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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無痕將齊寧並不吭聲,微皺眉頭問道:“你準備如何善後?”

“岳父,逐日法王有什麼證據證明那珠子是被我所得?”齊寧淡淡道:“他拿不出證據卻一口咬定是我,那就是污衊。”

西門無痕微怒道:“糊塗,逐日法王認定的事情,還需要給你拿出證據來?”

“即使是大宗師,也要講道理才是。”齊寧冷笑道:“他若真想的蠻不講理,儘管找上門來。”心中卻想逐日法王身份在那邊,真要找麻煩也找不到自己頭上,到時候由北宮連城去頂着就是。

西門無痕臉色更是難看,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事兒老夫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你隨老夫前往大雪山,當面向逐日法王謝罪,他見你誠心謝罪,再看在北宮的份上,應該不會與你為難,你收拾一下,咱們這兩日便動身。”

“去大雪山?”齊寧吃驚道:“岳父,你不是在開玩笑?”

“老夫哪裡有心思和你開玩笑。”西門無痕冷着臉道:“這件事兒若是不儘早解決,後患無窮。”

齊寧搖頭道:“大雪山是他們的地盤,到了大雪山,咱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岳父說他應該不會與我為難,但也有可能偏偏要與我為難,到時候你老人家也在場,豈不是連你也要連累?”

西門無痕凝視齊寧道:“如此說來,你不準備跟隨老夫前往大雪山?”

“岳父,西北剛剛打下來,一切都還沒有穩定。”齊寧道:“如今我們所控制的地方只有潼關和咸陽,西北這麼大,如果不能儘快讓整個西北歸附,遲早還要出大簍子。我聽說西北民風剽悍,眼下看似沒有什麼大動作,可是我若在這種時候離開西北,保不準就有人心存不軌之心,到時候可就要出大事情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洪門道也終於向西門無痕拱手道:“神候,大雪山是古象人的地盤,若是.....!”陡見到西門無痕一雙眼睛帶着寒意瞥過來,洪門道後面的話便生生地憋了回去。

屋內沉寂了一下,西門無痕終於道:“老五,你說的那人為何還沒有到?”

洪門道忙躬身道:“弟子這就去看看。”轉身向門外走去。

“算了。”西門無痕嘆了口氣:“這是你們錦衣齊家的事,惹出麻煩來,最後還是要北宮自己去收拾,老夫捲入其中反倒是自尋煩惱。”起身來,道:“北堂慶是死是活,干係重大,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從那人口中問出北堂慶的生死來。”

齊寧拱手道:“岳父放心,小婿會竭盡全力。”

西門無痕微微頷首,從齊寧身邊走過,齊寧見西門無痕作罷,這才鬆了口氣,便在此時,卻感覺腦後勁風忽起,他心下一凜,知道事情不妙,下意識便想以逍遙行躲開,可是腳下剛動,後腦勺一陣刺疼,只瞬間便眼前發黑,心下驚怒,知道定然是西門無痕趁機出手,頭暈眼花,想要轉過身,但腳下虛浮,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齊寧醒轉過來之時,睜開眼睛,眼前卻依然是一片漆黑,卻感覺身體搖搖晃晃,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方。

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是被反綁在身後,而眼前一片漆黑,卻是被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巾。

他屏住呼吸,雖然被矇著黑巾看不清楚四周的情況,卻仔細聆聽,耳邊傳來馬車輪子滾碾地面的聲音,又聽到前面時不時傳來吆喝催馬之聲,便知道自己應該是在一架馬車上。

他記得自己是在回春觀被西門無痕從背後偷襲,自那以後便暈厥過去,此後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究竟過去多長時間,更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身在何方。

感覺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應該是江湖人士最喜歡用的牛筋繩,這種繩子在水中浸泡過後,異常的牢固,韌性十足,但齊寧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內力修為,要掙開牛筋繩子實在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當下運氣丹田,想要將內力灌注到雙臂掙脫繩子,可是這一運氣,卻發現自己丹田之內空空如也,從前清洗能夠感受到的內力如今竟然是毫無蹤跡。

齊寧心下駭然,後背出冷汗。

“不要費心思了。”耳邊忽然傳來聲音:“老夫用獨門手法封住了你的丹田,三天之內你無法調運一絲一毫的內力,與普通人毫無差別。”正是西門無痕的聲音。

齊寧知道西門無痕所言不虛,嘆了口氣,斷了掙脫繩子的念頭,苦笑道:“神候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稱岳父直稱神候,自然表示了對西門無痕的不滿。

西門無痕淡淡道:“後輩不聽話,做長輩的只能幫他做決定。”

齊寧目不能視,只能道:“神候是真的要帶我去大雪山?”

“已經走了三天,大雪山路途遙遠,不過我們日夜兼程,駕車而行,走上半個月應該差不多可以到那裡。”西門無痕道:“你放心,一路上老夫不會讓你挨凍受餓。”

齊寧道:“我一直覺得神候是帝國柱樑,比一般人看得遠,可如今卻發現神候真是有些短視了。”

“哦?”西門無痕輕笑道:“為何這樣說?”

齊寧嘆道:“你老人家明知道西北還沒有穩定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暗流涌動,可是為了前往大雪山,竟然丟下西北於不顧,我這一走,西北楚軍群龍無首,難道你老人家當真不怕發生什麼意外?如果朝廷知道神候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麼想。”

“你放心,西北亂不了。”西門無痕道:“段滄海雖然算不上什麼棟樑之才,但短時間穩住西北的能耐還是有的,而且他不是蠢人,你突然失蹤,他也一定會想辦法掩飾,不會讓人知道你離開了西北,朝廷也很快會派人到西北,西北離開了你,不算天塌下來。”微微一頓,才道:“老夫早就到了西北,遲遲沒有帶你走,就是要讓你將西北的局面穩定住,你做的還算不錯,半個月時間已經讓咸陽大致穩妥下來,沒有讓老夫等太久。”

齊寧一愣,隨即苦笑道:“原來神候早就有了準備。不過皇上知道你這樣做,總是不開心的。”

“皇上不會知道。”西門無痕道:“沒有誰知道你是前往大雪山,更不知道是老夫帶你走。”

齊寧笑道:“神候未免太過自信。”淡淡道:“那天晚上我離開將軍府的時候,留下了一張便條,段滄海一定會發現那張便條,我告訴他當天晚上我是與洪門道一同離開,我忽然失蹤,當然與神侯府脫不開干係。”

他話聲落後,西門無痕並無說話,齊寧正自好奇,忽地感覺矇著自己眼睛的黑巾一松,隨即眼前亮起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是置身於一處車廂內,車廂頗有些狹窄,顯見這輛馬車不大,對面坐着一身棉袍的西門無痕,此時西門無痕正盯着自己看。

齊寧尚未說話,卻見到西門無痕抬起手,兩指夾着一張便條,齊寧瞧見那便條,心下一沉,那正是自己那夜留給段滄海的便箋,西門無痕嘴角划過一絲怪笑,也不廢話,兩指輕輕一捻,那張便箋立刻成了碎末,他回手將便箋碎末從車窗丟了出去,這才道:“現在明白了?”

“神候果然是無孔不入。”齊寧道:“如此說來,這一趟大雪山之行,我是有去無回了。”

“哦?”西門無痕含笑道:“為何這樣說?”

齊寧道:“神候既然抹去了我的行蹤去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然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你與此事有關,我若能活着回來,神候脅迫我去大雪山的事情豈不暴露?”

西門無痕神色淡然,道:“也許你真的回不來,又或者你能回來,卻會主動幫我保守秘密。”

齊寧笑道:“神候很自信。”

“老夫素來不做無把握之事。”西門無痕道:“這幾天還可以乘車,也許再過兩日的道路無法行車,只能徒步而行,所以你還是多休息,積攢體力。”

齊寧凝視着西門無痕眼睛道:“神候,其實我真的不明白,我與大雪山的恩怨,與你沒有什麼干係,連劍神都沒有過問下來,你為何會如此熱心?我是大楚的公爵,你是大楚的神候,如今卻要千里迢迢跑去大雪山向逐日法王請罪,你不覺得實在有些丟人嗎?你為何對此事如此熱情,難道你害怕逐日法王?”

西門無痕靠坐在車廂內,道:“等你到了大雪山,見到了逐日法王,這些問題也許都會迎刃而解。”

正在此時,忽地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慢下來,很快,馬車停下來,齊寧正自奇怪,馬車門帘子被掀開,露出洪門道的臉來,洪門道看了齊寧一眼,面無表情,轉視西門無痕道:“神候,前面有酒鋪,是否在這邊補充給養?”

西門無痕起身來,從門帘子探身出去看了看,才吩咐道:“就在這邊補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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