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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驚呼,特別是其那婀娜多姿的線條,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再搭配其身上那件耀眼的流蘇錦緞,以及腰間束着一條綉着花蕊的紅帶,栩栩如生,步履之間,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輕盈不失典雅。

從其裝束來看,想必便是本覺獸王將要迎娶的新娘子。

凡川有意多看了幾眼,忽然有一種極其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凡川的心跳竟開始加快,體內的仙氣更是上下竄動,儘管凡川如何克制,還是難以完全隱去,但還好眼下有十一位仙人在場,凡川的這一絲仙氣還不足以被仙人發覺。

待這所謂的新娘子走出大殿的側室之後,只見那本覺獸王開始興奮了起來,連忙跑向了新娘子,本想伸手前去攙扶,卻被新娘子給一把撇開了。

本覺獸王並未覺得丟失了面子,反而是滿面紅光的看向在場的眾人,包括那十一位仙人在內,隨即大笑道:“哈哈,讓各位久等了,本王今日之喜有勞各位了!”

離湮魔尊率先迎合道:“再次恭賀獸王大人之喜!”

那些獸兵便附聲道:“恭賀獸王大人之喜!”

然而那十一位仙人卻是視而不見,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凡川的視線從未脫離那新娘子,只是那一種熟悉感讓凡川害怕,害怕所想的會是真的,而從新娘子那糾結的步伐之中,凡川越發的害怕了起來。

這時,殿外突然響起了一聲空靈的聲響,凡川知道那是那造型奇特的木樁撞擊之響,然而,隨着木樁空靈的聲響之後,殿外又有獸兵扯着嗓子大喊道:“吉時已到!恭請獸王大人喜結新夫人!”

隨着這聲喊叫聲的落下,殿外便再次響起了鑼鼓的敲擊聲,以及那木樁的空靈聲,似乎正在奮力的慶祝着眼前的一切。

本覺獸王也在眾人的簇擁下,挑選了一架轎子,抽身坐了上去,而那新娘子則在三名獸兵統帥的催促下,緩緩的走向另一架轎子。

凡川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想要衝上去的衝動,然而凡川自己卻都不清楚這股衝動為何而來,只是感覺在眼前不遠處的新娘子身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就在凡川在糾結中掙扎之時,那新娘子已經走到了另一架轎子前,然而那新娘子卻停下了身來,似乎並不想進去轎子。

可僅僅片刻,其身後的三名獸兵統帥中的一名統帥便不耐煩的推搡了新娘子一把,想要利用推搡的力度將其推進轎子中。

也正是因為這一把推搡力度,致使新娘子遮擋住臉頰的紅布悄然滑落。

從凡川的角度,剛好看清楚了新娘子的臉頰,以及新娘子那一雙流着眼淚的明眸,還有那被淚水浸濕的秀髮,被淚水弄花的嘴唇上的硃砂。

凡川這一刻呆住了,雙腿竟在不自覺的打顫,腦袋瞬間放空,獃滯的眼神中卻有着難以理解的灼熱,然而若是場面安靜的話,還可以清晰的聽見凡川咬牙切齒的聲響,以及拳頭緊握下發出的“咯吱”的骨節響聲。

這所謂的新娘子,竟然便是凡川苦苦尋找了很久很久的宛靈。

從宛靈的眼淚中,凡川看到了無助;看到了傷心;看到了痛苦。而從宛靈消瘦的臉頰上,凡川看不到往日的神采;看不到往日的可愛;看不到往日的天真。有的只是被歲月遺留下來的傷痛,以及無助下的自生自滅。

凡川的心猶如刀絞,便如同櫻白離去那一刻一般,只是這接連來的痛苦,讓凡川的心都快變得麻木不堪了,但是深深愧疚的心也時時刻刻的告訴凡川,自己不是一個像樣的男人,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便是最大的罪人。

凡川腦海中開始快速的翻過宛靈往日的模樣,在夜月門時那種天真無邪,美麗動人,可愛溫婉,然而再和眼前已經哭成淚人的宛靈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而凡川,便將這一切改變的罪過,強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種深深的愧疚感,罪惡感,加上終於見到宛靈的激動之情,全部匯聚在凡川的心頭,導致凡川此刻體內的仙氣翻江倒海般的竄動,而在不知覺間,凡川的眼球已經緩緩變成了血紅色。

此刻凡川的眼中,只有宛靈一個人,其他人全是空氣。

然而這時因為那名獸兵統帥的冒失,跌落了遮擋宛靈臉頰的紅布,這屬於冒犯失禮,且在這和大庭廣眾之下,於是只見那名獸兵統帥連忙單膝跪在了本覺獸王的轎子前,用着顫抖的聲音道:“獸王大人,屬下乃是無意之舉,請獸王大人降罪!”

而還未拉下轎簾的本覺獸王自然看到了這一切,便厲喝道:“趕緊給本王下去!把夫人給本王背進轎子!”

被斥責的獸兵統帥便連忙起身向著宛靈走去,試圖強行將宛靈塞進轎子中,這時,凡川已經按耐不住了,或者說,凡川早已經按耐不住了。

“全給我滾開!!!”

凡川猶如火山爆發一般,雙臂同時外展,仰天大喊道,同時仙氣猶如真龍現世一般,橫跨整座大殿,道道如雷擊般的壓力接連刺穿凡川身邊的上百名獸兵,而那些獸兵便如同凡川身旁的幾架轎子一般,瞬間被仙氣粉碎。

空氣中頓時瀰漫著木屑以及血肉橫飛。

由於凡川所釋放的仙氣過盛,整座大殿也出現了強烈的晃動,然而那十一位仙人也立即呈現出御戰之狀,雖然被凡川的仙氣壓力剋制的倒退了數步,但皆都連忙抽出仙氣作勢。

而與此同時,凡川臉上的面紗,也緩緩的掉落在地。

“凡……凡川!”

宛靈在看到凡川的這一刻,猶如從深幽的海底得到一絲空氣一般,猶如從暗黑的地獄中看到光明一般,用極了哭腔喊叫着凡川的名字,同時雙手掂起了流蘇的長裙,向著凡川瘋跑了過來。

待跑到了凡川的身前,宛靈早已哭花了臉,一頭便扎進了凡川的懷中,然而只是一下,宛靈又撤回身子,冰冷的雙手不停的在凡川的身上撫摸,感受着凡川的胸膛,感受着凡川的臉頰,最終撫摸到了凡川白色的長髮。

“凡……凡川,真……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做夢吧?你……你的頭髮怎麼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靈兒真的好想你,靈兒好害怕……嗚嗚嗚。”

宛靈像是一個極其無助的孩子一般,不顧任何形象,只想將凡川牢牢的抓住,並說給凡川聽自己這些年的孤獨與無助,煞是難過。

凡川一手握着宛靈冰冷的小手,一手擦拭着宛靈的淚痕,用着哽咽的聲音道:“靈……靈兒,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話音落,凡川的眼淚瞬間掉落,顆顆淚珠如同雨水一般,難以制止。

看到凡川流淚,宛靈更是傷心的捧着凡川的臉頰,不停的咬着嘴唇,先前的無助消散了不少,只是眼神中更多了些許心疼和深深的愛意。

“靈兒,我……也好想你,一直都想,一直……”凡川說不出話了,眼淚決堤,一把將宛靈緊緊的抱緊在懷中。

宛靈可以感受到凡川心跳的加快,而凡川也可以感受到宛靈嬌弱的身體的顫抖。

“我……我沒有做夢吧?凡川,這不是夢吧?”藏在凡川懷中的宛靈還有些不敢相信。

凡川則輕輕的拍着宛靈的後背,溫柔的輕聲道:“不,不是,不是夢,是我,是凡川,來救你了。”

“恩……恩,凡川……”宛靈同樣難過加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一味的感受着凡川胸口的溫度,以此來緩釋自己這些年的冰涼。

然而在凡川和宛靈的溫存正繼續時,身後卻傳來了本覺獸王不合時宜的怒吼聲。

“你是什麼人?竟敢掠奪本王的夫人!”本覺獸王怒睜着雙眼道。

然而凡川和宛靈並沒有理會本覺,只是宛靈依舊藏在凡川的懷中,小聲道:“凡川,我不願……嫁給他,是他強迫我的,我一直在等你。”

凡川再次輕輕的拍着宛靈的後背,同樣溫柔的輕聲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別說了。”

此時的本覺獸王見凡川並不搭理自己,反而更為憤怒道:“放肆!給本王拿下!”

一聲令下,殿內唯剩的數百名獸兵便向著凡川涌動而來,但是見眾獸兵的步伐確是極其之慢,且每人惶恐自危,畢竟剛剛那些獸兵被粉碎之時,他們全都親眼所見。

“全都聽不見嗎?趕緊給本王拿下!畏懼者格殺勿論!”本覺獸王再一次下令。

那些如同在火中的螞蟻一般的獸兵們,便像是鐵了心一樣,開始蜂擁着向凡川襲來。

然而就在獸兵們快要接觸到凡川身體之後,只見凡川突然轉頭盯着那上百名獸兵怒吼道:“滾開!”

一聲怒喝下,接連湧出數不清的仙氣縱橫,如同利刃一般,接連不斷的刺中那上百名獸兵的身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殿內唯剩的上百名獸兵的身體全都瞬間爆裂而死。

本覺獸王見狀,驚恐般的瞪大了雙眼,但僅僅片刻,本覺獸王又反應過來,便尋向了殿外,試圖再召喚一些獸兵們前來擒住凡川。

可就在此時,那十一位仙人閃身而動,擋在了本覺獸王的身前,其中那位鬍子仙人淡淡的出聲道:“本覺獸王,別喊了,喊來也是死,他是仙人,交給我們吧!”……

…………