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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裡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照出亂糟糟的房內情景,看起來屋子裡很久沒有收拾的樣子。___吧﹏ w=w-w`.

靠里一張大床上正傳來緊湊的呼吸聲,師徒二人走上前去,現床上正躺着一個滿臉枯槁的婦人,由婦人沉睡之中仍緊皺着的眉頭,可以看出她病得很嚴重。床邊則趴着一個男人,此時已經沉沉睡去了,此二人正是張三三的父母張北海和王氏。

見了王氏的樣子,單道士擔心張三三又要哭起來,直接一揮袖子,帶着梁文賦和她一起進了張北海的夢境之中。

夢中的張北海正一個人鬱鬱寡歡的站在女兒房中呆,忽然感到室內光線一暗,張北海急忙回身一看,現室內竟然多了三個人,而中間那個少女赫然就是自己的女兒!

看到回過身來的張北海之後,梁文賦心裡吃了一驚,剛才在昏暗的卧房中,由於他趴在床邊的緣故,梁文賦看得並不清楚,現在才現這七尺多高的張北海竟然瘦得跟個骷髏一般,寬大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就如同是掛在了一根竹竿上。聽張三三說,她父親可是個高大威猛的捕頭啊,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張北海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現站在面前的確實是自己的女兒,她此時正眼圈紅紅地看着自己。雅﹎>文吧>>w-w=w-.-

張三三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撲在父親懷中痛哭起來。張北海激動得嘴唇抖,緊緊抱着女兒,似乎怕一鬆手女兒就又消失不見,口中還不住念叨:“為父這不是做夢吧?我兒你竟然活過來了……”張三三聞言更是泣不成聲。

好一會兒張三三才止住悲聲,小手撫摸着父親那皮包骨的臉頰,抽噎着問:“父親,您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有我母親,她怎麼病了?”

張北海欣慰地摸摸女兒的腦袋,拉着女兒的手笑道:“你母親不妨事,她只是太想你以至思念成疾,如今你回來了,她肯定很快就能好了!”

原來,自從愛女張三三忽然死在門外之後,夫妻二人整日以淚洗面,不久,王氏就病倒在床。而張北海原本是條昂藏雄壯的漢子,失女之後本就心痛,現在又要照顧病妻,沒多久就瘦成了這幅模樣。

看着舐犢情深的父女二人,一旁的梁文賦唏噓不已:沒想到這張北海給自己女兒取名字挺隨便,對女兒的疼愛卻這麼深,勝過了世上很多父母。吧 w`w-w=.-想起前世自己那從未見過面就把自己拋棄的父母,梁文賦忍不住鼻子一酸。

忽然,單道士輕咳一聲,打斷動情的幾人。

張北海這才想起屋裡還有兩個陌生人,急忙一擦眼角放開女兒,上前向兩人施禮:“讓兩位見笑了,不敢請教兩位尊姓?大駕光降有何貴幹?”

張三三連忙走上前來,向父親介紹單梁二人。

眼看張北海又要施禮,單道士又是一聲輕咳,向梁文賦打個眼色。梁文賦明白他的意思:等下還要找不少人託夢呢,要抓緊時間。

於是梁文賦直接上前道:“張捕頭,我有事要告訴你,你一定不要激動:現在你正在做夢,我們兩個和你女兒只是在你的夢境之中。”

見張北海想要開口,梁文賦趕緊接着道:“時間不多了,張捕頭不要問,只管聽我說:張三三當日是被一個蛤蟆精給攝去靈魂而死的,其實她身體之內還有覺魂和生魂在,所以雖然過去了這麼久了,但她的身體其實還不至於太腐壞,還有的救。”

此時,張三三也在旁一指單道士,接着話說:“這位單仙長有辦法能夠救女兒復活,因為怕直接找來的話您不相信,所以今夜先帶女兒來給父親您託夢。”說著又一指梁文賦:“這位梁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和單仙長就住在城中如歸客棧,明天您直接去客棧找他們就行。您現在記清他們的長相,明天見到他們和夢中長得一樣就會確信這個夢是真的了。”

最後父女兩人又互訴離情片刻,才終於依依惜別。

接下來,三人又分別給王氏和張家周圍鄰居二十多人託了夢。事情雖然簡單,但做完這些時,天也已經快亮了,此時外面傳來了公雞打鳴聲,三人當下回客棧而去。

雖然元神在外忙了半夜,但身體卻在休息,所以梁文賦現在並無困意,單道士卻如同睡不夠一般,回來後就接着睡。梁文賦叫來小二要了洗臉水和早餐,然後又叮囑他:“等下會有個姓張的捕頭來找單道士和梁相公,就是我二人,到時你記得通報啊!”小二連忙答應而去。

青州城靖安坊內住的大多都是雜役和小販,天剛蒙蒙亮居民們就都起了床,一邊聚在巷子口攤上吃早餐一邊閑聊。忽有一人說起昨夜自己做了個怪夢,他這一提,周圍七八個人一起吃了一驚——原來他們昨夜也夢到了死去兩月的張三三,而且夢中張三三對他們交代的事情都一樣!

眾人互相一印證,都覺得匪夷所思,當下眾人早餐也不吃了,一起來到坊中張捕頭家,對他說了那怪夢。

張北海夫妻二人早上醒來後,都以為自己的夢只是太想念女兒所致,又都怕提起女兒後更增對方的悲傷,所以兩人竟不約而同的互相瞞着昨夜的夢沒有說!如今聽這麼多街坊昨夜竟然也做了同樣的夢,兩人這時對昨夜夢中的事再無懷疑。

王氏這下再也抑制不住急切的心情,苦於無法下床,就催着張北海趕快去請兩位神人來。張北海到底是做捕頭的,為人穩重得多,生怕直接去客棧的話怠慢了兩位神人,導致女兒的事再起波折。謝過眾人之後,張北海先到衙門裡叫來十幾個手下,又雇了兩頂轎子抬着,最後還買了幾樣禮品,這才聲勢浩大地趕到如歸客棧。

梁文賦洗漱之後叫起師父,兩人早餐剛吃完,就聽下面街上響起一陣鑼鼓、鞭炮之聲,片刻之後門外走廊就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梁文賦知道肯定是張北海,直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