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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開山連忙說道:“稟皇上,我女婿陳光蕊於一十八年前被奸賊被害,我女兒至今被奸賊強佔為妻,望皇上為老臣做主。”

唐王大驚:“老丞相,何出此言?”

當下,玄奘含淚把事情經過一說,唐王大怒:“我大唐治下,竟然有如此驚天奇冤,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想那賊一十八年來都未露出破綻,也是個有些本事之人,心思也頗縝密,又居江州近二十載,必然結黨成了地方勢力,江州軍民未知真相,恐怕被賊人蠱惑對抗捉拿他的官吏,這事情普通手段不行,得動用軍隊。這樣吧,我即刻派禁軍六萬,上將十員,急襲江州,務必拿住賊人,救出令愛,殲滅其黨羽,拿他於洪江渡口千刀萬剮祭奠陳光蕊。”

殷開山謝道:“多謝皇上聖恩。”

玄奘也連聲道謝皇上聖明。

殷開山道:“皇上,大軍襲江州,此事不宜張揚,恐被賊人知道遠遁,甚或壞了我兒殷溫嬌的性命,懇請皇上降旨,着我領軍前去江州,見機行事,拿住賊人救出我兒。”

唐王立即答允,當下傳出聖旨,即令殷開山為剿匪大將軍,帶禁軍六萬,戰將十員,立即出兵江州。

殷開山領旨,和玄奘辭別唐王,即刻去禁軍軍營點兵點將,那禁軍都是軍紀嚴明裝備齊整的軍隊,一聲令下,士兵將軍到位,整齊劃一,軍威凜然。

當天晚上,殷開山帶着玄奘,三兒郎,殷家數十家將,十員禁軍將軍,大軍六萬,悄悄出了長安城,連夜行軍,向江州進發。

不幾日,來到江州的潯陽江口,殷開山密令軍隊選僻靜處紮營,隔江與江州相望。又派出精細家將,手持令牌,黑夜裡喚來江州同知、州判兩人,出示皇上聖諭,令他二人秘密準備船隻,跟隨他於第二天夜裡渡江拿賊。同知和州判嚇得屁滾尿流,誠惶誠恐,只怕自己跟那最近稱病卧床的江州之主劉洪扯上任何干係,兩人不敢稍有怠慢,第二天,船隻和本地水兵都秘密做好了準備。天一黑,大軍秘密渡江。凌晨時分,六萬大軍全數渡過潯陽。

黎明前的黑暗中,殷開山帶着玄奘、三兒郎、禁軍上將十員和數萬大軍,把江州衙門團團圍困。此時整個江州萬籟俱寂,大家都在睡夢之中。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炮響,喊殺聲驚天動地,江州衙門裡的兵丁衙役捕快和一眾值班官吏,全部在睡夢中被捉拿。

玄奘輕車熟路,手持利刃一馬當先,他修行之人,又天生神力,很快甩開眾人,衝進了內堂,直奔母親殷溫嬌的卧房。殷開山和殷家三兒郎一路衝殺進來,一些無乾的老媽丫鬟受到驚嚇亂躲亂撞,都做了殷家三兒郎手裡的屈死鬼。

待殷開山和殷家三兒郎趕到劉賊住處,玄奘已經手刃劉賊,那賊人臉被玄奘跺得稀爛,滿床濺血,已經無法看出本來面目。

殷溫嬌着衣出來跟父親哥哥見面,一家人抱頭痛哭。不一會,殷家家將,禁軍將軍,江州的同知州判等人全部來到,一一向殷丞相交令。

殷丞相好言寬慰女兒,隨後同眾將來到大堂,升堂傳訊衙門各官吏,凡是跟劉洪交好的,通通先打進大牢。又傳令帶劉洪的親信李彪,先不問青紅皂白,痛打李彪一百軍棍,然後再上鐵爐竹籤等酷刑,李彪不堪忍受,不等審問,一股腦兒認罪,招供了和劉洪於洪江渡口打死陳光蕊的罪行,殷開山身邊官吏把一切記錄明白。此時天已放亮,於是告示江州人民,把李彪釘在木驢上,推去市槽,剮了三千六百刀,梟首示眾。

堪堪忙完一切,有人來急報,說小姐殷溫嬌於內堂自縊。殷開山大驚,連忙趕回,於內堂見到女兒,女兒已經被人救下,玄奘正守住母親垂淚。殷溫嬌三個哥哥都在一旁勸解妹妹。

殷開山忙道:“我兒,今天我和你的兒郎帶兵來此,殺了賊人,為你和丈夫報仇雪恨,沉冤得雪,我兒卻為何還要尋死?”

殷溫嬌哭道:“父親,你從小教兒要守婦道,婦人之德,從一而終,我丈夫已被賊人殺害,我身子已被賊人玷污,有何面目再立於世間?”

丞相忙道:“我兒改節,事事都是迫不得已,有何可恥之說?誰敢非議於你,為父必為我兒討還公道。”

殷溫嬌哭道:“天下人之口,說得天下事,就算太宗皇帝下令,也不能封住謠言碎語。”

殷開山張口結舌,無法回答。

殷溫嬌哀哀哭泣,玄奘和三個舅舅都極力勸說,殷溫嬌終於收淚,答應不再自殺。

於是一家人處理了江州事務,即日帶着劉賊屍體動身前往洪江渡口,殷開山親自持刀,挖出賊人心肝五臟,祭奠死於江中的陳光蕊,玄奘和母親跪於江邊,玄奘誦經念佛,殷溫嬌則燒祭文一道給丈夫。

卻說殷溫嬌江邊痛哭,其聲哀鳴,血淚濺出,聞者無不傷心落淚。隨行人中,淚如泉湧者不計其數。渡口十里,飛鳥聞聲不敢過,江中游魚聽聞其悲傷,迴避遠遊,江風停止,白雲低垂。

突聽一聲水響,水面上浮現出一個死屍來,筆直的向江邊祭奠之處漂來。殷溫嬌得南極仙翁託夢過,定睛細看,果然是陳光蕊的屍首。異事出現,大家都忙來觀看,只見陳光蕊容顏依舊,舒拳展腿,就好像從睡夢中醒來一般。眾人大驚失色,突然就見他從水裡站了起來,睜開眼睛,看着眾人,奇道:“你們都在這裡啊!”

殷開山張口結舌,結結巴巴說道:“我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何並沒有死?”

陳光蕊道:“小婿拜見岳丈,娘子。”

眾人七嘴八舌,都爭着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光蕊說道:“我當年跟娘子還有老母親在萬花店小住的時候,買放了一尾金色鯉魚,誰知道那鯉魚正是這河裡的龍王端木一族,龍王有三族,一是井龍王姜姓一族一是河龍王端木一族一是海龍王敖廣一族,端木龍王掌管着陸地上的九江十河,當年逆賊把我推於水中,龍王報恩,救了我,方才送我如意珠一顆,走盤珠兩顆,明珠玉帶一條,說我今日可與妻子兒郎相會,於是就送我還魂歸來。”

眾人大喜,都紛紛上前來道賀。

紛紛嚷嚷中,賀喜陳光蕊的人群外,誰也不曾留意,殷溫嬌拉着玄奘走到一角,附耳低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語畢,她從懷裡抽出短匕,一刀刺中自己的心臟,那短匕鋒利,直沒至柄,玄奘眼疾手快,也只能拉住了母親的胳膊,短匕穿心,已經無法施救。

殷溫嬌倒在玄奘的懷裡,口吐血沫,卻竭盡全力斷斷續續說道:“我兒,千萬記住娘剛才的話,那兩件事情,要牢記在心。”每說一句,那血就從口中噴出一次,熱血濺了玄奘滿臉。殷溫嬌臉上卻蕩漾起奇異的輕鬆笑容,目光迷離,好像看見了仙景奇觀,突然臉色一僵,脖子一歪,就此氣絕身亡。

玄奘抱着母親,淚如泉湧,滿臉熱血,面目猙獰,突然仰天大叫,聲如狼哞!轟的一聲,他抱着母親身體猛然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省。

他智慧超群,看出了事情的破綻,知道了身世的真相,還是生生逼殺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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