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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白在萬眾矚目中坐到了主席位上,隨着他的落座,謝謙開始將話筒接過來,他是這場大琴會的主持。作為顧長白的忠實追隨者,這已經是他第四次擔任主持。

謝謙希望,只要舉辦大琴會,他都是主持。

“各位琴師、各位朋友,歡迎你們前來白馬琴院參加這次的大琴會。你們能來,便是對大琴會的重視,對琴術的認可。”

“眾所周知,琴術歷來是咱們華夏的瑰寶…大琴會歷來都是由我白馬琴院主持,由此就能看出來白馬琴院對琴術的貢獻是不容忽視的,我們白馬人願意竭誠為琴術貢獻出一切…任何有心想要為華夏琴術揚名的人,我們白馬琴院都歡迎你們的加入…”

整個賞琴廣場回蕩的只有謝謙抑揚頓挫的聲音。

秦西鳳面容淡然。

魯中原嘴角不屑。

白古典暗暗嘲諷。

姬年聽着這些沒有營養的話,心底冷笑連連,“真是夠道貌盎然的,聽聽說出來的這些話,字裡行間好像說的只有他們白馬琴院才是琴術正統,普天之下莫非白馬琴術,整個琴界就是他們白馬琴院在扛着。”

“這種自大的作風,讓我嘆為觀止。這要是放在江湖上,那就是一統武林的意思啊。不對,人家江湖盟主好歹是允許各個宗派存在,他們白馬琴院頗有罷黜百家,獨尊白馬的架勢。”

因為沒有掩飾聲音,所以姬年的這話剛說出來,四周便有人附和。

“說的對,白馬琴院現在的作風越來越霸道。以前吧,還稍微收斂點,現在卻是根本無所顧忌,這就差明擺着說只有白馬琴院才是華夏琴道的惟一傳承者。”

“每年如此他們也不嫌煩?”

“呵呵,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無恥者無畏!”

……

在這樣的低聲非議中,坐在姬年身旁一個三十來歲,稜角分明,戴着太陽帽的中年男子笑着說道:“兄弟,聽你的口氣像是第一次來參加這種大琴會?認識下唄,我叫葉黃昏。”

“姬年。”伸手不打笑臉人,姬年微笑着應道。

“姬年?”

葉黃昏念叨了下也沒有深想,身體略微向姬年這邊靠攏後,掃視了眼還在侃侃而談的謝謙壓低聲音道:“兄弟,你多來幾次就會明白,這種唯我獨尊的做派就是白馬琴院的習慣,他們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對他們頂禮膜拜,恨不得將天下所有琴師都納入白馬琴院。他們的目空一切,目中無人是有目共睹的,習慣就好。”

“習慣就好嗎?”

姬年不置可否的一笑,和葉黃昏隨意閑聊着。有聆聽謝謙在那裡做花團錦簇文章的功夫,他更喜歡從葉黃昏這種老油條的口中打聽點大琴會的故事。

要知道從秦西鳳嘴裡,姬年是不可能聽到任何有關大琴會的詳細信息,畢竟秦西鳳的位置很高,想要得到那些犄角旮旯的信息,就只有從葉黃昏的身上入手。

像是察覺到廣場上開始冒出這種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謝謙心底煩躁着的同時果斷收尾,“下面就有請白馬琴院的院長顧長白顧院長給咱們做大琴會開幕演講。”

嘩嘩。

一陣掌聲響起。

顧長白站起身,從謝謙手中將話筒接過來後,意氣風發的掃過全場大聲道:“其實該說的剛才謝副院長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在這裡就是補充說明幾點。”

“第一,這次大琴會誰能最終摘得琴冠頭銜,我白馬琴院願意拿出一張古琴作為獎賞,至於是哪張古琴則暫時保密。第二,大琴會的前三十名只要想都能加入我白馬琴院,所有費用一律全免。第三這次大琴會結束的時候,我還有個大事要宣布,容我先賣個關子。”

“好,我就說這些,現在我宣布大琴會正式開始。”

大琴會的規矩歷來都簡單的要命,賞琴廣場上會擺放十張古琴,每張前面坐着的都是白馬十秀之一。不管是誰,只要挑戰他們,能獲勝便算是勝出,只要勝出便有獎賞。

但這種挑戰不是說你想怎樣就能隨你的性子來,不可能說你是琴道十級,就能輕鬆挑戰琴道六級,那種不對等的挑戰是不允許的。

能越階挑戰,但不可恃強凌弱。

至於說到你的品級標準,自然有白馬琴院來劃分。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你之前有沒有被裁定品階,在這裡進行挑戰,都沒有可能說十拿九穩獲勝。因為白馬十秀不是擺設,他們每個人代表着的都是白馬琴院的榮譽,都有和這種榮譽匹配的琴術。

倘若說不是能確保大琴會的琴冠最終會花落白馬,你以為顧長白會如此坦然自若嗎?

“還真夠沽名釣譽的,說什麼要將前三十名全都招進白馬琴院,這可是野心勃勃之舉。要是被他得逞,今後琴道再沒有第二家琴院能和白馬相比。”白古典挑起眉角道。

“老秦,姬年那邊沒問題吧?”魯中原擔憂的問道。

秦西鳳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平靜說道:“你們兩位就將心放到肚子裡面吧,小年肯定沒問題的。我會讓顧長白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驚世絕艷!和小年相比,白馬十秀就是一群只懂得玩泥巴的小孩。”

這股自信縱橫睥睨。

主席觀覽台安安靜靜,但前面賞琴廣場上卻是已經開始熱鬧起來,顧長白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剎那間就掀起一圈圈漣漪。

不是所有人都像姬年那樣冷靜,還是有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就是能成為白馬琴院的學生。帶着這種念頭,廣場每個角落都開始喧嘩,每張面龐上都浮現出急切神情。

“你們都聽到沒有?顧長白院長說的那些話,只要能進前三十,咱們就有機會能免費進白馬琴院學琴。”

“前三十?哪有那麼好進的?按照以前規定,只有獲取五枚古琴徽章才有這個可能。這也就意味着至少要擊敗五個白馬十秀,你能做到嗎?就你這樣的水準,我看連最後一個都未必能擊敗。”

“我好奇的是誰能摘得最後琴冠?”

……

姬年並沒有着急挑戰,他在等待最佳時機。他能等待,但身邊有的人卻不會,葉黃昏沖姬年說道:“兄弟,你來參加大琴會為的是什麼?和他們一樣,是想要加入白馬琴院嗎?”

“你呢?”姬年不置可否的問道。

“我是。”

葉黃昏沒有半點猶豫的意思,神情有些興奮的說道:“我來參加大琴會為的就是能夠加入白馬琴院,雖然剛才我那樣說白馬琴院,但不可否認的是能進入這裡學習,對我的琴術是有所提升的。”

“這已經是我第四次過來,要是說這次再不成功的話,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信心繼續挑戰。不過那些是以後要說的事,現在我要去挑戰。”

“加油。”姬年微笑的揚起拳頭。

“承你吉言。”

葉黃昏站起身就向前走去,他鎖定的是白馬十秀第十林耀祖。依着他的琴術,也只有和林耀祖是對等的。

在他心中只要能將林耀祖擊敗,那麼顧長白他們就會看在眼裡,就會破格收他當學生。所以他現在滿腦只有一個念頭,挑戰林耀祖將其擊敗。

“你說他能成功嗎?”秦嵐坐在旁邊低聲問道。

姬年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着杜煮雨問道:“小雨姐,你認識他吧?”

杜煮雨神情微愣,然後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之前秦老說你心思靈活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信都不行,你果然是這種人。厲害的很,一眼就能看穿這個,沒錯,我認識葉黃昏,只不過他不認識我。”

“嚴格說起來,他是和我一樣屬於那種自學成才類型的。我會認識他是在一個琴界好友群裡面聽到那些人說起的。就琴術來說,葉黃昏是不錯的,他能穩穩的將林耀祖擊敗,甚至不出意外的話,還能將第九第八席位全都斬獲,但是…”

“但是什麼?”姬年好奇問道。

“你看看就清楚,不出意外的話,白馬琴院還會上演前幾屆的那種卑劣手段。”杜煮雨眉宇中流露出一種濃烈的不屑,望向林耀祖的眼神充滿着蔑視鄙夷。

“卑劣手段?”姬年若有所思的望過去。

葉黃昏挑戰林耀祖。

和旁邊幾張古琴一樣,葉黃昏坐下後就開始和林耀祖對彈,在旁邊站着充當裁判的是白馬琴院的老師。

當這兩個人開始彈琴時,兩種截然不同的琴聲陡然響起,雖然說琴曲一樣,但琴聲卻迥然不同。仔細聆聽的話,就會發現林耀祖的和葉黃昏相比,更多的是流於一種形式,而葉黃昏的更加能深入人心。

“和林耀祖對戰的是誰?那不是葉黃昏嗎?”

“對,就是老葉,這次老葉肯定能勝出。”

“那是,老葉那是能挑戰第八席位的水準,就林耀祖這樣的也配和他對彈?”

……

在這裡等待着參加大琴會的琴師們,彼此是有認識的。而葉黃昏在他們當中也算是老人,每個琴師都聽說過他孜孜不倦的事迹,對他的精神非常佩服。

如今聽到葉黃昏彈出來的琴聲,他們全都心知肚明,勝出是必然的。當然這倒不是說林耀祖的琴術就有夠差,而是因為和葉黃昏相比,他還稍顯稚嫩。

一曲結束,葉黃昏臉上露出笑容,他有絕對信心能勝出。

“成了!”

旁觀者琴師也都這樣想。

然而緊隨其後發生的一幕,跌破眾人眼球,姬年更是難以置信的盯着裁判,沒搞錯吧?你怎麼能這樣宣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