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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曾接到封顏明發送的短信,得知這對夫妻喜獲一枚小妞,立刻給他回復了祝福。

“潘姐生了,女孩子,六斤六,哈哈,你看照片,我覺得她長得像潘姐,最後智商也要像她。”林曾看到江畫從荔枝老樹的植物烘乾室下走過來,招手與她說道。

“哇!”江畫眼睛一亮,很感興趣地快步跑到林曾身邊,仔細看手機里的照片。

一個肉呼呼的小嬰兒,微微張着嘴巴,眼睛緊閉,皮膚微微發紅。

“我覺得還看不出來到底想誰,”江畫搖了搖頭,實誠地發表自己的看法,“不過臉部的輪廓很秀氣,我覺得更像她爹。”

“我覺得像潘姐好,要像他爹,以後太招男孩子,煩都煩死了。”林曾八卦地摸着下巴,遙想未來。

“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望潘姐?”江畫想到清河市的習俗,問道。

林曾在清河市的親近的人不多,潘若明一家與他的關係,算是難得的親近。所以,肯定會去探望潘若明。

“下午吧。”林曾決定說道。

與江畫生活久了,林曾對清河市的習俗也多了些了解。清河市的習慣中,看望產婦,除非關係很近的親戚,朋友同事不宜拜訪住處,一般在生產兩三日之內,到醫院探望。

探望的禮物很好準備,農場里的儲備非常豐富,看望潘若明,任意從地窖里搬出一些,完全足夠,加上一個大紅包,表達林曾這位老總對自己這位強悍下屬的心意。

他們在農場住久了,去趟清河市,就像進城觀光,感受熱鬧擁堵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與清凈的農場相比,別有一股味道。

醫院在城市裡,同樣是人流聚集的地方。

這裡生老病死,人生百態,不斷上演。

林曾和江畫,各搬着兩個厚實的紙箱子。

紙箱子里裝着農場的一些特產,是一些非常適宜剛剛生產完之後孕婦補充的食材。

“住院部好像在那邊?”江畫不太熟悉,尋找道路。

“我前幾天來過,跟我走,朝右。等會兒,那邊有一家便利店,買個紅包。”林曾帶着江畫,往住院樓的方向走去。

潘若明住的是高級病房,需要從普通病房的樓層坐專門電梯前往,公用電梯是不停留那一層。

特權,在哪個領域都是存在。

電梯打開,一陣非常違和的痛哭和吵鬧聲從產科大廳傳過來。

在醫院裡聽到吵鬧聲,第一個反應是醫患糾紛。

不過,林曾聽到激烈的爭吵聲,還有旁人的議論聲,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聽說女的疼得受不了,要打無痛。男的問了價格,嫌無痛太貴,讓她忍忍就過去了。”

“你去死吧!老娘疼得腰都快斷了,你捨不得花九百塊錢!你滾!我這輩子見了鬼才跟你過日子!啊啊啊!”

“你才滾呢!我們村裡幾百年生產,哪有人花錢打什麼無痛針,就你金貴啊!浪費我兒子的錢,門都沒有!愛生不生,不生離婚。”

“……”

林曾和江畫面面相覷,大概能猜到這裡面發生了什麼糾葛。

並非所有丈夫,都像封顏明那樣,把妻子放在心尖上,生怕受了半點委屈,用盡各種方法,為她降低生產的風險。

對有些男人來說,結婚的妻子,大致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估計在他們眼中,女人生產,與母豬生崽沒有什麼差別。

要讓他們為此多花費一點兒錢,卻滿心覺得虧老本,如同身上挖血一樣。

林曾看到,一位身體浮腫的大肚子產婦,面如白紙,聲嘶力竭地與一位老婦對吼,同時滿臉絕望地指着站在旁邊沉默無聲的年輕男子。

如果不是她正在經歷陣痛,估計恨不得一錘子掄死這個曾經同床共枕的人。

“啊啊啊!”宮縮的疼痛,一陣一陣襲來,那名臉色極差的孕婦,一聲慘叫,癱軟在走廊的靠背椅上,捂着肚子呻吟。

林曾對這樣場面,心有不忍,轉身走到角落,摸索着通過口袋的遮掩,從育種空間中取出一瓶多餘的止疼油。

那個老婦年約六十歲左右,看到孕婦倒下,氣焰更勝,一手叉腰,一手戳着那個孕婦的腦袋,得意地教訓道:“當人兒媳婦,就要知道孝順,幫丈夫持家,這麼點疼痛都受不了,你還有臉嗎?!”

林曾走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江畫滿臉氣憤,將手中紙箱重重放在地上,撥開人群,準備像那名產婦走去。

林曾趕緊拉住江畫的手,把油花椒煉製的止疼油塞到她手心裡,叮囑一句:“這是當時給潘姐的止疼油,多餘出來,你知道怎麼用。”

江畫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一把握住小瓶子,擠開旁觀的人群,直奔那個產婦而去。

正在此時,那名被戳着腦門謾罵的產婦,臉上驟然閃過決裂般的狠辣,從身後抓過一個擺放在走廊的點滴吊瓶架,狠狠往她老公身上砸去。

那個幾乎沒有存在感,任憑妻子掙扎的男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被“咚”得砸了個准,麻木的臉上,極為茫然。

可惜,女子力氣在上一波陣痛中消耗差不多,這一棍子,並為造成很大的傷害,反倒是把正罵得起勁的婆婆給激怒了,一巴掌朝着那個女子扇去。

“你這死沒良心的臭女人,敢打我兒子!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她的手掌又粗又大,看得出長期在農村從事體力勞動,這要是一巴掌掄實了,那位女子絕不好受。

老婦的手掌,只揮到一半,就被人捉住。

“你誰呀,趕緊放手,多管什麼閑事,一邊待着去。”老婦大概認為撒潑技能所向無敵,被抓住手腕,依然罵罵咧咧。

江畫懶得與她多言,手指一甩,就將這位潑辣老婦格擋住,推離

林曾越開人群,冷笑看着那個作妖的老婦人,食指和拇指對捏,輕輕一彈,一粒幾乎無法覺察的小黑顆粒,黏在這位老婦人的耳後根位置。

正打算借勢賴在地上的老婦人,突然“哎呦”一聲跳了起來,渾身上下扭捏着,手不停在脖子和臉上使勁抓,還嚷嚷着:“好癢,好癢,我身上有蟲子,好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