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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鐘。

這時間點即便是環衛工人都沒誰做事,都還在睡覺,整座城市沉浸在安靜的氛圍中。惟獨一道身影在房間中來回走動,臉上神情不斷變化,時而憤怒時而可憐時而無助時而悲慘

睡覺?

楊劍朝從昨晚酒醒之後就再也睡不着,想到酒宴上的表現,想到鄭喜雀的驅逐,整顆心沉到谷底。他清醒後就給鄭喜雀打電話道歉,但得到的答覆是,從今之後你不要再跟着我。

鄭喜雀說出這話時的態度非常堅決果斷,而且還特別告誡,自己要是不該掉這個性格,今後在任何地方的考古界都將一事無成。

“鄭喜雀,你敢說我一事無成?難道不知道你的那些本事我都已經學的七七八八,要不是說為了你的遺產,老子會像是哈巴狗般的跟在你身邊?去尼瑪的吧!”

“姬年算什麼東西?他是有師父的,你都好意思和人家爭搶?麻痹的,你眼睛瞎了嗎?我這麼好的苗子你不要,卻上杆子要收姬年當徒弟,你純粹就是利欲熏心。”

“你相中的無非是姬年的聲名,相中的是姬年能將你的相面術發揚光大,我也能啊!我哪點不比他強,你就這麼瞧不上我嗎?我就這樣讓你厭惡?”

“我比誰都精通考古,孔雀陵寢是我早就開始研究盯上的,你驅逐我,想要阻止住我的腳步,做夢吧!沒有你們考古隊,老子同樣是能進去。等到老子進去後,將裡面的東西全都搬走,到那時看看誰才是考古界的第一人!”

楊劍朝肆無忌憚的怒吼咆哮!

咚咚。

就在這時候他房間的大門忽然敲響,聽到這陣敲門聲的時候,楊劍朝以為是錯覺,但當敲門聲再次響起時,他才敢肯定是真的。

不是吧?都這麼晚了,是誰會來找自己?帶着這種疑惑,他走向門口,透過貓眼看出去的時候,發現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麻爺。

說起來他和麻爺也是認識的,而且平常關係不錯。當然這個所謂的交往是以麻爺隱藏孤狼首領的身份為前提的,對外麻爺給出的掩護身份是古玩店老闆。平常麻爺也會叫上楊劍朝喝喝茶聊聊天鑒鑒寶。

只是這個時間點,麻爺過來為何?

“麻爺!”

楊劍朝狐疑的打開房門,麻爺面帶笑容的走進來,並沒有坐下的意思,而是坦然凝視着,“楊老師,這個時候來拜訪還請您多多原諒,我也是沒辦法,所以說過來找您求援的。”

“求援?”楊劍朝不解的皺眉。

“對,就是求援。”麻爺微微一笑淡然說道:“咱們是老朋友,有些話我就不藏着掖着。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研究孔雀陵寢,也清楚您今晚已經被踢出考古團隊。”

“鄭聽說喜雀鄭老對您的表現是非常失望,當著眾人的面說你不再是跟隨他的人。這對你來說實在是有些過分,讓您以後在考古這行怎麼見人啊。”

楊劍朝臉色驟變。

“麻爺,你是來笑話我的?”

“笑話您?不,我沒有那個想法,我說了是過來求援的。既然是求援,就要有求援的誠意,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希望您能保密。”麻爺神色平靜的說道。

“我對孔雀陵寢感興趣,因此想要請您當嚮導,帶着我們進去!”

楊劍朝如同雷震,難以置信的盯着麻爺,驚聲喝道:“麻爺,你是盜墓的?”

“盜墓的?這話說的多難聽,你們下墓就叫做考古,我們下墓就叫做盜墓賊,這好像有點偏見吧。當然現在的您是沒有機會再進去的,您已經和考古隊沒有任何關係。”

“楊老師,只要您能帶領我們下去,我可以給您報酬。墓葬中的東西,您可以拿走八分之一,要知道就算是八分之一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同時只要您能將孔雀陵寢的奧秘破解,我想即便是考古隊也要對您另眼青睞不是?屆時鄭喜雀也會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一個錯誤,和您相比,那個什麼姬年就是一根蔥!”

麻爺像是一個魔鬼般勸說著,處于震驚中的楊劍朝難以相信在酒店發生的事情,麻爺為什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不過麻爺這話說的沒錯,要是說能夠將孔雀陵寢的奧秘破解,考古隊那邊將會被自己折服,同時還能得到一筆寶藏,還有比這個更加好的事情嗎?

如今惟一膩歪的地方就是對方是盜墓賊,這對自己的名聲恐怕是有所影響。除非自己以後不想要在公眾露面,不然光是這個經歷就足以讓他名譽受損。

誰願意和一個盜墓賊有過深交流?

麻爺多精明的人,察言觀色之下微微笑着說道:“楊老師,您是聰明人,應該清楚從我過來找您那刻起,咱們之間的關係便已經確定。你是沒有任何退路的,假如說不答應我的話,會有什麼下場您能想到吧?”

“你威脅我?”楊劍朝臉龐閃過一抹驚恐,色厲內荏的喝道。

“不是威脅,只是闡述事實而已。我也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其實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只要咱們做的神秘點,沒有誰會察覺到您是跟着我們的。”

“而只要咱們能從陵墓中出來,我可以送給您一個洗清自己的機會,這個機會就是這個,我相信只要有這個在,便沒有誰會懷疑到您的身份,屆時就算他們清楚您曾經和我們有過聯繫,也會認為您是卧底!”麻爺說著就遞過來一份資料,而楊劍朝在看過後神色微驚,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抓起資料驚疑質問。

“這是真的?”

“當然,我說了我是帶着誠意過來的。楊老師,現在您的後顧之憂全都沒了,而只要咱們能做成這事,等待您的就是大好前途,難道說你還要猶豫不成?”

“楊老師,識時務者為俊傑啊。”麻爺語重心長的說道,眼神玩味的掃射過來,碰觸到他的眼神,楊劍朝心弦微顫,那種隱藏着的宛如毒蛇般的冷意,讓他周身寒徹。

“好,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咱們現在便是革命戰友。”麻爺舒暢的大笑道。

既然已經做出選擇,楊劍朝也就不再猶豫,而是認真的問道:“麻爺,這事咱們就這樣說定,事成之後,我要這個機會,我要孔雀陵寢中八分之一的寶物,我要和你保持單線聯繫,除了咱們外再沒有誰知道這層關係。”

“我相信以着我的學識,只要擁有足夠的地位和聲望,屆時咱們有大把的機會合作,您說是吧?”

“這個是當然的,我也不想要失去您這個最佳拍檔。楊老師,我覺得您的社會地位指日可待。”麻爺高興的笑道,雙眼眯縫成一道線,迸射出來的精光奪人心魄。

“考古隊天亮後就會動身,咱們現在就走吧。這次孔雀陵寢的探險,考古隊當時制定的是兩個入口規劃,我知道他們明天會選擇的是常規入口,因為另外一個入口是危險的。”

“不過在我看來,富貴險中求。另外一個入口只要咱們運作的好,是能搶在考古隊之前抵達孔雀陵寢。到時候只要速度快點,考古隊連湯都別想喝上。”

楊劍朝惡狠狠的說道,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賭輸的賭徒,雙眼血紅,將所有恨意全都歸罪到考古隊頭上,歸罪到鄭喜雀頭上。

“都聽您的。”麻爺憨憨的笑着。

不知情的絕對會認為麻爺是個和藹可親的人,誰能想到他骨子裡面藏着的竟然是狼子野心!

夜幕褪去,白晝降臨。

不像是盜墓團伙那般需要隱藏行跡,考古隊在收拾妥當後便動身前往目的地。

因為孔雀陵寢所在位置是位於大山裡面,因此考古隊全都是乘坐着改裝後的越野車。再加上大卡車上裝着的考古裝備,整個車隊浩浩蕩蕩的開出蘭州城。

姬年是跟隨在白古典和鄭喜雀身邊。

“老白,那邊我也都安排好,按照時間算的話,咱們差不多十點鐘就能抵達山腳根下,那時就得步行。等到目的地後,炸藥爆破工作也會完成,只要將洞口炸開,咱們就能下去。”

“我原本想的是早點炸開,但考慮安全問題就等到今天才炸。等到咱們下墓後,外面會留着工作人員守候,嚴禁任何人靠近。”或許是因為楊劍朝的事情,鄭喜雀和昨天不同,神色明顯凝重不少。

“沒有動用當地的公安力量嗎?”白古典挑眉問道。

“動用了,他們派人過來在外面協助戒嚴。但你也知道,真正下墓的是咱們這群人,公安的人再厲害對墓葬都陌生的很。與其讓他們跟着下去當累贅,倒不如留在上面好些。”鄭喜雀說道。

“你說的對,就按照你說的辦。”

白古典側身沖姬年囑咐道:“等到下墓後,你要緊緊的跟隨着小米,畢竟說起來這種事,小米比你有經驗的多。我知道你身手好,但墓葬裡面不是說你會功夫就沒事,懂嗎?”

“懂,我會寸步不離的跟着小米姐。”姬年認真的點點頭。

“別這麼緊張,把氛圍搞得這麼嚴肅做啥。不就是個下墓,要從心態上放鬆下來,那根弦一直緊繃著的話反而不利。”

“再有就是考古和你平時看到的那些盜墓電影不同,電影都有誇大的成分在,說的夠玄乎的。其實墓葬就是那麼回事,要帶着科學的觀念去對待,別墓葬沒事,自己卻嚇唬住自己。”鄭喜雀和藹的笑着說道。

“多謝鄭老提醒,我明白。”姬年恭敬的說道,心裡想到的卻是,您老研究的不是相面術不是風水術嗎?竟然能說出來科學觀念對待,這怎麼聽都感覺滑稽的很。

車隊井然有序的前進。

就在考古車隊開出蘭州城的同時,從城內幾條道路分別開出去幾輛車。他們像是跟屁蟲般,就這樣全都心有默契的吊在考古車隊後面。時不時的還會有人發出聯繫聲,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他們紀律性何其散漫,根本沒辦法和麻爺的孤狼相比。

“耗子,你們也來趟這趟渾水?”

“渾水?穿山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次是什麼,弄不好乾完這次,咱哥們就能金盆洗手,所以說這趟買賣我是做定了。”

“你們兩個就別瞎咧咧,咱們都是準備喝湯的,所以招子都放亮點,別被考古隊包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