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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倩靜靜的看着翠兒,也許她更是在想着逸風,認下翠兒做妹妹,這也一定是逸風心之所願。

早飯過後,還是翠兒把碗筷、盤子收拾了去,妹妹雖已認下,可她不能等着慕容倩去收拾,也不會去叫別的丫鬟過來,轉頭便指使別人。

翠兒很聰明、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翠兒出去了,秦劍這才向慕容倩說:“小倩、逸風的事牽扯着很大一個謎團,這件事一定要儘快的解開所有疑問,以免生出一個無法挽回的亂局,秦大哥不知是否能及時回來送逸風最後一程。”

慕容倩聽着秦劍的話,似懂非懂,卻是聽明白了一件事,秦劍要走了,逸風之事看了日子,就在後天下葬,秦劍走了是否還趕得回來。

慕容倩還是有些質疑的說著:“秦大哥、逸風后天下葬,你要去哪裡,能趕的回來嗎”

秦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接說:“小倩、逸風是江湖之人,逸風和朱五爺只是這件事的一個開端,他會蔓延到江湖,這件事一定要最快的去找出真兇,這樣才能讓這件事不蔓延到你們、不蔓延到江湖,你代秦大哥送好逸風最後一程。”

慕容倩稍顯委屈的看着秦劍。

秦劍只能硬起心腸的說著:“秦大哥該走了,也把麻煩帶走,不讓你們知道太多,是不想讓你們卷進這場事非中。”

事已定局,慕容倩獃獃的看着秦劍,她知道秦劍不能告訴她太多,不能解開她心中太多的疑問了,只能像一個逆來順受的女人那樣,去面對逸風離去,安靜的送走自己的丈夫,其他的事只有秦劍才能做,只有秦劍才能給逸風一個交代,可她還是擔心的問着:“秦大哥、那你要去哪裡”

秦劍看着慕容倩,他知道、只這一個問題,這已是慕容倩的底線了,她想要知道。

秦劍接說:“我想先去找一個朋友,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解開這件事的很多結。”

慕容倩沒有再問,她不是江湖遊歷之人,就算秦劍說出名號她也不會知曉的,至少秦劍很自然的這麼覺着。

林府的樣子已和秦劍初到之時不同,那喪葬事宜已充斥到林府的整個院落,大門也已布置,到處充溢着肅穆氛圍,給人以無盡的壓抑。

秦劍在翠兒的哭泣聲中離去,沒有多回頭,他害怕自己會留下來,至少多留幾日,但那樣秦劍知道意味着什麼這件事會無可挽回的蔓延向江湖中,而自己只能看着一場浩劫開始,所以秦劍黯然神傷的獨自走了,走得落寞、走得孤寂,更多充溢內心的是不忍。

秦劍消失在翠兒的眼底,翠兒哭着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這時節、不是身逢亂世,朝廷對馬也沒有真正的管控,逸風是江湖人,生前偶有訪友尋故之舉,所以對馬匹也有眷顧,家裡就有兩匹好馬養着,秦劍所騎乘的便是逸風生前喜愛的一匹好馬,取名就按主人一時對它感覺而定,這馬以其速度見長,便有了追風之名。

秦劍睹物思人的催馬疾馳,似乎此時的速度能將傷感甩在身後一樣。

良久的策馬奔馳,隨着庄府、小鎮漸遠,隨着遠路目標堅定,秦劍心中的傷感真的被甩在了身後。

丹江、千島湖城,一座美麗的島嶼出現在他的思緒中、映照在他迷幻的眼前,一個人故人也就身影浮現洞世老人、方不聞。

那年秦劍走時,方不聞的一句話還迴響在他耳中:“人老了便想尋得一方好去處,等知交、盼故友,怕是我已心生倦怠、不遠遊,今生便要埋骨在這人間仙境,死、有此間歸宿,無憾了”

遠路寂寞,秦劍的思緒不時的走遠在往昔的風雨險途,方不聞話語勾起了他對歲月依舊、物是人非的感嘆,也把他的思緒帶的那麼遠、那麼感傷,故友幾人依舊在故地

一天的奔馳,秦劍來到了漢陽城中,落霞鎮出發,據此不足三百里,追風雖是寶馬良駒、卻是久已不行遠路,一時難以適應,秦劍也不忍讓它累壞,心中再急也要讓追風適應一下。

夜色將至,城中繁華初起,秦劍在一家客棧停歇,追風也被帶去院中馬廄,上好的草料備足,犒勞它這一天的辛勞。

夥計先帶秦劍到後院兒找了二樓上房安頓,又為秦劍打來了水。

秦劍洗了洗一路沾染的塵土,這疲憊也就卸去了許多,在屋中坐上一小會兒,回過神兒這才下樓往前邊來。

今晚雖說饞酒,可秦劍知道什麼時候這酒該喝,所以秦劍也就忍着酒饞,去解另一種饞大吃一頓、這絕對是秦劍此時最饞之事。

客棧不比酒樓,不過大的客棧也是結合飲食一體,自有酒樓的味道。

菜是店家口中的招牌菜,各地皆有主菜,這菜到各家歷經研磨,又成店家之招牌,在熟客們吃了生膩之後,生意好些的店家又有招牌菜出爐,幸好秦劍不是這裡的熟客,兩道招牌菜夾雜着兩道魚、肉主菜上來,秦劍便大吃起來。

在見了好菜更是勾起酒蟲的忍耐中,菜已消去少半,秦劍正吃着,一位看起來文靜的年輕人在門外夥計的陪送下走入客棧,堆着笑忙乎的小二便急急迎了過去,把客人迎到裡邊來,年輕人往裡走,嘴上說著:“找間最乾淨的客房休息,再備一桌酒菜來。”

小二倒是不含糊笑意更濃,伸着手為客人指路、往後院兒去,嘴上說著:“您來的正好,後院兒樓上剛好還有一間上房,這就帶您看看。”

漢陽城也不是個大的貿易集散地,沒有那川流不息的外來客,有的也只是走親訪友的,趕路過往的,看情形小二口中的上房應該是大部分時間都有,這位客人在小二口中可算是趕上了。

秦劍吃着飯,倒也沒怎麼在意,大男人、趕路人,一天就這麼大吃一頓,這胃口免不了是大了點兒。

小二帶年輕人看過了房間,從後面回來,坐在秦劍對面這桌,菜都上來了,秦劍這飯菜才吃了個夠。

店裡小二哥也不止那一位能說會道的,還有其他夥計把秦劍這桌收拾了,剛上來一壺茶,秦劍喝着茶,這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看着對面這位讓小二笑的連眼都沒了的年輕人。

小二眯成縫的眼睛還走了一絲光帳沒結、這伸手便是一兩銀子打賞,就這一兩銀子小二還不呆自己扣的緊緊的,再搭上兩三個月的辛苦去掙這份兒錢財。

另一位夥計看的眼都紅了,估計那位最後不把這賞錢分點兒給他,告黑狀倒是其次,打一架的苗頭都有。

秦劍就這麼看着、琢磨着,人家沒事兒,他這裡倒是先有了打架的苗頭,那年輕人抬眼就瞅見了秦劍就這麼直勾勾看着他,年輕人倒是血氣旺盛,眼神馬上就變的凌厲起來,好似帶着仇恨般回看着秦劍。

秦劍也緩過神兒來,自己這粗心、走神兒,也真沒留意,竟把人家給看火兒了,這年輕人看來就是那種公子情結很重之人,果然這過來打你個半死的狠勁來了。

秦劍倒也識趣兒,這頭低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茶杯的熱氣兒把臉都快燙着了。

年輕人看着秦劍那樣子,表情倒是變的怪異了笑了有點過了,繼續怒吧、那笑又有點沖的難受。

一杯茶總算喝完了,把頭低成這樣喝茶一定會變扭,秦劍倒茶這功夫又看了看年輕人,菜倒是不怎麼樂意吃,喝着酒,還在哪兒看秦劍呢,秦劍倒是真覺着這年輕人有些意思了,他還真就和年輕人對上了,互視良久,年輕人起身過來,到了秦劍這邊,倒也沒直接動手,探手拉了把椅子,當對面的坐下來,嘴上說:“還沒看夠嗎”

秦劍笑了,接說:“夠了,只是想讓你把我看夠了。”

年輕人倒也讓人覺着詫異,他也笑了,笑的那麼秀氣,嘴上還說著:“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看呢”

秦劍看着年輕人的笑意,彷彿看到了他的本質,笑着說:“真誠、英俊、至少你已看到了值得看的地方,不再是那種看到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上來打死一個少一個的感覺了。”

年輕人笑着、接說:“開始你很怕嗎”

秦劍接說:“我很少害怕,只是不想因多看了一眼就白白讓人揍一頓。”

年輕人和秦劍倒是開始聊得來了,年輕人又說:“那你現在就不怕了嗎”

秦劍接說:“你的眼神告訴我,我們做朋友的機會遠比打上一架的機會多,我想冒險試試,看來我幸運、猜對了。”

年輕人笑着,倒也爽快,直接說:“我叫嚴小君。”

秦劍笑着,年輕人性格就像個孩子,直白、直率、直接,秦劍也接說:“四海漂泊,浪子、秦劍。”

嚴小君的神情稍有些變化,但只是細微的變化,不仔細觀察幾乎難以發現。

嚴小君已邀請秦劍來喝酒,秦劍倒是吃過了,這酒和朋友卻讓他無法拒絕了,酒是朋友的借口,朋友也是酒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