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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睿謙掉進思念的深潭裡,沒有回應她。

蘇錦繡的眼裡不加掩飾的落寞,但轉瞬即逝。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沒有答案也沒有關係,只要她在他身邊,總有一天她可以走進他心裡。

蘇錦繡並不知道,她這個夢很快就會破碎了。

“謙哥哥,你已經好久沒有陪我出去玩了,要不我們去旅行吧?”

記得上次他們一起出去玩,還是兩年前的情人節。

那天是她的生日,可是白睿謙卻把她一個人丟在音樂節上。

她永遠忘不掉那天,僅僅是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就讓白睿謙着了魔丟了魂。

後來他們默契對此事隻字不提,可是那件事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錦繡,我現在沒心情。”

白睿謙語氣平淡,自己現在腦子一團亂,哪有心情去旅行,所以當下也顧不了自己的話是否會傷到對方。

再說了,只要他一直不同意做那台手術,白卓誠就不可能放他出去。

旅行?也是空談罷了。

這要是一般女孩,心裡多少都會有一些不舒服的,可蘇錦繡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主動道歉。

“對不起,是我自私了,我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白睿謙沉默着,看着她善解人意的模樣,他想不通世界怎麼會有這樣單純的女孩兒。

全心全意的愛着他,還不求任何回報。

不得不說,他對她是有愧疚的。

可是下一刻,這份愧疚也在瞬間如同煙花一樣悄然而逝。

只聽蘇錦繡又道:“謙哥哥,要不你去跟爸爸和解吧,我實在不想看見你每天都被關在這裡。”

“親人之間,有什麼矛盾是不能化開的呢,爸爸媽媽這樣對你,他們肯定也是心痛的。”

白睿謙目光一冷,“你來,到底是想說什麼?”

他已經察覺到了,蘇錦繡似乎是帶着某種任務來的。

呵,那兩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最後還是利用了蘇錦繡。

聽着這冰冷的語氣,蘇錦繡頓時有一些緊張,她心想,白睿謙現在最需要的是鼓勵。

白卓誠說過的,白睿謙之所以會拒絕那台手術就是因為沒信心。

對,她得鼓勵他。

“謙哥哥,我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裡永遠是世界上最好最棒的醫生,不管遇見什麼困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這話說的很好聽,可白睿謙左聽右聽就覺得不對勁。

不是他自戀,他的確是個很棒的醫生,即使當醫生違背了他的夢想,但是他也一直堅守自己的職責。

只是,什麼困難不困難的,這話說的就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他的眉頭皺成一條線,“他們跟你說什麼了?”

以往的教訓的告訴他,那對夫婦絕對又開始誆人了。

蘇錦繡抬眸,看到了他眼裡那抹犀利的光芒,那道光就像一道X光直接照進她的心底,讓她本能顫了顫。

她突然有些心虛,也不知這心虛從何而來,大概是怕白睿謙會誤會她的立場吧。

“沒,沒說什麼,爸爸說,他只是想讓你去做一台手術,沒想到你們之間就有了這麼深的矛盾。”

她很有分寸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白睿謙卻是冷笑。

“呵一台手術?那對他來說當然只是一台手術,可是對我來說,那是一個人最基本的底線。”

他不會讓人觸碰這道底線,永遠都不會。

那可是殺人的買賣。

未經他人允許就奪走別人的器官這可是殺人犯罪。

這樣慘無人道陰暗狠毒的手段,從白卓誠的嘴裡說出來,不過是毫無感情的幾個字。

披着救人的白衣,內心卻是如此陰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人面獸心的人。

偏偏那兩個人,還是他的父母。

白睿謙搖了搖頭,嘴角含着諷刺的笑容,臉上的神情是說不出的無奈悲戚。

“謙哥哥……”蘇錦繡透過光線看着他眼裡的那一絲悲傷,油然升起一陣心疼。

她很少看見這樣的白睿謙,以為白睿謙是在為醫死過人而難過自責。

白睿謙收斂了那抹悲傷,目光又回到了冷漠,“如果你是來幫他們勸我的,那麼你可以走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蘇錦繡,但反感的同時也在自責。

是他把她拉進了白家這個深淵,所以他不能去怪她。

蘇錦繡心性單純,很容易就會被那對夫婦欺騙。

他看得出來,白卓誠一定是說了什麼才會讓蘇錦繡如此反常,不然她不會無緣無故來勸他。

他也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所以他也不會問。

“謙哥哥……”蘇錦繡見他又要趕自己走,拉着他的手臂。

“你就讓我陪陪你吧,我不是要你妥協,我……我只是心疼你。”

白睿謙怎麼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他語氣鬆了松,“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我不勸你了,我尊重你的意願,你不要趕我走……”

蘇錦繡最終還是放棄了,她看得出來白睿謙有多堅決,她不想去揭開他的傷疤,也不想因為真的一件小小的事情就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她不勸了,也不敢勸了。

如果他內心真的有陰影,那她就用愛去抹平他的陰影。

她不想做惡人,更不想逼迫他。

白睿謙目光落了落,看到她眼裡的淚光。

他不是絕對無情的人,當他看到一個女人的眼淚時,他是會心軟的。

他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趕你,你想走的時候再走吧。”

蘇錦繡忍着淚水,“謝謝你。”

於是,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看着頭頂上的天空。

明明看的是同一片風景,可他們兩個人卻是怎麼也走不到一起。

蘇錦繡轉眸,看着白睿謙,陽光落在他的髮絲上,睫毛上,輪廓上,是如此的性感又迷人。

他那深邃的瞳孔,就像鍍就一層金罩,將自己與外界隔絕了,無論她如何努力,她都沖不破那金罩,無法走進他的心裡。

收回了泛着愛意的目光,蘇錦繡一個人暗自感傷。

三年了。

那個女人離開了三年,可她卻又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她,一直都在白睿謙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