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鵬是傭兵，他追隨的不是什麼領袖，甚至不是利益，而是他的大哥，真正的，被唐雲借用了名字的“百里飛”。說到底，人類終究是群體生物。沒有領袖就是無首的群龍，就沒有戰鬥力，沒有創造力，無法改變自然，甚至沒有辦法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但烏圖爾們不一樣，他們很不一樣。從小缺爹少媽的生活將他們塑造成了跟唐雲有些像，又不完全一樣的反權威人格。他們終究還是會追隨一個領袖，比如唐雲這個真正意義上的烏圖爾的“王”。但他們內心深處又依舊含有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對整個世界的叛逆。他們從來沒有聽過聯邦政府的話，沒有服從過任何領導的安排，也早就遠離了那些從不把這些窮小子當親戚看的遠親近鄰。不要說聯邦社會的普適性社會關係，就連各種親情在他們眼裡也只是利益之下的狗屎。他們甚至時不時還要罵兩句那些“再也不愛了”的豐林州民眾。

唐雲是他們的王，那是因為不能說他們完全理解了唐雲這個扭曲傢伙的世界觀，而是他們至少自己認為唐雲是認可他們世界觀的，認可烏托邦式的烏圖爾世界。因為唐雲可以帶給他們未來，因為夠義氣，因為唐雲夠酷，夠霸氣但不管因為什麼，至少不是因為唐雲的領袖光環將他們聚在一起。事實上唐雲根本就不具備任何形式的領袖氣質，他人格的閃光面都在對世界的認知上，對技術的追求上，對正義的堅持上。而從來不是什麼人格魅力。在人格魅力方面他簡直普通到沒有人會有興趣看他第二眼的程度。從骨子裡說，烏圖爾是不合群的那種人。是社會功能受損，三觀“跑偏”的那幫人。他們的潛意識深處烏托邦，需要同類，卻不需要王者。

但這就是笑話，就是諷刺。雖然烏圖爾不需要“王”來帶領他們面對這個世界。但當耿林、步鵬和雷子都被幻境所惑的時候，他們的戰鬥力卻又開始迅速下降。雖然耿林、步鵬等人並沒有跑去追隨徐躍或者做出什麼更離譜的事情。但僅僅是迷迷糊糊的無法指揮作戰就足夠亂了己方的陣腳。

遊魂們感受到來自徐躍的王者氣息之後更是瘋了一樣的攻過來，完全不顧一切的沖向實驗室！以徐躍為中心，距離實驗室越近的遊魂越是瘋狂，越是悍不畏死。那感覺和蠻荒星k5上的生化獸群相當相似。由於混入了戰鬥遊魂，他們的戰鬥力並沒有比生化獸群差上太多，但數量卻多得多了。就算是烏托邦式的群體，沒有領袖依舊沒有戰鬥力。這就像唐雲出現之前，他們面對豐林州的生活一樣。烏托邦？那只是個虛幻的泡沫罷了，他不屬於人類。哪怕是像唐雲和烏圖爾們這樣邊緣化的年輕人。

貝芙麗和巴爾特好歹衝出了實驗室下層，鑽進了之前議事大廳角落裡的變電室。spera分身們還在不斷的向下跳或者是迷茫的四處遊走，這裡在短時間內還能保持一定的安全。只是不知道下層又發生了什麼，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里轟轟隆隆的聲音不斷，簡直像又要再次塌方了一般。

唐雲和水雁俱都渾身浴血，身受重傷。大部分傷勢都來自榴彈的彈片，一個是胸前血肉模糊，有因為拚命拉扯斯博，導致傷口嚴重撕裂。另一個是脖頸和肩膀處被彈片劃傷，彈片划出的傷口又深又長，正在大量失血。

斯博在這種時候卻幻化出了貝芙麗·艾迪的人格，想必也有他的道理。畢竟是唐雲的“熟人”，總比臨時選一個其他的陌生面孔來的好。而且貝芙麗·艾迪活躍在聯邦新曆初期，當時的聯邦剛剛在同百約的戰鬥中獲得絕對優勢。電視、電影中都以軍旅片為主旋律。貝芙麗·艾迪一生扮演過無數角色，但其間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聯邦中的英勇女兵形象。無論是電影開拍前的體驗生活，還是根據劇本的表演過程，雖然戰鬥力很一般，但她總算是個理解戰鬥的人。看到唐雲和秦水雁受傷的模樣，貝芙麗迅速從自己的橙色上衣上撕下幾條布，替他們包紮。

“等等一下。”秦水雁用手臂撐着地，掙扎着從自己隨身的勤務包里翻出了一瓶天啟的急救噴劑。“跟百約人打了那麼那麼多場我都沒受過能要命的傷，一見到唐小子就准沒好事！說田田竹嫻克夫，我看你是克克我。”

將手裡的天啟急救噴劑丟給貝芙麗。“就剩這這一瓶了，給他用了吧！”說完話又因為失血過多的軟倒了下去。

唐雲猛咳了兩聲，染滿黏糊糊鮮血的胸口劇烈起伏。自從身體同斯博分離以後，他就失去的強大到變態的恢復能力。雖然由於體內已經永久性的“感染”了生化病毒，但說到恢復能力也只是同曾經的徐征差不多。終究真的變回了曾經那個喝多了也吐，挨打也疼的年輕人。抬手撥開秦水雁遞給貝芙麗的急救噴劑。他只是費力的吐出了兩個字。

“你用！”

“切本來就是你的！耿林從從你那誆來。說是是給我的嫁妝。現在還給你。”

“你就盼我死吧，我死也就死了，真真要還能撿條命，你就給我說清楚，和杜潤‘眉來眼去’是幾個意思！我對努美利婭也也有意見！我覺得你們走的太近！我我很很”沒能把話說完，秦水雁已經支撐不住倒了下去。雖說尚有一絲氣息，但恐怕也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