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涵終於明白沈夢瑤為什麼會說自己暑假過傻了，大約也就自己還把課程表上安排的7點20早讀當真，妥妥地在時間點上踏進教室，然後就看到一個一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已經拿着一大摞的試卷等在了那裡。環視一圈，教室里坐得滿滿當當，卻是異常安靜，大家的桌前也都是乾乾淨淨，人人神情嚴肅，跟要開戰了似的。

在找到自己座位的同時，林書涵也發現了兩個“熟人”，就坐在自己後排，真是冤家路窄，居然還是同班。不過好在不跟那個腹黑男同班。但是為什麼自己會突然想到那個傢伙，不同班不是很好么？怎麼覺得自己有些像吃不到葡萄的狐狸。

還來不及多想，試卷已經發下來了，林書涵只祈禱着不要是英語啊，不過即便是其他科目，這一回到學校就考試，也是招架不住。真後悔暑假作業最後都是抄的，幾乎沒多少概念啊。看着那個橫肉大叔，林書涵盤算着應該是教數學或者物理的，肯定不會是英語。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為什麼偏偏第一天考試的就是英語？難道不該語文數學這些優先嗎？而且，就長成這樣的大叔，怎麼能是教英語的啊？自己印象中當年的那些英語老師，好歹也都有點“國際范兒”。現在的學生真是可憐。直到大家都埋頭開始答題，林書涵依然對着整張滿是蝌蚪文的試卷埋怨着。

“老師，我肚子疼。”林書涵忽然站起來。她這也是一瞬間的想法，也許可以躲過一劫。

“那去醫務室看看，明天到13班來補考就好了。”這英語老師雖然長得寒磣，居然十分“溫柔體貼”，可這關心卻不是林書涵想要的，敢情依然是要補考啊，而且去13班，就是鄭皓宇那一班么？丟臉丟到腹黑男面前，還不如丟在自己班呢。

“在老師的關心下，我的身體很快適應了考場的狀態，肚子已經不疼了，可以堅持考試。”林書涵一本正經，卻是聽得全班同學包括老師滿頭的黑線，總覺得這語氣哪裡不對，又很是熟悉，好像孫校長每次向教育局彙報工作的時候都是這種感覺。

“那你繼續考試吧。”

林書涵坐下，繼續盯着試捲髮呆，最後決定先做閱讀理解。

其實撇開語法忘得差不多，單詞幾乎拼不全之外，這高中的英語閱讀理解還是比較小兒科的，即便很多單詞不記得，但前後聯繫一下，答案幾乎都可以在文章中找到，所以不過五六分鐘，三篇閱讀理解就完成了。翻來翻去，覺得完形填空也還可以，又用了幾分鐘做掉。

這會兒感覺有些上來了，除了作文，其他的選擇題似乎也不在話下。

考試時間是40分鐘，林書涵除了作文，其他也就做了不到二十分鐘，這作文要求寫一封信，她除了寫出dearlily，就實在寫不去手了。

“老師，我肚子又疼了。”林書涵又站了起來。

剛才那二十分鐘，謝奕軒自己做着試卷，眼神也瞄到了林書涵將試卷翻來覆去的樣子，至少做閱讀理解的速度是很快，但猜想大約是不會做，隨便填個選項。

用肚子痛這種理由，最多也只能逃開這一場，完全改變不了什麼啊。據他之前的了解，這林書涵雖然成績差，倒也沒說無賴到這種程度，讀書這種事，躲能躲到哪裡去啊。

英語老師馬先衛有些無語，他教林書涵這班兩年了，也知道林書涵有幾斤幾兩，無非就是及格線的成績，所以也不對她抱什麼希望。不過今天這情況有些奇怪。只能用她真的是肚子疼來解釋了。

“那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反正明天早上13班考英語。”

“老師，我就剩作文了，還是交卷吧，明天早上肯定還有其他考試，到時候我又要補考，然後就總是要補考，惡性循環啊，再說……”

“行了行了，不要打擾別的同學考試，出去吧。”馬先衛打斷了林書涵的話。在他的印象中，林書涵成績不好，但存在感還是比較低的，很少嘰嘰喳喳，更沒有這種奇怪的邏輯。這就跟做賊的總是要躲着警察一樣，差生一般也是儘可能遠離老師的。

林書涵像獲得****一樣，嗖地將試卷扔到講台上就竄了出去。

“白痴一樣。”謝奕軒輕聲嘀咕着。

沈夢瑤則是為林書涵捏了一把汗，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如果是真的肚子疼還好說，如果是為了逃避考試，這馬先衛可不是好惹的，好像還沒有誰在他的試場上提前交卷呢。

據說他的英語試卷都是自己出的，從來不抄市面上能找到的練習題，難度也比高考真題要大，很多都用的是大學四級的單詞。

而馬先衛對待成績不好態度又不端正的學生，手段還是比較毒辣的。上個學期他就專門搞了一個英語口語比賽，參加的對象竟然都是成績倒數的幾個，比賽過程還在課間電視直播了，那賽況叫一個慘不忍睹。好在林書涵雖然成績不太好，態度一直很端正，馬先衛還沒找她的麻煩。

終於在教室外不起眼的角落熬到早讀下課鈴聲響，教室里大家紛紛交卷，林書涵才垂着頭回到了教室，一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雖然是假的，也很可能早就被拆穿了，但好歹也要裝一裝。

高三已經沒有了新的課程，都是為了高考進行的一輪輪複習，好在這會兒還是第一****範圍的複習，林書涵算是從頭聽起來，也完全能夠跟上節奏。

一個上午下來，筆記做了幾十頁，她對自己的接收能力也很是滿意，這十幾年的飯果然不是白吃的，有些能力具備了就是具備了，比起那些丫頭小子，自己即便把過去學的忘記得差不多了，但撿起來的過程顯然比較輕鬆。

比起林書涵一臉輕鬆，沈夢瑤則是從頭到尾都感到奇怪和陌生，她跟林書涵同桌兩年，還沒見過她這麼不說一句話的認真聽課一上午，居然還做了那麼多筆記。她幾度懷疑，林書涵雖然做了筆記，其實根本沒理解。

午間，大多數人還是坐在教室里，因為有很多作業，中午不做的話晚自習根本來不及，再說晚自習很可能也會被用來上課。

“這道題的答案是不是錯了，為什麼我演算下來差10啊。”謝奕軒指着一道物理題跟夏天探討道。

夏天也剛開始做到這題，一臉茫然。

“你忘了考慮摩擦力了。”林書涵正準備回寢室睡會兒，工作十年，她養成了每天必須午睡的習慣。正所謂中午不睡，下午崩潰，這麼高強度的學習，不好好補充體力怎麼行。

“你個英語白痴別瞎摻和。”謝奕軒不耐煩地說道。

“隨便，我無所謂。”林書涵是真的無所謂，聳了聳肩膀起身就走了。

“軒，好像算上摩擦力真的跟答案對上了。”夏天本來也沒考慮摩擦力，畢竟題目中沒有給摩擦係數，但剛才林書涵一說，他就試着放進去，結果算下來就跟答案一樣了。

“這答案就是有問題的。”謝奕軒雖然也發現了，但嘴上依然不肯承認，這英語白痴肯定是蒙的，她不可能想到連他都沒考慮到的東西。

“只能說題目出得有一些刁，但答案應該是正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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