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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裝傻?”他俯下身逼近了我,伸出手狠狠的捏住我的臉頰,語氣不善。

我揮手,用盡了全力打上了他鉗着我臉頰的手。他的手被迫鬆開,而我也因為用力過猛而累的手都在顫抖。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被我打開的手,對於我此時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而感到驚訝。

老娘力氣大的狠,只不過是沒什麼實際作戰經驗而已。

空有一身力氣,卻不怎麼會用。

“我現在還有和你裝傻的必要嗎?你說的那個什麼馬拉的人,我根本不認識。”我歇了一口氣後,突然想到了一種滑稽的可能性,我抓住他的西服衣袖,認真的問“大哥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如果他的回答是點頭,那我真該抓狂了。莫名其妙被捅了一刀,最後告訴我這是個誤會。到那時,我也只能“呵呵”以對了。

但如果他的回答是搖頭,我也該抓狂了。因為我連“呵呵”都做不到了。

“不可能抓錯人。能讓娜塔莎每天跟在身邊的人,一定在瑪士撒拉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他這句話有點自言自語的意思。估計看我不像是裝的,所以他的神情此時也出現一些自我懷疑。

瑪士撒拉我不知道是誰,不過娜塔莎我知道,讓娜塔莎跟在我身邊的人,就是彼得。難道彼得就是他口中的瑪士撒拉?

太有可能了,畢竟他的原名不叫彼得。

“如果你說的瑪士撒拉是彼得的話,那我認識。”我想了想誠實的說。如果瑪士撒拉和彼得是一個人,及時我裝傻也沒有用。他們早晚會查出來,不如我坦誠一點。

“彼得?”這回換成他面露疑問。

“長的很帥,藍眼睛,說話像是表演舞台劇。”我儘力的形容着彼得的樣子,看他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我只能說出最後的底牌,我說“他有個僕人叫瑪加。”

當我說道瑪加的時候,面前的這個藍眼睛的吸血鬼終於知道了我形容的這個人。原來那個叫瑪士撒拉的人真的是彼得。如此繞口的名字,讀起來真讓我覺得陌生。

“瑪加那個老古董啊,看來你說的彼得就是我說的瑪斯撒拉。”他又玩味的重複了一遍“彼得”這個名字,之後詭異的笑了起來說“難道他把自己當作神坐下傳道的老匹夫。”

“彼得或者是瑪斯撒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知道失去記憶前的彼得到底是什麼樣。

“他是該隱的孫子,是那些老頑固口中的尊上。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哦,瑪斯撒拉是我們吸血鬼的希望。”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他說 “那些老頑固阿諛奉承的嘴臉真讓我噁心。”

他突然又神經質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撫上我的臉頰,他說“約他出來,對你來說再容易不過了是嗎?”

對於他的接觸我很反感,因為他的手指冰冷的讓我想要顫抖。可是我必須壓下心中的不適,盡量笑着風淡雲輕的說“不用我約他,他也會來找你們。”

“哦?”他拿開撫摸我臉頰的手,站起身思考了一會說“你說娜塔莎會給他通信?一個徹底不存在的東西,怎麼會給他通風報信呢?”他神情認真的看着我說,問。

不存在?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你把娜塔莎怎麼了?”

“抽幹了血後,碎屍萬段。”他坐在了正對着我都座椅上,翹起二郎腿,雙手交握搭在腿上,微笑着說出這八個字。

我只覺得全身冰冷,胃裡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對自己的族類毫無憐憫之心。所以,他會殺了我。在無需要我時,他會熬不猶豫的殺了我。

“所以請你務必將瑪斯撒拉約出來,拜託你了。”他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猙獰。

“父親,我可以進來嗎?”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一個男人的聲音恭敬的在門外響起。

我看了看面前藍眼睛的男人年輕的臉。

父親?

吸血鬼能和吸血鬼生孩子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如果這男人有孩子,那這孩子一定會同他一樣變態可怕。

或許是因為他的好興緻敲門聲打斷的緣故,我能感覺出來他現在十分不開心。

他表情冷漠,沉聲說“進來。”

隨着話落,一名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

這巨大的違和感讓我一時無法適應。兒子長的比爸爸還老,多奇怪。

中年男人恭敬的朝着他的父親彎腰鞠躬,之後才直起身子說“食物已經為您備好,隨時恭候您去用餐。”

“恩。”男人從始至終都很冷漠。高高在上的藐視一切的感覺,由內而外的散發出冰冷的氣壓。

之後那個中年男人恭敬的退下,將門同來時一樣輕輕的關上。

“起來同我一起去用餐。”他將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冷漠的開口,看來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我真的不太想動,畢竟我也是剛剛受了重傷的病號。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強撐着身體,動作僵硬的坐了起來,之後光着腳丫,踩在了光滑的實木地板上。

藍眼男人大步朝屋外走去,沒有等我的意思,我加快了步伐,忍着全身的不適,跟了上去。

他不等我,可是我卻不能不跟住他。

這是移動別墅,我剛剛呆的房間是在二樓,如今我跟着他朝一樓的餐廳走去。

整棟別墅里沒有一絲光亮,棚頂吊著的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似乎都是純粹的裝飾,在這棟別墅中沒有一絲用武之地。

我與他走的這一路上,遇到了幾個同族,有男有女,他們見到面前藍眼睛的男人都會恭敬的行禮,這裡至少有嚴格的等級制度。

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始終保持着背部筆直,下顎弧線緊繃的狀態。可對給他行禮的同類,他的視線都不曾落在他們身上分毫。

“還沒請教怎麼稱呼?“我問道。

“伊利亞諾。”他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又補充道“如果願意你也可以叫我父親。”

“伊利亞諾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我為了不掉隊加快了腳步。

“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他走路的步伐沉穩而快速沒有一絲停歇,聲音平板的回答了我的問候。

終於來到了他們所謂的餐廳,這裡沒有餐桌餐椅,沒有餐具,沒有酒杯。這裡只有一張十分巨大的床,上面鋪着潔白的床單,屋子的角落裡還站着四名瑟瑟發抖的人類少女。

看來這四分美麗的少女就是今天的食物,那這張巨大的床便是餐桌?

“挑一個你喜歡的食物,我可愛的客人。”伊利亞諾轉身面向我,伸手指着身後的四個女孩,大方的對我說。

“真是可口又美味的食物。”我將目光掃向那些女孩,她們見我看過去,身子抖的更加劇烈。她們知道自己的命運,所以恐懼異常。我將目光收回,與面前的伊利亞諾對視,說“可是真不巧,我最近正在吃素。”

聽了我的回答,他發出了嘲諷的笑聲,“吃素?”他逼近我,手又再次鉗住我的臉頰,“我以為只有瑪斯撒拉才會做出吃素這麼愚蠢的事情。”

“確實愚蠢,不過我們越愚蠢就證明了你越強大不是嗎?”我努力發出聲音,將這句拍馬屁的話說完。

果然這句話說出來後,他放開了我。他陰晴不定的目光依舊盯在我的身上繚繞不散,他說“你很會說話。”

我舒了一口氣,說話而已,又不會少塊肉。這樣就能讓你開心,讓我少受罪,又何樂而不為。

“吃素去找蘭迪,他負責管理血庫。”伊利亞諾將注意力完全轉向了那四個女孩,不再理會我。

終於可以暫時不與他呆在一起,我以為彼得的喜怒就很無常,沒想到這人比彼得更加無常。

我正暗自慶幸準備推門出去時,一個即將成為食物的少女瘋了一樣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雙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褲腿。她揚起哭的紅腫的眼,聲音哽咽的說“求你救救我。”

這個女孩怎麼可能越過伊利亞諾而來到我的面前?原因很簡單,伊利亞諾沒有阻止她。他故意放這女孩過來,難道是想看我的反應?

他希望我救她?還是不希望我救她?

我的視線在他的臉上一掃而過,他正饒有興趣的看着我的放心,目光冰冷而危險。

我抬腳踹上了抱着我褲腳哭泣的女孩胸口,將她踹出老遠。聲音淡漠的說“這是你的命,你要認命。”

之後轉身毫無留戀的開門離開。

快門的剎那,我聽見屋子中女孩們發出的驚恐的尖叫聲。

我不是慈悲世人,普度縱生的神佛。我只是一隻活在黑暗,與血腥殺戮相伴的吸血鬼。

所以我做不了超出自己能力的善事,我如今連自己的生死都主宰不了,有哪有能力去救你們逃出升天。

這是你們的命,這也是我的命。

你們沒有能力只能認命,而我,正在努力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