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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神祭壇之中,不需要再消耗真元來抵擋太古魔氣侵蝕之後,寧淵恢復的速度無疑加快了不少,現如今已是傷勢盡愈,一身元功也恢復了七八成,徹底脫離了先前那虛弱無力的狀態。

傷勢痊癒,元功恢復,寧淵也是放鬆了不少,先前虛弱之時,他得提防各種意外的發生,一個不對就得準備跑路。

可現在不同了,已經脫離了虛弱狀態的他,可以再一次承載英雄卡的力量了,有這麼一張底牌在手,縱然是天魔一族的強者殺到,寧淵也有從容應對的底氣。

不過這只是假設,接下來就算天魔一族真的要搞什麼動作,那也不會是針對他的,畢竟他說到底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若不是蘇暮晚晴的緣故,他甚至都不會與這魔淵扯上什麼關係,天魔一族是吃飽了撐着才來找他的麻煩?

所以接下來,寧淵感覺自己應該能輕鬆一段時間,什麼都不用去做,只需要順其自然的,等待這魔淵天命現世,隨其大勢運行,直至那最後的決戰開始。

在此之前,寧淵只需要當一個看客就好了,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再輕鬆不過的任務了,只要……

心思之間,寧淵轉望向了一旁的蘇暮晚晴,卻見她正好像只貓兒似得趴在自己的腿上,就這麼睡著了。

見此,寧淵不由一笑,卻沒有出聲將她喚醒。

看得出來,這小魔女真的是累了,雖然寧淵不知道之前她經歷了什麼,但卻能感受到她的疲倦。

魔淵巨變,天魔一族倒行逆施,帝魔聖魔同遭覆滅,她也不知歷經了多少艱辛,吃了多少苦頭,才逃出生天,找到一個離開魔淵的機會。

結果卻因為自己的緣故,又重新落入了這暗無天日,已成絕境的魔域深淵,還遭受時空亂流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這重重打擊下來,心身俱疲的她,也難怪會累得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所以寧淵沒有將她喚醒,打算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好讓那一顆緊繃了不知多久的心放鬆下來。

就這般,寧淵沒有言語,蘇暮晚晴依舊沉沉的睡着,在這屍骸遍地,鮮血橫流的祭壇之中,竟是出現了一副莫名平靜的景象。

這般的平靜,也讓寧淵感覺十分舒適,其實他並不比蘇暮晚晴輕鬆多少,這段時間以來,從初入神州開始,長生劍,白玉京,妖族,法家,姜族,軒轅,真龍一族,對手是一個接連一個,一個比一個強悍,忙得寧淵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落入這魔淵之後,雖然仍是捲入了一趟渾水之中,但卻讓寧淵少有的感到了幾分平靜,讓他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也不錯?”

寧淵心中這般想着,可轉眼一望,那映入視線之中的屍山血海,讓這想法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苦笑。

“溫柔鄉,英雄冢,百鍊鋼成繞指柔啊,再且說了……”

話語之間,寧淵轉望向了祭壇之外,那一片翻滾涌動的太古魔氣,雖能屏蔽元神意念的窺視,但卻無法阻擋寧淵肉身所擁有的五感六竅。

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不住顫抖的大地,都向寧淵言明了一件事情。

“樹欲靜,風不止啊!”

喃喃一聲,寧淵轉望向了蘇暮晚晴,這小魔女卻是沒有絲毫感知,仍舊趴在他的腿上沉睡着。

見此,寧淵搖了搖頭,探手將她那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

或許是太過疲憊了,這小魔女並沒有因為寧淵的動作驚醒過來,只是在睡夢之中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低吟,隨後本能的伸出手摟住了寧淵的脖子,還在他胸口上微微磨蹭了一陣,看起來好似將他當成了一個大號的枕頭。

這讓寧淵有些無語,但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小魔女喚醒過來,而是尋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坐下,靜候着來人。

就如若之前所說的那般,對於這魔道天命,寧淵沒有捲入其中的想法,他對於那什麼天命氣運一點興趣都沒有,蹚這一趟渾水,不僅僅得不到絲毫好處,還會惹上諸多麻煩,寧淵又不是吃飽了撐着,非得找點事情做不可。

順其自然,作壁上觀,那才是寧淵應該做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那幽暗無際的魔域蒼穹之中,靜靜等候着的魔族六王,亦是察覺到了那正向聖神祭壇疾馳而來的人。

“嗯!”

“這是……”

此刻籠罩着整個魔淵的太古魔氣,雖能屏蔽絕大部分的神識窺視,但魔族這六位王者,皆然是踏入大聖之境的存在,還是那上古之時便已得道的大聖,修為深厚,實力強橫,僅憑這太古魔氣,還無法阻擋六王的視線。

這六位王者,不僅僅發現了那正向聖神祭壇奔馳而來的馬車,甚至連以神念穿過了那車廂上那道可以忽視的陣法,望見了其中那荒唐而又香艷的一幕。

以神念注視着那正在顛鸞倒鳳的寧天鳴與慕容靈,諸位王者先是一怔,隨後面上露出了幾分古怪神色,齊齊轉望向了一人。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身形雄偉,面容英武,肅穆的臉龐,透散着一股壓迫人心的王者氣魄,不怒自威,立身於那幽暗無盡的蒼穹之中,竟是隱隱與天地接連一體,威勢遠勝其他五位王者。

他,便是這十層魔淵的主宰,魔族六王之中當之無愧的魁首,上古西極之時便已威名赫赫的絕世強者,逆亂王——聶傾天!

只是現如今,這位名震魔淵的強者,與那帝魔皇並稱魔淵雙壁的逆亂王,面上神情卻是一片鐵青,分外陰沉,眸中怒意翻滾,讓人不由膽寒。

見逆亂王如此神情,其他五位王者都十分默契的選擇了沉默,同時收回了那窺探馬車的神念。

遭受那魔神之血污染,異化成魔之後,血脈的力量就變得極其重要,同時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那天魔,帝魔,聖魔三脈就是最好的理智。

而身為魔族之王,大聖之境的強者,六王的魔族血脈雖不如天魔三脈,但也非同一般,絕不是尋常魔族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這就導致了,憑藉血脈,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一個魔族的來歷,就好像此刻正在那車廂之中翻雲覆雨的兩人,那女子是靈魔,這魔淵之中的精靈一族,擁有着類似於蘊魔的魅惑之力,也精於陰陽雙修之法,但與蘊魔不同的是,蘊魔善吸人精魄,而這靈魔卻是吸收天地之能與人共享同修,乃是天生的尤物與絕佳的雙修鼎爐。

當然,這女子不是關鍵,關鍵是那男子,他身上竟然擁有兩種魔族血脈,乃是魔之混血,一是天魔之血,魔淵之中至高無上的天魔之血,二則是……

逆亂王那鐵青一片的臉龐,眸中涌動的怒火,已然說明了答案。

這人,是聶傾天的血脈後裔,而身後追殺那人,也是聶傾天的血脈後裔,兩人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在聶傾天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同室操戈,兄弟相殘的戲碼,也難怪這位逆亂王會如此震怒。

雖然知道這是別人的家事,自己等人不太好插手,但眼下形勢非同一般,確定那馬車的確是向這聖神祭壇奔馳而來的後,五位王者也顧不上聶傾天那陰沉非常的臉色了,當即出聲道。

“諸位,天命可會在這一行人中?”

“這……”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但說無妨吧。”

“既是如此,那吾便直說了,先前諸位可是看到了,那人身上有一道紫龍紋?”

“嗯,看到了,那是何物?”

“吾也不知,但方才觀那紫龍紋,自蘊一股霸道威嚴在內,透散着一股征伐天下,凌駕萬千的氣魄,有此龍紋在身,此人絕非一般啊!”

“哼,這世界上絕非一般的人多了,吾如今只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聖諭之中的天命之人。”

“這就不知了,在大勢未成之前,這天命氣運不顯,與常人無異,唯有成就大勢,無可逆轉之後,這天命氣運才會如若潛龍出淵一般,勢不可擋的崛起昂然,所以這天命與否,還得看此人能不能得那聖靈珠!”

“既是如此,那就再看看吧。”

“吾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不知聶兄意下如何?”

話語之間,五位王者齊齊望向了仍舊不見表態的逆亂王,目光之中雖是探尋之色,但卻透着一股不可否決的意味。

天命大勢,小可轉還,大不可逆,否則的話將會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甚至導致天意為護天命,紊亂天機,再難推尋。

六王雖是大聖之境的修為,有推演天機因果之能為,再加上那聖神神諭之助,這才預見了聖靈珠這一天命關竅所在。

這個時候,六王是決不能輕舉妄動的,他們可不是天魔主,有天道修為在身,已然踏入了永恆超脫之境的天魔主,能夠直接推演天數,撥開迷霧觀望未來,從而施加種種影響,甚至出手主導天命現世。

只有大聖修為的六王,屈居於天命之下,縱能以推演之法見一絲天機,也不能輕舉妄動,因為一旦他們動作,極有可能對這天命大勢造成影響,若是一個不好使得天命有變,那因果反噬降下,縱是大聖也未必受得住。

所以,不管如何,在這天命真正現世之前,六王都不能插手,否則的話,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正是因為如此,諸位王者才會這般望向聶傾天,那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顯,雖然下面那兩個是你兒子,但你也不能動,否則大家都要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