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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遇看了眼彩雲道:“這宅院內只有她一個丫鬟,我想辦法混進來不難。”

元寶乾脆半躺在地上,問:你打算怎麼混進來?你覺得衛屏會放一個男人進來靠近香花?

楊遇想了片刻,目光看向屋外一大片園林,突然唇角一揚,笑道:“他會讓我進來的。”

這日彩雲切好了肉,去拿別的菜過來洗,就見菜板上好像爬着一些黑黑的小東西,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些螞蟻。

“這些螞蟻,膽子越發大了,居然爬到這裡來!”

彩雲說著,用水把螞蟻沖走了。

可沒過一會兒,她又在別的地方看到了螞蟻,不僅廚房有,庭院里有,連香花的卧房都有了。

彩雲先還想了許多法子來趕,後來也試了一些藥粉,但皆不見效,最後她只能把此事告訴了衛屏,衛屏便答應找一個治螞蟻的來。

說巧也巧,那天下午便有一個粗布麻衣的青年男子路過,問府上需不需要驅蟻。

彩雲聽了便讓他進來試一試。

青年把背簍放下,彩雲這才看到他的背簍竟然像是個箱子,分了大大小小好幾層、許多個小箱子,青年從其中一個箱子里拿出一瓶藥粉,分別撒在各個蟻洞上。

“不用半個時辰,這些螞蟻就會從洞里逃到別處去,姑娘不必擔心了。”

彩雲見他一邊頭髮垂下來擋住了半張臉,另外半張臉雖然蠟黃,但眉眼鼻樑卻是很好的,便道:“這葯你能賣給我嗎?”

這青年微微一笑:“這葯不能經常用,用多了就不靈了。”

彩雲又問:“萬一這些螞蟻再來,那怎麼辦呢?”

“自然還會有別的像我這樣的流浪人能幫姑娘驅蟻的,姑娘大可放心。”

彩雲知道這裡本來就在山上,還有這麼大一個效法天然的庭院,別說蟲蟻,就是那天爬出來一條蛇她都不驚訝。不過她好歹在鄉下長大,並不怕這些東西,但若是這些東西傷着了香花姑娘,那就是大事了。

“除了螞蟻,你可有辦法驅除別的蛇蟲鼠蟻?”

這青年笑了笑:“我每日風餐露宿,自然常和這些東西打交道。”

彩雲聽了便點點頭,又問:“你那邊臉是怎麼回事?”

青年聞言便有些羞愧地往後退了幾步,道:“這臉是小時候被燒的,看起來有些可怕,便用頭髮遮住了。”

彩雲打量了他一番,除了那不能見人的半張臉,這人倒是沒什麼可挑剔的。

“你先在此處等着,我請人問問話。若是殿下也答應你留下,你就留下吧,別的不說,至少有你一口吃的,也有你住的一間房。”

這青年便道了謝靠着院牆休息,並沒有隨意亂看,或有半分逾矩,彩雲心裡對此人更加滿意。

兩個時辰之後,有人帶來了回信。衛屏答應留下此人,但此人只能住在最外圍的下人的房子里,不能靠近香花的屋子,工錢之類的也一併交代了。

彩雲看了信,心裡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便問青年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道:“大魚。”

彩雲笑道:“‘大禹’?”

青年也笑了笑,寫給她看:“‘魚’,水裡游的那個魚。”

彩雲笑着點點頭,指了一間房子說:“從今日起,你就住在那兒。行李你先放進去吧。”

大魚笑了笑,抱起背簍要往裡走,卻見一個大抽屜動了動,從裡面跑出來一隻大白貓。

彩雲被唬了一下,拍着胸口問:“這是你養的貓?”

他點點頭。

“好大一隻。”彩雲笑眯眯地看着元寶。

元寶對她喵了一聲,轉身跑了。

楊遇,也就是“大魚”,平常要做的事也不多,不過看看哪裡需要驅蟲,就用藥粉去補上一點罷了。大部分時間,他要不是在庭院里走着修修剪剪,就是在屋子裡休息。

彩雲對他很滿意,因為他不僅聰明,而且知道分寸。吃飯時,他總是等彩雲吃完了再去吃,尋常也不會隨意亂走,畢竟這裡面除了他,只有兩個姑娘和一隻貓。

南北分隔眼看着將近三個月,百姓見朝廷也沒有什麼動靜,也搞不清這背後到底賣的什麼關子,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照過的。

但在這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洶湧從未停止。

朝廷拖着匈奴的使臣不給答覆已經好幾個月,就算是體驗風土人情也體驗夠了,這次使臣終於忍無可忍,要求皇上給出一個答覆。

宰相顧亭甫原本認可忠順王的實力,但在他悍然舉兵的時候,顧亭甫就退出了,如今他雖然被皇上限制了實權,位置卻還保留着。

他冷眼旁觀,看出這使臣應該是有人撐腰,才敢如此和皇上叫板,這背後的人除了忠順王衛起,斷然不會有第二個。

皇上龍顏大怒,暫時將使臣的氣焰壓了下去。朝會散後,皇上便留了幾人商量對策。

顧亭甫道:“皇上,這隻怕是南邊亂臣賊子野心不死,勾結匈奴打算作亂。”

皇上何嘗看不出來,只是原本好好的一盤棋,如今已是七零八落,他看向趙武:“趙將軍以為如何?”

趙武道:“臣和宰相一樣的看法。這幾日臣收到西北密報,說匈奴再次蠢蠢欲動,恐有一戰。”

祝渙之道:“衛起想的是什麼昭然若揭,不過是他和匈奴同時進攻,朝廷不得不分散兵力對付而已,臣願領旨一戰!”

皇上點點頭,道:“如今敵我雙方雖然兵力相當,但我朝有趙、祝幾位大將,又是義師,朕倒不愁打不贏這一仗。只是古人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朕實在不忍再看百姓生靈塗炭。”

皇上如此一說,幾位將軍都沉默了一陣。楊運也低下頭不言語。

但皇上忽然出聲喚他:“楊愛卿。”

楊運連忙出列道:“臣在。”

“楊指揮使如今還是杳無音信嗎?”

楊運跪下道:“回皇上,那日臣弟留下書信一封之後,就再無消息,此舉實屬任性,還請皇上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