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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重生到了十八年前。

當他意識到自己重生的時候,正在餐桌前吃煎餅,由於驚嚇過度,再加上老娘攤的煎餅韌勁十足,他奮力的這麼一扯,煎餅就糊在了臉上。

裡邊卷着的一根大蔥飛躍而起插在他的頭髮中間,而醬汁就直接濺進了鼻孔裡邊。

餐桌對面的老爸,淡定的看了一眼秦觀,把報紙翻了個兒,又擋在了兩人面前。

老爸現在可真年輕啊,臉上都沒幾道褶子,四十齣頭風華正茂。看那邊看報紙邊吃飯的一心兩用絕技,操縱的多麼嫻熟,絕不對不會像十八年後,筷子會插到臉上。

秦觀摸了一把臉上的醬汁,看着桌子上的小菜,炸蠣黃,拍黃瓜,小米粥,轉頭看看廚房裡正在攤煎餅的老媽,風韻猶存啊。

站起身來,走進廁所,擰開龍頭,在洗手檯子里胡擼了起來,將臉上的醬汁洗乾淨,既來之則安之,就這麼地了吧。

秦觀抬頭,拿起架子上的毛巾,看了眼鏡子,把頭低下,再一抬頭,我的媽呀,這是誰?

鏡子里有一個唇紅齒白的人,高鼻樑,薄嘴唇,五官深邃,如果忽視掉頭髮上的那根蔥,完全就是一個小白臉啊不美男子啊。

秦觀對着鏡子一齜牙,鏡子中的人也露出八顆皓齒,笑的明朗,秦觀對着鏡子,將蔥從頭上取了下來,四下看看,偷偷的將雙手伸進藍白相間的校服褲子里,扒拉了兩下,恩,還在,是男人。

作為從小雄性荷爾蒙就分泌的比別人旺盛的秦觀,十八歲時就已經滿臉的絡腮鬍子。

背心,褲衩,大胡茬,胸毛,腿毛,啤酒肚,再加上最喜歡叉着腿看電視,妥妥的摳腳大漢。

對於現在換了身臭皮囊,剛接受了自己重生了的秦觀又迷茫了起來,我這算重生啊還是穿越啊?怎麼就我變了樣了啊。

還沒容情商為負值的秦觀多想,老媽的聲音就在廁所外響了起來:“秦觀,吃飽沒?快遲到了啊。”

秦觀一拍腦袋,十八年前可不是還要上高中嗎?探頭看看客廳的日曆,1998年3月,我去,還差幾個月高考!

秦觀趕緊拿毛巾檫了把臉,進卧室拎起書包,將桌子上的試卷作業往裡邊一划拉。

拎着桌角的自行車葯匙,走到客廳,抄起沒吃完的煎餅,叼在嘴裡:“嗚嗚嗚哇”將門口的綠棉服往身上一披,就下了樓。

秦觀到了樓門口,開着自己的私家自行車,一輛除了鈴鐺哪裡都響的老二八,向學校蹬去。

一路上秦觀一遍嚼着煎餅一邊美滋滋的想,高考考題是啥來?忘了,再說吧,要不要找上周晶去打個電動?這個可以有。

恩,年輕真好。

秦觀的高中是省重點,一中,學霸學神滿地跑。

秦觀從入學起就被輪番虐打,打擊着打擊着也就習慣了,在周圍全學神,學渣也變霸的慣性下,秦觀被眾學神帶領着考上了一所一本理工院校。

這次能重溫一遍高考的摧殘,秦觀表示毫無壓力,繼續跟着神的腳步,至於專業嗎,就要想辦法換換了,理工類沒有軟妹子/ㄒoㄒ/~~這是重生前秦觀心中永遠的痛。

再騎過一個坡就能看見校門了,馬路上學生多了起來,一水兒的藍白條,紅白條,秦觀呼哧帶喘的在坡前停下,一手往嘴裡填最後一口煎餅,一手推自行車上去。

如果說重生哪裡不好的話,就是現在的這幅小身板了,高是高了,可是瘦啊,瞅着這小肋巴條,迎風搖曳的,秦觀嘆口氣,首要任務,要加強鍛煉了。

秦觀正推着車子往前呢,擦身經過了幾個女生,這幾人經過時還嘻嘻哈哈的快跑了幾步。

其中一個還偷偷回望一眼,和旁邊的女學生小聲說道:“吃個煎餅都那麼好看,可怎麼辦啊。”另一個也小聲回到:“校草嗎,應該的,好羨慕那張餅。”

秦觀正支着耳朵偷聽,聽到餅字的時候就被驚着了,往下吞的醬汁差點沒從鼻孔里噴出來。他記得高中時的女生應該很羞澀,想變成餅餅是個什麼鬼。

待前面幾個女生走遠了,秦觀推着自行車也進了校門。進車棚,鎖車,進樓道。

上三層,高三八班,靠窗,倒數第二排。輕車熟路的來到座位前,將書包一放,看咱這記憶力,必須點贊啊。

坐下沒到五分鐘,鈴聲就響了,看見進門的班主任,秦觀眼眶熱熱的,多年不見啊,老太太還是那麼富態。

看看后座,空着,後排的周晶又遲到了,剛想到這,門口就衝進來一個大個兒,與班主任撞了個滿懷。

班主任看清來人,一聲怒吼“周晶,又遲到!第幾次了!原樣牆角站着。”

周晶也不囉嗦,將書包往座位上一放,站到了牆角邊上。在老班的指揮下學神們開始了例行的早自習時間。秦觀趁老班不注意,轉過頭來,朝周晶努努嘴,小聲說道:“昨天晚上又熬夜看武俠啦?”

周晶見秦觀主動與自己說話,竟和被雷劈到了一般,顫顫悠悠的回到:“你和我說話?”

秦觀奇怪道:“是啊?怎麼了?“

周晶一吸鼻涕說道:“你高中三年都沉浸在文藝的殿堂之中,不齒與我們這種學渣老爺們為伍,會有損你憂鬱的氣質和自我修養。今天竟主動和我搭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秦觀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重生前的這秦觀,到底在學校做了些毛啊。

想了想周晶形容的場景,秦觀打了個冷顫,咦~~又回頭對周晶說:“我不小心腦抽了兩年半,快畢業了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醒過來了,作為補償周末遊戲廳的幹活。”

周晶一聽來精神了,趕忙說道:“這你說的啊,你請。”

秦觀一齜牙,比了個V字,轉頭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