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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衛一擁而上,將齊寧等人圍了起來。

齊寧和手下幾人都是穿着夜行衣,一看就是大有問題,反倒是那些宮中暗衛服飾特別,倒像是宮裡的人,羽林衛一時也摸不準齊寧等人的身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將眾人圍住,更有人放出訊號,招呼附近其他的同伴過來支援。

齊寧掃了一眼,他心知憑這些羽林衛的能耐,當然不可能對自己形成任何威脅,一旦動手,無非是增加一些屍首而已,最緊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與羽林衛動起手來,那所謂入宮行刺的罪名也就徹底坐實。

“遲鳳典在哪裡?”齊寧淡淡問道:“讓他來見我!”

他直呼羽林營統領的大名,更是讓羽林衛們吃驚,眾人看不出齊寧身份深淺,有人已經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就聽人群中有人失聲道:“他.....他就是齊寧!”

齊寧淡淡一笑,道:“不錯,我就是齊寧!”

此言一出,眾羽林衛頓時驚呼出聲,有人情不自禁向後退去,宛若眼前這人就是怪物一般,更有人大叫道:“刺客在這裡,在這裡!”

羽林衛沖入內宮,目的就是為了抓捕齊寧,各隊羽林衛在宮中搜尋,聽到這邊的喊聲,附近的羽林衛們迅速向這邊圍攏過來,只是片刻間,上百名羽林衛已經將這邊團團圍住。

齊寧倒是氣定神閑,並沒有輕舉妄動。

一名羽林校尉握緊手中刀,沉聲道:“統領有令,齊寧入宮行刺,取其首級者,賞金.....!”

“誰敢?”話聲未落,齊寧已經冷冰冰道,聲音雖然不大,卻是殺意凜然,眾羽林衛被齊寧從容冷漠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還真不敢衝上前來。

“去叫遲鳳典。”齊寧道:“我在這裡等他!”

幾名羽林校尉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點點頭,便有兩人迅速退下,飛奔去報。

當初遲鳳典帶着三百羽林前往會澤縣城,欲圖誅殺齊寧,但卻損失慘重,數十人被殺,四周眾羽林衛中,便有當日參與圍殺齊寧的兵將,他們曾經親眼見識過齊寧的厲害,當初三百羽林圍殺齊寧都沒有佔到絲毫便宜,眼下不過一百來人,而且齊寧還有隨從在身邊,真要廝殺起來,那還真是占不了什麼便宜。

眾羽林衛神色各異,有的虎視眈眈,那是沒有見識過齊寧手腕的人,亦有人瞳孔顯出驚恐之色,自是想起不久前齊寧大殺四方的景象。

齊寧沒有輕舉妄動,倒是向這邊支援過來的羽林衛卻越來越多,片刻之後,竟已經有數百之眾,里三層外三層將齊寧等人圍得水泄不通。

為數不多的暗衛都是神色凝重。

暗衛的職責,便是應付一切擅入內宮之人,不管對方出自何處,只要沒有皇帝的詔令,進入內宮即為謀反,暗衛有誅殺叛逆之職,這些羽林衛進入內宮,還沒有拿出皇帝的詔令,就等同於是擅自入宮。

這些暗衛互相用眼神交流,卻也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待會兒羽林衛統領遲鳳典拿不出皇帝下旨羽林衛入內宮的詔令,那就是謀反無疑,即使對方人多勢眾,那也只能與齊寧共進退,可是遲鳳典若果真拿出了詔令,那就是奉旨行事,自然要協助羽林衛抓捕齊寧。

齊寧並沒有等太久。

此番入內宮,乃是遲鳳典親自帶隊,除了留有兵士守衛皇城各門,其他的羽林衛幾乎全都調入宮中。

遲鳳典知曉齊寧的厲害,若是兵力不足,在齊寧面前等若是送死。

遲鳳典一身甲胄,在眾多部將的簇擁下快步而來,見到統領大人出現,羽林衛立刻閃開了一條道路,可是遲鳳典卻並沒有太過接近齊寧,距離七八步遠便即停下,盯着齊寧,神色冷峻,卻也並沒有廢話,從懷中取出一道詔書,展開來,高聲道:“皇帝詔:齊寧勾連敵國,欲圖自立,其心可誅,今擅入內宮,意圖行刺,賊心昭然若揭,詔令我大楚各部將士誅殺逆賊,欽此!”

齊寧身後暗衛聽得遲鳳典宣詔,立時緩步後退,與齊寧拉開了距離。

齊寧面不改色,甚至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問道:“遲鳳典,皇上在哪裡?”

遲鳳典收起詔書,冷笑道:“你投敵叛國,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皇上?齊寧,皇上寬厚,另有旨意,若是你棄械自縛,可以寬恕齊家,不會牽連你的家眷,否則.....!”

“不用急。”齊寧盯着遲鳳典:“我問你,你這道旨意,是皇上親手給你?還有,你說皇上另有旨意,可是皇上對你親口下諭?”

遲鳳典一隻手握住腰間的佩刀刀柄,冷冷道:“那有何區別?”

“是否真的是皇上的旨意,我總要弄清楚。”齊寧淡淡道。

遲鳳典冷哼一聲,道:“卻是皇上親口對我下諭。”

齊寧凝視着遲鳳典,竟是沒有說話,遲鳳典冷着臉,道:“齊寧,你還不棄械自縛?”

齊寧終於嘆了口氣,道:“遲鳳典,我本以為你也是被人所騙,一直都被蒙在鼓裡,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你背叛了皇上,背叛了大楚。”

遲鳳典眼角微跳,齊寧依然盯着他眼睛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能夠幡然醒悟將功贖罪,我日後還能向皇上為你求情,否則......!”雙眸一寒:“今日我便先要為國鋤奸!”

四周眾人聞言,只覺得匪夷所思。

眼下數百名羽林衛將此人團團圍住,而且更多的羽林衛正向這邊支援過來,此人武功就算再厲害,可是在深宮被數百名羽林衛所困,那是插翅也難飛。

明明是窮途末路,但齊寧竟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竟說要給遲鳳典一次機會,許多兵士暗想齊寧是不是被嚇糊塗了。

遲鳳典似乎也覺得齊寧在大言不慚,笑道:“前番被你逃脫,今日你若還想死裡逃生,那就是異想天開了,齊寧,你......!”

他還沒說完,卻見齊寧緩緩抬起一隻手,四周有兵士舉着火把,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齊寧的大拇指和食指夾着一件物事,火光之下,銀光閃閃,竟然是一隻銀色的劍飾,小巧精緻。

眾兵士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齊寧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遲鳳典盯着齊寧手中的銀劍,雙目顯出茫然之色,顯然也不明白齊寧這是什麼意思,皺眉道:“齊寧,你搞什麼鬼?”

“遲鳳典叛國,誰能殺他?”齊寧冷聲道。

四周一片死寂,遲鳳典一怔,但馬上笑道:“你是想靠這件飾物殺我?”

“誰能殺他!”齊寧又是一聲厲喝。

便在此時,只聽得一個冷厲的聲音道:“我來殺他!”

這聲音出現的極其突然,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到遲鳳典後面的部將之中,一道身影如同獵豹般猛然衝上,手中大刀早已經出鞘,遲鳳典已經感覺到身後勁風忽起,但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部將之中竟然會有人會對自己下手,赫然轉身,還沒看清楚來人,刀光閃過,一顆人頭已經飛起,這一刀竟然是極其乾脆利落地砍下了遲鳳典的首級,沒有絲毫的猶豫,出手果斷狠辣。

人頭飛出,遲鳳典的身體依然站立,斷頭處鮮血如同噴泉般噴出去,這一下變故當真是匪夷所思,四周眾人一下子全都呆住,沒有一個人動彈一下。

齊寧瞧見有人出來一刀砍了遲鳳典,一顆心終於落下去。

他讓人找來遲鳳典,就已經做好動用銀劍的準備,當年先皇帝將銀劍賜給向天悲,告知在遲鳳典身邊安排有殺招,只要銀劍出現,當著遲鳳典的面問一句誰能殺他,若是那殺招在側,必然會不顧一切動手。

齊寧無法確定先皇帝安排的那兩人是否今夜追隨在遲鳳典身邊,見到遲鳳典帶着眾多部將過來,存了一絲希望。

他銀劍亮出,喝問之下,果然有人出手,這才確定銀劍果然是先皇帝未雨綢繆的妙招。

一陣驚詫之後,便聽到“嗆啷啷”一陣響,遲鳳典手下諸多部將卻已經將那殺手圍住,刀鋒都對準了那人,有人更是厲聲喝道:“余別古,你.....你要zàofǎn?”

出手斬殺遲鳳典的那人年過四旬,看甲胄乃是一名羽林校尉。

羽林營設有一名統領,三名副統領,另有十二名校尉,校尉在羽林營內不算什麼高級將領,是以誰也沒有想到一名不算太起眼的羽林校尉竟然敢出手斬殺統領大人,更讓不少人吃驚的是,這余別古素來老成持重,為人低調,平日里話不多,但做事情卻頗為幹練,很得遲鳳典的器重。

當初吳達林尚在羽林營的時候,是唯一可以掣肘遲鳳典之人,十二名校尉之中,有幾名亦是吳達林的親信,而那時候余別古卻是對遲鳳典忠心耿耿,被視為遲鳳典的心腹部將,此後吳達林被調往黑鱗營,遲鳳典在羽林營便是一言九鼎,當時不少人甚至覺得遲鳳典很可能會提拔余別古補上吳達林離開後的副統領之位,雖然此後另有其他人補上,但在羽林營中,誰都不敢小覷余別古。

誰能想到,一直被遲鳳典信任有加的余別古,今日竟然出手斬殺遲鳳典。

這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