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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吳老爺。”林七笑了笑,“不瞞您說,您這個小邑是附近幾個中最好的一個,管理嚴密,積壓了這麼多商人,也沒有聽說有鬧事的發生。很是出了一把風頭,名聲都傳到上峰耳朵里去了,上峰曾有言,說如果吳老爺這個小邑能夠一直維持住的話,或許能夠批下來一個村莊。到時候您就是當仁不讓的亭長了。”

胖子高興起來,連連拱手:“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林七對後面招招手,叫幾個同伴先去準備。

“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天黑之前,還有五六個聚集地要跑,下次過來再拜會吳老爺。”

“不敢當,不敢當!兄弟,下次過來,定當大排筵宴,不醉不歸。”

林七和吳老爺相視大笑,飛身上馬帶着幾人飛馳而去。

胖子盯着林七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一擺手帶着小孩下了高台,周圍的商人們迫不及待地涌了上去。

禁法堂的告示,對他們來說,現在或許是唯一的出路了,又怎麼能夠不關心呢。

“都別擠,都別擠,我給你們念!”最裡面的商人被推得直轉圈兒,終於受不了大聲了起來。

感覺身邊力道小了一點,忙大聲念了起來:“敬告父老鄉親,茲有悍匪天邊一窩蜂,禍亂揚州城周邊,搶劫殺人,無惡不作,人數兩千餘眾,飄忽不定,來去如風,我禁法堂為百姓計,派軍三千,出兵討伐。如今將揚州城郭外五十里範圍畫為戰場,無關人等一律不可靠近,以免被天邊一窩蜂劫掠,或是被戰場誤傷。禁法堂揚州分舵。”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嘩然。

“這還了得?直接化為戰場了!我看這商陸,半年之內別想通了!”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我這一車鮮魚,難道要臭在車上不成?”

“難道真的要去坐船?可是河上的水匪,神出鬼沒,萬一遇到可是血本無歸呀!”

“血本無歸?想好事呢?遇到水匪你連命都沒有了!”

“唉,還是打道回府吧!這揚州城的買賣看來是不能做了。”

“陳兄,不如你我二人合力返回,到臨城租大船,在從水路往揚州城來?”

“可是水匪?”

“陳兄你怎麼了?你我二人可都是大商隊,車馬加起來超過三百餘輛,加上人手護衛,少說也需要三五條船,組成了一個船隊,只要小心一點,那些水匪必不敢來!”

“那。。。好吧!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拼一拼吧!”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傾向於租船的,竟然有一多半。剩下的不是搖頭嘆息着準備打道回府,就是打着小算盤與同行攀談,想要將貨物低價賣給別人。

可是商人轉着圈的找胖子,那胖子卻不見了蹤影。

地主家的小院子里,胖子坐在前廳慢慢的喝着茶,眉頭不展。

一個乾瘦的青袍老者從堂後走了出來,胖子連忙起身,恭敬一禮道:“不知先生是否聽說了剛才的事情?”

青袍老者微微點頭:“你是說禁法堂?”

“是!”胖子點頭:“這禁法堂絕不簡單,林七此人我有所耳聞,聽說是臨縣的酷吏,家中世代獄卒,以心狠手辣貪財而著稱。聽說只要是進了大牢的,沒有一個不恨他的!可是偏偏的,他卻活得很好,這就不能不叫人佩服了!”

青袍老者道:“可是這樣一個人,卻心甘情願的給禁法堂辦事,看他行事進退有據,說話也頗有幾分章法,顯然不是虛與委蛇,這禁法堂果然有些門道。”

“有門道也無法!”胖子嘆氣道:“叔父來信,淮南十八個鹽場里,鹽已經堆積如山,可是買鹽的商人卻成批量地減少,背後就是這禁法堂在搞鬼。叔父叫我查清此事門道,可是現在我連揚州城都進不去,這事兒怎麼辦啊?”

“是真的進不去了嗎?”

“確實是進不去!”胖子苦笑道:“這些天來,我利用各種方法,講述條小路泄露出去,有用先生教我的計謀,暗中推動商人火氣,讓他們前去探路。可是前前後後送走了十八個商隊,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水路呢?”

“水路更加邪乎!”胖子道:“我一共調集了五條大船,各個時間段出發往揚州而去,可是每每不到半天的時間,船就會自己回來。可是船上的一個人影都不見了,不要說商人和貨物,就連撐船的船夫都不見蹤影。就好像有一群鬼在駕駛着船隻,將這些傳送回來讓我們繼續送人一樣。”

胖子說著,自己反倒是打了一個寒戰。

青袍老者皺眉道:“法和大師如何說?”

“乾淨的邪乎?您知道,船隻在河道中行走,見血是常有的事。單是船艙的壓艙石,少不了就有數條人命在。可是回來的船隻上,不帶一點點鬼氣都沒有,就連往常的陰氣邪氣,都消散的一乾二淨。如果不是外貌相同,法和大師都以為這是一條新船了!”

青袍老者沉吟半晌,“繼續送!每條船派五六個水性好的小廝,叫他們每隔幾里地,就跳下一個往回遊。進入最遠的點,反覆試探,總能找到關鍵的東西!”

“是!那麼那些商人。。。”

“由得他們,反正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後面的商人會源源不斷的過來,有他們送死探路,我們也樂得輕鬆。記住,一定要拿捏在拿捏,架子端起來,現在是他們求你,而不是你在求人。小心細節上露出破綻。”

胖子點頭道:“小子懂了,這就去辦!”

小酒館裡面,幾個商人垂頭喪氣地返回。

天亮此時已經吃得五飽六得,正靠在桌子上,難以一根雞細骨剔牙,天德正在往包袱里裝饅頭,看樣子是要繼續遠行。

一個商人見他動作,搖頭勸道:“這位道長就不要白費勁了,禁法堂的告示已經貼出來了。揚州城周邊五十里內已經化為戰場,任何人不得通行。你們想要進揚州城啊,我看還是要走水路!”

天德拱了拱手道:“多謝居士提點,可是我二人師命在身,今日落日前是一定要進揚州城的,現在才改道路水路,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呀!”

那人皺眉道:“你個小道士怎麼不聽人勸呢!這前面可是戰場啊!雙方加起來足有六七千人,這刀來槍往的,萬一被捲入其中哪還有命在呀!”

天亮一拍桌子,大聲道:“你怎麼說話的,我師兄豈是常人,六丁神咒護體,刀槍難入,水火不侵,就算被捲入戰場又能怎樣,直接殺將出去就是。”

天德忙止住他,拱手道:“謝過居士關心。我二人道法雖然修的不精,可是自保應該還是可以的。萬人交戰,殺氣衝天,以望氣之術察覺,提前躲避就是,山林廣闊,總有一條路能通向揚州城的。”

“哎,小道士竟然還有這般本事?那能不能帶着我一起走啊。我只是走親,身邊只有七八匹馬十幾個人,行動輕便,不像大商隊車馬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