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檀拿着手中的告密信看了一遍，果然和林凡說的一般無二，在信件末尾寫明了發出兩封，一封交給方士謙，另一封交給了遼東本地的富豪左家。

兩封信都需要交到楊國忠手上，否則日後追究起來，與造反者同罪。

難怪方士謙會如此六神無主，這簡直是把整個方家往火坑裡拖啊！

方小檀抬頭望向林凡：“林凡，你覺得我們是否應該把這封信送到長安去？”

林凡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這件事蹊蹺之處太多，貿然行動恐怕會落入陷阱。”

“如果這個人真的打算告發安祿山，那他應該把迷信交給心腹之人，偷偷送入長安城才是，為何要交給兩家毫無干係的人？如果我們現在將這迷信反交給安祿山，這寫信之人豈不是自身難保。”

方小檀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這人似乎並不是想要告發安祿山，而是……想要試探方家？”

林凡轉頭望向方士謙：“父親，你們這次前往遼東，有沒有見到安祿山本人？”

方士謙搖了搖頭：“東平郡王眼下正在長安城給聖上和貴妃娘娘請安，我們這一次見到的是王爺手下的第一大將，史思明大將軍。”

隨後他眉頭緊皺：“會不會是因為安祿山不在遼東，所以才會有人蠢蠢欲動，想要藉助我們方家告發他謀反之事？”

林凡點了點頭：“的確有如此可能，但這事遠沒有這麼簡單，你們返回的路上遇到的那些馬匪，多半也和此事有關。”

方士謙連忙開口：“沒錯，那些馬匪不為錢財，就是為了來搶奪這告密信！”

方小檀聽得都有些懵了：“那些馬匪是為了搶告密信？那他們是想要阻止方家去告密？這些馬匪是誰派出來的？”

方士謙搖了搖頭：“不知道，那些人似乎就只是普通的馬匪，大半被聶隱娘斬殺，剩下的都四散逃跑了。”

方小檀望向林凡，面色也有些難看：“林凡，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方小檀現在也有些六神無主了，這一份告密信實在是詭譎無比，後面牽涉到各方勢力都隱而不顯，如今方家就像深夜臨懸崖，稍有一步行差踏錯，就會落個徹底覆滅的結果！

林凡看了一眼方小檀手中的信件，轉頭望向方士謙：“聶隱娘還說了什麼沒有？”

方士謙呃了一聲：“她說過會在一路上暗中保護我們，但那之後就再沒露過面。她還說會在合適的時候出來見你。”

林凡有些意外：“聶隱娘如今也來到金華城了么，那看來當務之急是見她一面。”

說起來聶隱娘的父親是北方名將聶鋒，北方的情勢聶隱娘應該非常清楚，如果能得到她的幫助，這次的危機或許能有轉機。

林凡沉吟良久，伸手指了指方小檀手中的高密信：“這封信還是需要送到長安去，只是不能送到楊國忠的手中。”

方小檀有些茫然：“送去長安卻又不交給楊國忠，那應該交給誰？”

林凡開口：“長安城中有一個人能夠幫我們，就是謝老。”

方小檀頓時一驚：“對啊，我怎麼忘記了，如今謝老就在長安城！”

林凡說得謝老，就是當初遠志學館的老者謝安，這老頭本是當朝的太子太傅，當年為了替太子擋罪才會被貶為庶民，落魄到金華城來。

前段時間楊國忠派楊福來殘害謝安，林凡替謝安設計了假死脫身之法，對他有救命之恩。

如今謝安已經返回長安回到太子身邊，在朝中肯定有些能量，這件事情的確找他幫忙最為合適。

林凡望向方小檀：“這封信由我去送最為合適，我一定會把信送到謝老手中，他是太子一派，和楊國忠並不同流，應該會出手幫忙。”

方小檀面露擔憂之色，林凡說得沒錯，前往長安送信的人的確最合適的就是他，如果換成其他人，第一是不夠可靠，第二是未必能得到謝老的信任。

道理雖然沒錯，但方小檀真的不放心讓林凡前去長安冒險！

“夫君，我和你一同去！”

林凡搖了搖頭：“你不能去，此去長安千里奔波，你腹中已有身孕，不可勞動。”

林凡這句話一說出口，邊上的方世謙和夫人都大吃一驚：“檀兒，你有身孕了？！”

方小檀面色紅暈，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前幾日感到心悸不寧，去找薛神醫把了把脈，這才發現是喜脈。”

方世謙哈哈大笑：“好事！好事啊！我方家有後啦！”

方氏過來拉住方小檀：“傻女兒，你怎麼不早說！快來這邊坐着，千萬不能累着！”

方小檀很不好意思：“娘，哪有那麼誇張~”

方氏臉色一正：“不誇張，這可是我方家的血脈，決不能出問題！”

方小檀無奈的坐下，之後望向林凡開口：“林凡，真的不要我陪你去么？”

新婚才月余，自己就要和夫君天各一方，的確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林凡點了點頭：“你在家中安心靜養，等我在長安把一切辦理妥當後，便會趕回來與你團聚。”

方小檀眼圈泛紅，臉色頗為委屈，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我明白了。”

方氏把方小檀抱入懷中，眼含熱淚：“檀兒，你們小夫妻才剛成親，怎麼能就天各一方，還是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去長安城送信吧！”

方小檀對着方氏笑了下：“娘，你和父親一路旅途勞苦，需要在府中靜養一段時間，長安那邊就由林凡去，我相信他一定能幫方家擺脫困局！”

一邊的方世謙坐在原處，不住的長吁短嘆，這波雲詭譎的大勢紛爭，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處理的範圍。

“林凡，如今方家宗族數百口老小，還有全國各地上百家店面，就都靠你了！”

林凡點了點頭：“我回去整理一下，之後去撿聶隱娘，定下計劃後即刻出發。”

方小檀愣了：“林凡，你知道去哪裡找聶隱娘么？”

林凡點了點頭：“雖然不能確定，但我知道一個地方，十有八九能見到她。”

說完後，林凡轉身向廳外走去：“事不宜遲，我這就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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