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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遙也高興起來,連忙提示香花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香花姑娘還不快跪下謝恩。”

香花愣愣地跪下,叩了一個頭道:“多謝公主垂憐!”

楊遙笑道:“這孩子都高興傻了,還不快快改口?”

香花愣了一下,改口道:“多謝母親大人。”

公主將她扶起來,取下頭上一根玉簪給她插上,笑道:“當年若是沒有那事,本宮的孩子想來也和你差不多大。這都是緣分。你雖是本宮的義女,當年本宮膝下無子,你的身份非同一般。從今往後,行事之前都當想着自己的這一重身份。”

香花點頭道:“是,香花記下了。”

“本宮許久未曾入宮了,這回不妨趁此機會去見一趟王兄。香花,你得隨本宮前去。”

香花點頭答應了。

安平公主拉着她的手細細說來:“本宮知道你自小失恃,吃了不少苦。你放心,有本宮在一日,便看護你一日。如今你已是本宮義女,不便再住在祝府,待會兒本宮就命人替你搬了行李到本宮的府邸。”

香花只能答應。

隨後香花被許多人簇擁着,又是收拾東西、又是梳洗打扮的,懵懵懂懂地就隨着馬車到了去公主府邸的路上。

車廂內,香花和英兒面面相覷。

英兒問:“你醒了嗎?”

香花搖了搖頭,滿頭都是步搖,隨她動作叮咚作響。

“還……還差點兒。”

英兒看了看她身邊的的元寶,元寶眯着眼睛睡得人事不知。

“今年過年咱們來不及回去了吧?”

香花掰着指頭算了算日子,驚道:“是來不及了!得寫信告訴爹他們一聲,還得寫封信給芋頭,我這麼久沒回信,他一定察覺了!”

英兒道:“方才那老嬤嬤說,你如今貴為公主之女,進出不能失了排面。等到了府邸,除我之外還另外要準備四個貼身丫鬟。這幾日你務必好好學習進宮禮儀,到時候別丟了公主臉面。”

香花嘆息一聲。

她就是很煩這些。不過眼下為了小命,她也別無他法。

公主的府邸雖然沒太常住,但也總是有人守着。公主的形制比起大臣們自然是更加不同,公主住的是主殿,香花住的是偏殿,兩處中間隔的距離不算近,這總算讓香花覺得輕鬆了一點。

嬤嬤對香花的教導很是上心。每天除了三餐之外,就盯着香花學習禮儀。還好香花還算聰明,學得也算快,不然得被她念成篩子。

如此過了三日,嬤嬤總算覺得她的行為舉止勉強合人心意,而香花也累得只剩一口氣了。

這日香花正抓緊最後的時間賴在床上不肯起,就聽人在外面敲門。

“誰?”香花問。

英兒在外面說:“姑娘,義勇王世子前來拜訪。”

衛曦?

香花爬起來道:“好,我就來。”

衛曦顯然是先去見過安平公主了再過來的,見香花出來時臉上帶着盈盈笑意。

那位趙嬤嬤是說一不二的,除了英兒之外,香花身邊的確還多了幾個小丫鬟,但每次說要緊事,香花都會把她們叫開,只留英兒在身邊。

“香花姑娘,許久不見。”他笑着打招呼。

香花也客氣地笑了一笑,開門見山地問:“世子有何貴幹?”

衛曦見她有些疏離,知道她這幾日過得不痛快,就道:“香花姑娘彆氣,當初我幾人商量這個計劃時,最多也只有五成勝算。是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才最終成了事。”

香花也知道這事怨不得別人,只是自己一時還沒適應,不如往常自在,也就沒有繼續糾結。

衛曦說得舉重若輕:“實不相瞞,當時我們商量這個計劃時,還留了一個後手。若是公主不答應,為了香花姑娘的安危,就只能委屈你同趙煦定親了。”

香花大驚失色,道:“那不成。”

衛曦笑道:“自然是假定親,不過到底有損姑娘清譽,不過想來芋頭兄弟應該是不會太介意的。”

香花不高興地掃了他一眼。這衛曦和衛屏果然是一家,只不過衛曦的精明沒那麼讓人頭疼罷了。

“公主說,再過幾天我要隨她進宮。有沒有可能在宮中遇到忠順王?”

不怪她如今這麼小心翼翼,實在是忠順王太無法無天了。

衛曦笑道:“公主面見皇上算是私事,按理說應該不用和忠順王碰面。就算是不巧遇上了,香花姑娘也無需害怕,忠順王目前還不敢明目張胆地亂來。”

香花呵呵一笑。他現在亂來的程度,也就只差舞到皇上面前了。

“聽公主的意思,是要我留在她身邊。可我還有爹在,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可能不便在京城久留。”

衛曦點頭道:“此事我方才已經和公主說過了,她會考慮着安排的。你眼下無需想太多,先見過皇上要緊。”

香花點點頭。

好不容易皇上安排出時間來見安平公主,時間是晚上,意思是一同用晚膳。

安平公主穿了一身正統的宮裝,大氣又端莊。香花也配合著公主穿了一身蓮青色夾金線綉榴花緞袍、一條素色軟銀輕羅百合裙,頭上只戴了一支梅花形金簪。趙嬤嬤和英兒陪同進了大內。

幾人先在偏殿等候了一陣,隨後才有內侍來帶幾人前去面聖。

安平公主走在前面,香花跟在她身後,見了皇上先是叩拜,聽得皇上說了聲“免”,幾人才起了身,坐到位置上。

香花也是這時才好好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年紀約摸六十來歲了,比她爹要大一些,但看着卻和她爺爺一樣老了。他頭髮全白了,眉頭也總是皺着,眼睛倒是慈愛的,只是也透着幾分悲苦。

香花想起來先前那為常侍,說不的是陪了皇上多久的,如今突然沒了,皇上定然也是要傷心一番的吧?

安平公主柔聲道:“皇兄,不過一年沒見,您身子可還好?”

皇上搖了搖頭:“都是些舊毛病了,一時半會兒還不足以拿朕如何。前些日子用了一貼新的葯,這幾日睡得安穩了些。”

“那便好。皇兄千萬要保重身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可都全仰仗着您呢。”

皇上笑道:“朕知道。安平,朕也許久沒見你了,你如今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