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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3章更狠的心理反擊

慧覺大師清凈人，不參與地牢審訊之類的腌事。而且，有周東飛和六殿主這樣的審訊高手，也用不着慧覺大師這個女尼出面。包括一向散淡的妙祥大師，也不會去。

但是，郭大小姐卻很感興趣。上次擒拿無塵道長的時候，她和周東飛都在島倭國呢。只不過無塵道長當即就被妙祥大師帶走了，以至於她無緣一見。她是真想看一看，這個潛伏了三十多年的大奸大惡之徒，究竟是什麼樣的德行。反正以前聽周東飛說了，這傢伙裝好人的時候道貌岸然仙風道骨。

至於李霧峰，肯定是要去的，因為無塵就是謀殺他母親、陷害他父親的兇手。而在周東飛和李霧峰的提請下，程青虎也得以一同前去。同樣，程青虎一家慘死也是拜無塵這奸人所賜。

一行高手浩浩蕩蕩離開龍吟閣，趕赴不遠處的大雄殿。大雄殿佛像後面，就是關押重犯的地牢。這應該屬於是私設刑房了，但是以龍吟寺的能量，政府始終沒有插手這樣的事情地方政府也根本察覺不到。而在皇朝時期，這裡的私刑甚至是經過朝廷認可的！

據幾位殿主介紹，裡面關押着的人，都被精鋼鐵鏈牢牢鎖死，同時每間牢房也都有鐵柵欄。沒可能逃脫出來。即便如此，在大雄殿這個地牢出口處，也都由龍音大師親自把守。而他若有事不在，也至少抽調天王殿的一名超級武僧，或者同時派出三四名一級高手。這個地牢的入口，只容一人通過。任由一個高手把守，哪怕犯人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解脫鎖鏈，也肯定無法衝出來。

所以，這裡就是一個標準的死地。

此時，負責守護此處的，是四名一級頂尖的武僧哪怕在住持就職這一天，這裡的防守也不見絲毫鬆懈。

打開厚達三公分的鐵蓋子，由龍象大師首先下去帶路。隨後進去的是其餘幾名大師，周東飛等人最後隨行。

進入地下大約七八米，陡然開闊了起來。如今時代變了，這裡也通了電燈，但是燈光較暗，讓人倍感壓抑。周東飛和程青虎這樣的審訊高手知道，刻意營造出這樣的一種環境，便於讓犯人的自信心和防禦心理迅速崩潰。

此時，程青虎的喘息已經漸漸變粗。哪怕他心境堅定，也不能視一家二十餘口性命於不顧。他以前見過無塵一次，還親手接過了無塵讓他和周東飛轉交的八極拳經。但是萬萬想不到，無塵竟然是害死自己一家的罪魁禍首。要是知道的話，當天就生生撕裂了他。

甚至，連李霧峰這樣心境修為奇高之人，也顯得有些不再淡定。他父親的遭遇或許還有些自身原因，但善良慈和的母親卻死於無塵這奸人之手！這些，是周東飛親自告訴他和程青虎的。如今，他們要聽這個惡人親自招供。

“前面就到了，他被關押在第一間牢房。”龍音大師帶着眾人走過了大約十幾米的昏暗甬道，說，“剛開始被抓住的時候還有些慌亂，也交代了不少的事情。但是他的適應能力似乎很強，漸漸就變得不再說什麼了。”

而這時候，前面傳來了一道虛弱但很倔強的聲音。周東飛一聽，就知道是無塵。“這麼多修為精深的傢伙，難道龍吟寺來了大能了？嗯嗯，周東飛、程青虎，你們兩個小子竟然也來了！”

聽力還行，甚至還能隔着這麼遠感覺到周東飛和程青虎的氣息。

幾個人走到那昏暗的牢房前，郭大小姐當即一愣。這哪裡像周東飛說的那樣“道貌岸然”、“仙風道骨”，簡直就是一個死囚犯、瘋漢子！此時的無塵道長，兩條胳膊抻直了，被鎖鏈死死鎖在了背後的石頭牆壁上。就連雙腳的腳脖子，也困上了兩道鐵箍。這樣的囚禁方式，根本不可能逃脫。而且，這樣站立着卻近乎一動不能動的姿態，極其消耗體力。

現在，無塵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滿身血跡。

但是，他的意志卻似乎很堅定，被未被這種惡劣環境和嚴刑拷打所擊垮。身體極度疲憊虛弱，但兩隻眸子卻如鷹隼虎狼。

“好大的陣勢，這是要送老子去三十三重天嗎？哼！”無塵大笑道。隔着牢門的鐵柵欄，無塵顯得異常猙獰是鎮定過度而顯露出的猙獰。

“你這種人也配升天？下了地獄都算是便宜了你！”程青虎一拳砸在兒臂般粗細的鐵柵欄上，整個地牢都回蕩着劇烈的轟鳴聲。

“你這後輩，呵呵，和當年的程破軍是一個性子，愚魯莽夫一個！”無塵冷笑一聲，又看了看李霧峰，“你倒是和你老子一點不一樣。嗯，多少有你娘身上的一些影子。哎，可憐她怎麼就嫁了邢傲那混蛋！老子不甘啊！”

“滾！”李霧峰難得一見的發怒了。他聽周東飛說了，無塵當時交代了自己也曾是李霧峰母親的追求者。但是從無塵口中親自說出來，李霧峰覺得有種褻瀆的味道。

“沒錯，你們兩個小崽子的老輩，都是老子設計弄死的。怎麼樣，你們能拿老子怎麼樣？哈哈哈！”無塵大笑，“當著你們這麼多人，老子就明說了吧沒錯，老子知道牧首是誰，也知道教會的秘密地址。但是，老子就是不說，你們能拿老子怎麼樣？李霧峰、程青虎，枉你們也是一代高手，你們能殺了老子？”

無塵笑道：“內宗和外宗一直不合，所以單獨被內宗抓住關押的時候，老子不得不說出一些無關痛癢的隱秘，讓他們捨不得殺老子。而且老子算定了，程青虎和李霧峰作為當事人，肯定會和周東飛一起來找老子的！而如今張鏡湖的這三個徒弟都來了，龍音禿驢，你們內宗還敢下黑手黑了老子嗎？挑明了說吧，只要老子一天不交代牧首的隱秘，你們就一天不會殺我！因為，老子有活着的價值，哈哈哈！”

“老子沒病沒災，身子骨健朗的很吶！”無塵繼續大笑，“周東飛你們三個聽着，假如老子‘不小心’死在了這裡，那肯定是龍音老禿驢他們害死的。你們要是想知道牧首消息的話，就找龍音他們的麻煩就是了，哈哈哈！”

奸賊！

依仗着自己掌握了“牧首”的第一手資料，他有恃無恐。他覺得，自己不交代，就不會死。一旦交代了，反倒會失去存在的價值。

但是，周東飛卻更加狂傲的大笑，從氣勢上一下子壓倒了他。周東飛無喜無憂，彷彿看待死人一樣看待他：“你覺得自己這招很聰明？蠢貨！老子給你划出一個道兒：明天的這個時間，要是還不交代牧首的消息你得死！”

“一個依仗隱秘而試圖永不招供的人，其實是沒有絲毫價值的。因為他會以此為依仗，永遠頑抗下去。”周東飛咬牙冷笑道，“相反，假如明天正午之前你招了供，老子只廢了你的手腳，留你一條狗命說到做到！何去何從，你自己看着辦。無論是殺你還是留你一條命，老子絕不含糊！咱們走！”

說著，周東飛猛然轉身離開。其餘的人也緊緊跟隨，包括恨不能上前零刀子活颳了無塵的程青虎和李霧峰。大事面前，兩人知道要制怒。

而周東飛的這一手，是絕對的以牙還牙，更加的兇狠！

他這是針對無塵的心理，開展的心理反擊。這麼強的針對性，當即就有可能擊潰無塵的心理防線你想仗着自己知道點東西，就一直賴着不說以便謀求不死？那好，老子就跟你擺明了：說了反倒能活，不說才會死！不然按照你的想法，就能永遠活下去了？做夢！

龍音等人也意識到，龍吟寺的刑罰雖猛，但是在審訊重犯特別是意志堅定的超級高手重犯這種事情上面，還是不如周東飛有經驗。

不光是這種有針對性的心理反擊，還包括其他一些細節，都讓龍音等人感到佩服。比如周東飛說完之後轉身就走，這種毅然決絕的態度，有力表明了他肯定會說到做到，絕不會婆婆媽媽。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無塵肯定會心亂。若是龍音大師這樣的旁觀者，或許能看得出這樣的心理招數。但是當局者迷，擔心自己生死的無塵，極有可能會着了道兒。

這時候，無塵道長替龍音大師等人說出對周東飛的佩服。當然，表達的方式顯然是不同的。只見無塵道長震驚了片刻之後，當即怒道：“周東飛你狠，比張鏡湖那老不死的更狠！難怪你們一門代代被稱作妖孽，都特媽是妖怪托生的！”

隨便你怎麼罵，老子根本不在乎。周東飛連頭都不會，就直接走出了地牢。伴隨着地牢口兒那鐵蓋子的“噹啷”一聲，無塵道長的心境也頓時冰涼了許多。

……

當地牢蓋子關上之後，周東飛深深吸了口氣。

程青虎余怒未消，沉悶的問：“老三，假如這王八蛋要是交代了，你真的留他一條狗命？”

這是害死他一家二十餘口的兇徒，也是殘害師兄李霧峰一家的大惡。兩家的恩恩怨怨，皆因這惡徒而起。

“說到做到，我絕對只會廢了他的手腳。”周東飛說。

“便宜了這狗賊！”李霧峰恨恨的說。

“但是，我答應留他一條狗命，卻沒說你們也會饒了他。”真狠！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周東飛大步離去，同時頭也不回的咬牙笑道，“面對這種不要臉的王八蛋，老子也得不要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