛堂里的經書,他這些年都不知道來來回回抄了多少遍,估計都能倒背如流了!”

“難怪他一身的木檀香味,原來是在佛堂里關禁閉熏出來的!”玄夢昔忽然感嘆到。

“飄飄妹妹,這我三哥身上什麼味道你也知道?”欽伏桓不禁奇怪地望着玄夢昔。

玄夢昔自知失言,於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天天被關在佛堂里,能不被那檀香熏出一身木檀味么?隨便想想都知道啦!”接着,還故意打了兩個哈哈。

欽伏桓腦袋一歪,想想覺得玄夢昔說的也是有道理。

玄夢昔見欽伏桓被自己忽悠過去了,於是繼續問道:“今日你三哥怎麼沒與你一同來呢?你們天龍的帝子公主眾多,怎麼就唯獨見你一個?”

欽伏桓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個……我們天龍的帝子公主們,都不是吃乾飯的,個個都要各自司其職。至於我,我是不務正業的閑人一個,手上也沒什麼事,就被父君給派過來了。另外我長姐風瑤因為一直想拜習赤炎羲耀晗公主學舞,晚些時候把手中的事情交代妥貼了也會過來的。”

玄夢昔聽了半天,沒聽到自己關心的重點,故而繼續追問:“那其他人呢?”

欽伏桓撓撓腦袋,想了想,繼而說道:“那個,估計都沒空過來吧。其實這聚學也就是那些神君們太無聊辦着玩的,真正吸引的都是下面那些仙神二族的小輩們,我父君也沒把這個當回事,就隨便讓我們幾個閑人過來撐下天龍的場面罷了。”

玄夢昔心中不由嘆了口氣,這欽伏桓說話總是一侃起來就不着邊際,怎麼想從他口中探知欽伏宸的行蹤,就那麼的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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